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經病了很久的汲黯忽然返回了朝中,之前眾人都是聽說他生病的事情,決然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汲大人,多日不見,身體可好?」
汲黯拱手說道:「剛剛大病初癒,就不敢繼續在府裡歇息了,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中大夫,但是也是要有許多事情要忙,脫不開身。」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背後傳過來一聲冷哼,不用說,這人就是竇彭祖了,竇彭祖原本打算過上兩日就去找汲黯的麻煩,哪裡知道汲黯第二天就回來上朝,竇彭祖有一種陰謀不能得逞的感覺。
「終於知道回來了,之前好大的架子,幾次三番上門探望一直避而不見,現在看來,不是一切都好麼,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汲黯連忙解釋:「之前下官的確是生了重病,不過現在已經有一些恢復,下官也知道朝中事情拖延不得,所以稍稍有些好轉就急急忙忙趕過來。」
竇彭祖聽不出話裡的破綻,不過這也不妨礙他繼續看汲黯不順眼,之前的事情他一直耿耿於懷,他倒是沒有其他想法,雖然心裡還是覺得這是汲黯因為某些事情專門針對自己,沒有往其他方向去想。
「這件事情就算了,我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同朝為官,情誼也還在,只要把自己的分內之事做好,將來的官途才能夠平坦。」
竇彭祖還專門把「分內之事」這幾個字說的特別重,目的是什麼汲黯再清楚不過,不過汲黯現在可不再像是之前那樣什麼對什麼事情都不清楚,他現在已經有了明確的目的,竇彭祖根本就不足為慮,他真正擔心的反而是另一件事情。
「其實,下官有一件要事要和王爺商量,不知道王爺是不是方便。」
竇彭祖沒有想到汲黯竟然主動找上門來,不過這樣也好,有什麼事情也可以當面問清楚,免得日後問起來麻煩。
「說吧,究竟是什麼事情。」
等到了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汲黯才放心把自己的心裡話給說出來。
「其實上次的事情,下官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會違背竇太后的意思,還請南皮侯莫要見怪。」
「苦衷,什麼苦衷?」竇彭祖倒是被提上去了興趣。
「竇太后現在應該心裡早就開始怪罪下官了,可是下官也沒有辦法,因為下官有把柄栽在了對方的手中,要是不聽命於對方行事,將來就會有滅頂之災……」
「什麼滅頂之災?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竟然讓你棄竇太后的話於不顧?」
竇彭祖當然是不相信汲黯的話,汲黯沒有辦法,只能在竇彭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竇彭祖臉色一變,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下官怎麼敢拿這件事情亂說?」汲黯急忙說道。
「諒你也不敢說謊,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一定得盡早報告給竇太后。」竇彭祖也不是不清楚事情的輕重,這件事情已經超過了自己能夠干涉的地步,只能讓竇太后自己拿個主意。
「還請武安侯在太后面前給下官美言幾句,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在下臣的身上,要是竇太后執意怪罪下來……」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也知道不能怪你,如果能順利解決,你還是大功一件。汲黯啊,當了這麼多年的中大夫,有沒有嫌自己的官職太小?」
汲黯面露訝色,吃驚的問道:「難道說,竇太后有意讓我……」
竇彭祖哈哈大笑,說道:「究竟是不是有意我不清楚,不過我知道,只要你這件事情做得好,竇太后肯定不會虧待了你,至於你想要什麼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哼,看你的樣子就知道禁不住誘惑,這件事情明顯是大功一件,我怎麼會把這麼好的立功機會拱手讓給你?
竇彭祖朝著汲黯笑了笑,汲黯也是微笑回應,竇彭祖把汲黯當做一個傻瓜,汲黯又何嘗不是把竇彭祖當成一個傻子看待?彼此心照不宣而已。
回到宮中,竇彭祖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竇太后,當然是把汲黯給省略了,消息變成了自己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的。
「你說的是真的,難道說,這些個藩王又有大動作?」
「千真萬確,這種事情我怎麼敢拿來開玩笑?」竇彭祖說的信誓旦旦。
竇太后眉頭微微皺了皺,說道:「之前七國之亂平定還沒有過去多久,淮南王造反恍若昨日,想不到這麼快就又有藩王有動作。」
竇太后自然是憂慮,之前她就有所猜測,想不到這件事情竟然真的成為了現實,這對於竇太后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好事。
竇彭祖在這件事情上面沒有提到汲黯,不過竇太后還是會把這兩件事情放到一起去想,所以竇太后馬上就打算把汲黯找過來問個清楚明白。
「汲黯,找他做什麼?難道這件事情還和他有關?」
竇太后也有些不肯定,但是把這兩件事情隱隱又有些關聯,於是便說道:「有沒有關係,到時候把他找過來就清楚了,哀家總覺得,這兩件事情應該有所聯繫。」
竇彭祖自然是不願意讓竇太后見到汲黯,要不然自己先前的話豈不是要被人揭穿,於是便千般阻撓,竇太后一見竇彭祖的樣子,便以為他對這件事情已經瞭然於胸,便也不再仔細追問。
「不過這次還好發現的早,不過依哀家的意思,這件事情也不能掉以輕心,要趕緊派人解決。」
竇彭祖問道:「難道這件事情竇太后心裡已經又了合適的人選?」
竇太后點了點頭:「有關諸侯的事情,哀家覺得,還是交給夏達最合適不過了,之前的七國之亂,再加上最近的那次,不都是他給解決的?」
「既然竇太后決定如此,那這件事情就這樣確定下來好了,反正廷尉正對於諸侯都是一個威懾,現在一聽到他的名字,說不定這些諸侯就不敢再作亂,說不定這件事情還能迎刃而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