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後,蕭明已經回到長安,此時,淮南王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八子當中,除了雷被之外,全部誅戮殆盡,包括劉安和劉建等人在內,共計四百餘人。其他連帶的人,雖然逃脫了性命,但是也沒有落得個什麼好下場,流放的流放,貶謫的貶謫,淮南國不復存在,正式改名為九江郡。
至此,這件事情才算是真正結束,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的影響,竇太后正式把她事先既定的政策下達到各個諸侯的封地,因為劉安的前車之鑒,現在眾諸侯是相當的老實,全部乖乖接受,誰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一些秘密,要是竇太后認真追究起來,這後果,眾大臣沒有一個願意去嘗試。
蕭明因此也落得一個「諸侯殺手」的名聲,這次的事件之後,蕭明的名聲大漲。馬上就有人挖出蕭明以前的事跡,眾人這才知道,原來,當年劉濞也是栽在了蕭明的手裡,所以,蕭明現在已經成為了各諸侯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之一。誰知道這人下一次會把注意力集中到誰身上?現在蕭明的一言一行,在他們眼中儼然都是為了調查各個諸侯暗地裡的齷齪事,所以造成這個結果也是在情理之中。
不過,竇太后倒是樂得見到這種事情發生,蕭明也因此被提升了官職,從常侍郎提升為廷尉正,廷尉正算是廷尉的屬官,俸祿也有千石,大概竇太后是看出來蕭明在這方面的確是有些本事,不過廷尉正既然是廷尉的屬官,自然許多事情還是得聽從張湯的差遣,廷尉已經貴為九卿,要不是因為蕭明年紀尚輕,資歷尚淺,這次的功勞也足夠讓他位列九卿之位。
不過,武帝怎麼會讓這件事情朝著這樣的方向發展?這次努力了好久的的計劃,因為蕭明的擅自主張,已經胎死腹中。這種計劃可不是說有就有的,雖然劉安已經伏誅,但是一想到現在這個結果,武帝心裡仍然是耿耿於懷。
蕭明之前還擔心武帝會不會乘機為難自己,但是來到長安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武帝始終沒有召見自己,蕭明可不敢以為這是武帝願意放過自己的意味。但是現在他亦是無可奈何,只能坦然面對。
不過,因為張湯現在還在淮南,所以長安的事情現在就暫時交由蕭明打理,不過因為案件一般都有法可循,所以一時之間倒也沒有什麼差錯。
不過這件事情沒有持續多久,蕭明就遇上了一件頭疼的事情,這件事情的起因也很簡單,只不過牽扯到的人不簡單,因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田蚡。
這個告狀的人只是一個普通的普通百姓,因為自己家的土地被田蚡侵佔,所以就狀告田蚡。與他所說,因為蕭明最近的名聲太響了,連諸侯都敢動手,所以就打算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希望蕭明能夠為他主持公道。
「夏大人啊,除了你能幫我之外我再也找不上其他人了。這個田蚡,真是壞到骨子裡了……」
蕭明沒有辦法,田蚡和自己倒是熟識,如果真的追查下去,蕭明總覺得自己的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畢竟田蚡平日裡也算是照顧自己,只不過如果真的放任不管的話,蕭明也覺得有些對不住眼前這人。
「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一定調查清楚。」蕭明也沒有把話說死,這件事情還是得好好調查一番,這樣,才算是有一個交代,要不然,蕭明總覺得有些對不住別人的信任,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當然要做一些實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但是現在麼,蕭明雖然覺得這樣可能會讓自己和田蚡的關係產生一些裂縫,但是誰叫自己現在是廷尉正呢?
蕭明更願意相信這件事情是真有其事的,畢竟,一個平頭百姓是不會無緣無故去冤枉一個朝廷官員的,因為他們沒有這個膽子,田蚡這人蕭明也算是比較瞭解,這種事情他還真的做得出來。
不管真相如何,這件事情蕭明還是派人去調查清楚,說不定這件事情田蚡也不太清楚,畢竟他也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親力親為,說不定是手下一時疏忽,總之,這件事情蕭明還是打算先瞭解清楚再做決定。
來人千恩萬謝,只差沒有給蕭明磕頭道謝,蕭明笑著把人給打發走了,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可以告一段落,只不過,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大大出乎了蕭明的意料之外,蕭明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把自己捲入了另一個麻煩之中。
過了兩天,有手下報告,這件事情已經有了一些眉目。蕭明問起事情的詳細,下邊的人支支吾吾不肯多說,再三追問之下,才回答道,田蚡侵佔的田產數目之巨,比其他貴族名下的土地都要多,這當中還不包括他向皇上請求撥劃考工室的官地供擴建私宅之用的土地。
「這……確定麼?」蕭明變了臉色。
「應該不會有假,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我們沒有暴露身份,這兩天專門到處蹲守,這才發現武安侯的田產數目竟然如此之多。」
「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田蚡剛剛才被封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有這麼多的錢財購買如此之多的土地,所以,這件事情一定有內情,所以還不能公開。」
蕭明事先也大概猜到了田蚡可能會有些不乾淨的地方,但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竟然會是如此誇張,他已經有些後悔,知道自己不小心接觸到了自己不應該觸碰的一塊地方,說不定繼續查下去,還會有更多的人落網,蕭明可不相信,單憑田蚡一人,就有這樣的本事,如果沒有相當長的利益鏈,根本就聚集不了如此之多的財富。
「大人,還要不要繼續查下去?」
「這……容我想一想,這件事情如果真的查下去,可不是一般的危險,所以如果弟兄們不願,我也不會強求。」蕭明現在也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辦,繼續查下去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如果大人不怕,我們又有什麼好怕的?」
蕭明心裡莫名一震:「好,既然你們都不怕,我身為廷尉正,又有什麼好怕的?查,好好調查清楚,但是萬事小心,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明白麼?」
田蚡吶田蚡,既然已經貴為武安侯,你又何苦非要斂財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