一群人頓時愣住了,作業簡單時尚且如此難弄,那複雜起來豈不是要愁死人?
「看你們嚇得!真沒出息!經過前面的條塊劃分,你會發現這種複雜其實並不複雜。」林楓大聲笑著,指著這群人說,「作業是這樣的,以前是條塊劃分。現在,我們要以戰事進展的時間順序為軸,將戰場上各種可能情況融入進去,然後再針對性地列出詳細的應敵之策!」
「林大人,能不能再解釋得詳細一點兒?」程越海開口問道。
「好!例如,比武開始的前期階段,我們必須要做好的後勤準備、奇招準備、身體調整準備、演練準備等,每一項工作如何做,讓誰做,什麼時間做好,你都得安排好。比武正式開始之前,如何鼓舞士氣、如何壓制對方士氣,你也得考慮。」林楓向他們靠近了一些,揮舞著手中的紙張說道,「比武正式開始之後,例如說戰事開局,基本上有兩種可能,比如說,對方騎兵先行衝擊,步兵乘勢突擊,你用什麼陣勢迎接,如何對抗騎兵,如何贏下騎兵?再比說,對方以步兵強勢衝陣,騎兵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在關鍵時刻發起雷霆一擊,你採取什麼戰術應對,由誰來對抗步兵,讓誰作預備隊,如何變陣對付騎兵?後面也是如此,將各種可能情況一一羅列出來。」
「林大人,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戰場並沒有多少神秘感了。」魏三歎道。以前他做禁軍的時間較短,因為武功高,很快就被提為鄭王府侍衛,對戰場一直有一種陌生感、畏懼感。但經過林楓前後這麼一分析,他發現自己以前的想法似乎並沒有多少必要。
葛暢、程越海、張斌等人也紛紛點頭。
「的確如此!我們之所以看到很多所謂的戰場奇跡,要麼是因為我們看到的只是一些零碎片斷,自然覺得很神奇;要麼是因為人家特意只讓你看到某些神奇的片斷!」林楓大笑著說道。
「其實,如果我們仔細分析一下歷史上的每一場戰役、戰爭,明面上,都不外乎後勤輜重、兵力多寡、現場應變等方面;暗面上,也就是一個國家的人力、物力、財力,也就是一個國家的政治、經濟,對一場戰爭的支撐力度。想通了這些,一場戰爭真沒有多少神秘的!」林楓繼續解釋道。
一群人恍然大悟,看向林楓的眼神都有些崇拜了!
「就我們與禁軍的比武來講,雙方人數相同、武器差不多、武力差不多,也不需要考慮什麼後勤,我個人認為,雙方的對戰心態可能是我們取得突破的最好角度!現在,我們是弊著一口氣,要想借比武來翻身,而對方呢,起初必須是高度戒備,但其實內心裡依然輕視我們的!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可以先驕其心,使之懈怠,再突然重創之,必可挫其志,然後可以一擊而下!」林楓微笑著說道,繼續挑明自己對比武的整體設想。
對啊!魏三等人相互望望,神情頓時都興奮起來了。
林楓一看火候差不多,立刻拍拍手,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最後吩咐道:「相信大家已經心裡有些底了吧?我給大家三天時間。三天後的這個時刻,我們再共同商討,討論出一個最接近完美的應對方案,然後,所有人都要熟悉這個方案,再傳達、落實到每一名禁軍士兵身上,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十四名漢子立刻大聲喊道。
「好,明天早上訓練時見!」林楓一揮手,目送所有人離開,然後,自己提了一個燈籠向孫錯處走去。
爐火依然洶洶,孫錯與幾名伙記還在忙著。林楓一轉眼,發現有一名伙記正在一個爐子上熱飯。
林楓驚喜地走過去,反覆端詳那個爐子。那名伙記見到了林楓,立刻行了禮,轉身去喊孫錯。
林楓將盛飯的鐵鍋端到一邊,看了看爐膛、爐膛裡的煤球、下方的爐塞,又用手試著提了提,感覺重量似乎稍有些沉。
孫錯跑了過來,用力拍了一下林楓的肩膀,誰知正好拍在林楓左肩的傷處,林楓不由地疼得裂了一下嘴。
「你受傷了?」孫錯連忙問道。
「回金陵城時被人圍攻,受了一點小傷。」林楓趕緊把話題揭過。孫錯就是一個典型的技術派狂人,日常除了出谷買煤運鐵,基本上從不離開這一方小地方,林楓不想讓自己的一些事情分了孫錯的心神。
孫錯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見林楓目光不離開那個爐子,又從旁邊拿過來一個打煤球機和幾塊煤球。
林楓頓時驚喜地雙手拿了過來,先是反覆觀察了一下已經跟後世沒有什麼差別的煤球,然後拿起那個明顯有些粗糙的打煤球機,用手提起來在地上頓了幾下,發現整體輕重還可以,就是各類細節不夠完美,好幾個地方明顯還有未磨平的鐵刺。
林楓再看了一遍全套東西,靈機一動,對孫錯說道:「孫大哥,打煤球機倒沒有什麼,再打磨一下就行。而爐子呢,我建議再好好裝飾一下,弄一個精美版的出來,可在以後專供高官富貴府中使用。」
「你的意思是?」孫錯一下子被他說愣了。
「爐子本身是鐵皮,黑不溜秋的,不甚美觀,我們應該根據高官富貴們的實際需求,對爐子外側、爐蓋、爐塞、提手美化一下,比如說在爐外側寫上字,在爐蓋上凸印出花卉的樣子,可以把價格提得高高的。」林楓提出了自己的品牌差異化設想。
同時,林楓考慮到爐子的技術含量不高,一定很快被人模仿出來,那就不如一開始就中低檔同時起步,低檔面向一般百姓家,中檔產品的起點就要設得高一些,比如說,請韓熙載用他漂亮的「八分書」寫上幾個字,讓別人都沒有辦法仿製。
孫錯驚奇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思索起林楓的話來。
寫什麼字好呢?林楓腦海裡突然冒出了唐朝白居易的五律詩《別春爐》,逐句回味了詩的全部:「暖閣春初入,溫爐興稍闌。晚風猶冷在,夜火且留看。獨宿相依久,多**別難。誰能共天語,長遣四時寒?」這個爐子既然可以留住溫暖,就像留住春天一樣,那就叫它「留春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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