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細緻的檢查過後,展傲凡看著立在面前的人對自己輕笑著點了點頭,心裡的那股擔憂總算是落了下來。
「病情算是趨於穩定,但是現在還是要多讓病人休息,尤其語言中樞受到壓迫,說話較為困難一些,這一點必須要讓患者保持心態平和。」最後,主任醫師如是交代著。
展傲凡認真的聽著,最後點點頭道了聲感謝。
回到病房的時候,林麗茹正定定的看著病床前忙碌的身形,面上浮著幾許尷尬之色,無法開口說清楚心底的意思,只是伸手想要扯住沐安憂。
「怎麼了?伯母?」沐安憂以為她有哪裡不舒服,急忙開口問道。
林麗茹卻是指了指她手中的動作,擺了擺手,示意她不要管這些,口中直吐出一個音節:「髒,髒。」
聞言,沐安憂笑了笑:「伯母,您疼了我那麼些年,我做這些還不是應該的麼。」說完,便轉回視線,利落的擰開尿液引流袋的開關,熟練的放著尿液,而後擰好開關。
端著尿盂正要往洗手間去時,看到了不知何時已經進來的身形。
四目對視,看著他的眉頭已經舒展開來,沐安憂心知展母的病情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心下安心不少,衝他笑了笑,逕自走向洗手間。
展傲凡看著她的背影,邁步跟了過去。
「憂憂,這些事情還是我來吧。」展傲凡說著就要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物件。
沐安憂沒讓,利落的倒入馬桶,沖洗乾淨,看著立在自己身後的他:「你一個大男人,做這些事情總歸是不方便的。」
「可是……」展傲凡還想說什麼卻被打斷。
「展傲凡,伯母一直對我如親生女兒一般,即便除去了婆媳的關係,我照顧她也是無可厚非的。」沐安憂聲音很平靜,表情很認真。
展傲凡抿了抿唇角,並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走上前去,伸臂擁住她:「憂憂,謝謝。」
謝謝你的善良,謝謝我每一次最孤單無助的時候,你都在我的身邊,陪著我。
父親去世的時候是這樣,母親病危的時候,亦是如此!
——展傲凡,你上輩子是交了什麼狗屎運,這一輩得她如此相待!
忘記了是多久以前,墨子這樣告訴他!
是的,的確如此,她是上天對他最大的恩賜!
沐安憂以為他抱一抱也就算了,哪成想這人抱著還不撒手了。
「哎,展傲凡,我這手裡還拿著東西呢,你快點放開我。」沐安憂忍不住開口說到,試著退出他的懷抱,想到一手裡還拎著個尿盂,這情形怎麼想怎麼詭異。
展傲凡卻是不撒手,嗅著她發間獨有的清香,又抱了一會兒,最後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才算了事。
林麗茹雖然說話不利落,可是眼裡心裡卻是不糊塗,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身形。
細想來,有七年多沒有見她了吧?當年她雖然身在療養院,卻也知道轟動a市的新聞。
父親入獄,丈夫遞出離婚協議,不是不心疼她的,可是能有什麼辦法,自從傲凡他父親去世,這個兒子就對他頗為冷淡甚至是怨恨,她有什麼立場去勸說什麼。
七年啊,太久遠的時光,她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這兩個人之間有怎樣的糾葛,又走到了一起,可是現下看著自己兒子滿臉的柔情,哪還有平素的冷峻堅硬。
唇角勾起欣慰的笑容,她明白,兒子對自己的突然改變與自己的發病有關係,更重要的,應該是坐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
「安……安。」她伸了伸手,握住她的,輕輕的喊出她的名字。
「伯母,是不舒服麼?」沐安憂輕聲問道。
林麗茹搖了搖頭,剛要再說什麼,卻被面前人打斷。
「伯母,醫生叮囑您現在要好好休息,您要說的話我大概能夠猜測到,是的,我現在同傲凡在一起,但是對於未來的未知,我無法承諾給您什麼,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顧一切的女孩了,我只能對您說,順其自然。」沐安憂回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