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賓磊經過一個下午的旁敲側擊,但是始終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也為了防止被人發現自己的意圖,所以他行事也愈發小心謹慎。
何賓磊大概能猜得出來,這件事情,底下的人要麼是不知道,知道的肯定也不會說,所以打探起來就有些困難,所以何賓磊就假裝是雷被的仰慕者,以此來四處打探雷被的消息,他需要的僅僅是根據自己聽到的消息,大概推測出雷被的所在位置。
「你說雷被,得罪了劉遷太子,哪裡會有什麼好下場?肯定是偷偷離開了唄!」
何賓磊滿臉的失望之色,嘴上說道:「在長安就聽說了雷被的大名,本來還以為這一趟過來能親自瞻仰,可惜……實在是可惜啊!」
和何賓磊說話的正是陳昌,陳昌和雷被的關係原本不錯,只不過現在雷被不辭而別,陳昌的心裡還是有一點埋怨,所以語氣也是多有不善。
「走了就走了,他要是不走,留下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陳昌嘴上嘀咕著,只不過在他看來,雷被走的時候,竟然也沒有通知自己一聲,這讓他一直耿耿於懷。
他當然知道雷被為什麼要走,因為得罪了太子劉遷,雷被在淮南的日子很不好過,淮南王也沒有為雷被說情,太子是什麼身份,一旦得罪了他,哪裡會有什麼好結果?現在他還是太子,將來就是淮南王了,到時候把雷被給偷偷弄死,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雷被之前就偷偷告訴過陳昌,自己要想方設法離開淮南,雷被已經做好了打算,憑著自己的身手,還可以投靠到李廣的坐下,將來積累戰功,未必就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哪裡知道第二天雷被就不告而別,只留下了一封書信,說自己已經離開淮南,叫陳昌以後不用再掛念自己。
「那依你看,雷被有沒有可能被淮南王給囚禁了?」何賓磊試探著問道。
「囚禁?難道說……」
「我也是瞎猜的,不過是得罪了太子而已,淮南王哪裡會如此大動干戈專門把人給抓起來?」何賓磊苦笑了一聲,「真是可惜,原本以為自己有機會見到雷被本人,現在想來……」
不過,正是何賓磊的話,讓陳昌的臉色一變,說不定,雷被真的是被淮南王囚禁起來也說不準,陳昌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雷被知道了淮南王這麼多事情,淮南王哪裡放心讓他離開?說不定,還真的就是這樣。
何賓磊起身準備告辭,陳昌猶豫了一下,說道:「淮南王的別院裡,有一座專門關押重犯的牢房……唉,我在說些什麼呢,真是……」
何賓磊臉上沒有什麼變化,只不過他心裡早就湧起了翻天巨浪,看來這個雷被是真的被關押起來了,也不知道夏大人究竟是如何猜到的,連雷被身邊的人都不清楚,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得到了具體的消息之後,蕭明馬上就派人去調查這件事情,有了眉目之後,調查起來果然是方便了許多,很快蕭明就得到了確實的證據,這件事情果然如何賓磊之前得到的消息,雷被被關押在那裡已經有月餘,現在在裡面已經是不成人形。
「暫時不用把人救出來,不過最好把消息傳遞給他,免得他在裡面一時想不開要輕生,這樣我們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泡湯了。」蕭明下了命令。
第二天,蕭明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雷被表示自己願意助蕭明一臂之力,當然,蕭明也做了許諾,在最近的幾天就把他給救出來。
這件事情完成起來還是有一些困難,不過到時候蕭明自然是可以向朝廷請求再多派些人過來,現在淮南王也決計猜不到蕭明要在他這裡把雷被給劫走,只要能打一個措手不及,這件事情的成功性還是挺高的。
現在一切都準備妥當了,蕭明自然也能夠真正放下心來,現在就等著長安那邊的消息,只要朝廷派過來的人一到淮南,蕭明馬上就把雷被這顆隱藏的定時炸彈給引爆。
……
「少爺,淮南王把老奴安排到您的身邊,就是用來保護您一路上的安全的。」其實說話的人年齡並不大,只不過顯得有些老態而已,他在淮南王的身邊已經有幾十年了,身手矯健,這次劉建說要去長安,淮南王不疑有他,就把自己身邊的得力助手給派了出來。
「我知道了,這話你一路上已經說了不下數十遍了,我又不是三歲孩子,這些我早就知道了。」劉建是真的沒轍了,有這樣的人跟在自己的身邊,自己的事情究竟要如何去完成?
「老奴知道,可是淮南王把老奴派過來,就是因為少爺終於懂事了,老奴心裡也高興,念叨著什麼時候……」
「行行行,我不說了,你說個夠吧!」劉建趕緊閉嘴,知道真的爭辯下去,自己也決然討不了好,索性提早認輸。
劉建給了身邊的人一個眼色,身邊的人馬上就心領神會,想了一個理由就把人給只走了,等人一走,劉建終於覺得耳根清淨了不少,心裡後悔怎麼沒有早用上這個辦法?
「剛剛的那個人,留在身邊始終是一個麻煩,要不要想個辦法除掉算了?」劉建小聲抱怨。
身邊沒有一個人接話,劉建只好自己一個人苦笑,現在就要到廷尉那裡告狀去了,劉建別無他法,只得硬著頭皮去,事到如今,他已經是回不了頭了。
張湯正從外面回來,剛想要進府裡,哪裡知道就在半路上被人給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所為何事?」張湯問道。
「我是過來告狀的。」劉建有些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上前說道。
「你要狀告誰?」
張湯臉色平淡,但就是這樣一副樣子,讓劉建的心裡有些打鼓,猶豫著,他才說道:「我要狀告淮南王劉安,也要狀告淮南王太子劉遷,欺壓百姓,迫害我和我父親……」
張湯一愣,這件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你究竟是誰,為何要狀告淮南王?」
「我……我的父親就是淮南王的庶子劉不害。」劉建終於把話給說完,一時之間,他覺得自己心裡的擔子終於是能夠放下來了,整個人都比之前精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