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蕭明是第一次來,輾轉了幾條小巷,映入眼簾的讓蕭明大感意外,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裡竟然會是一個這樣的地方。
說是三教九流並不為過,在蕭明看來,這裡還真的不僅僅是三教九流的聚集地。各色人等在這裡聚集,來來往往的許多人,打扮各異,但是毫無意外的各有事情做,看上去也是顯得相當和諧,就是這個和諧,蕭明嗅出了一絲奇異的感覺來。
也是因為蕭明的忽然到訪,讓這裡的氣氛忽然變了一個樣,彷彿是一滴水忽然濺到了滾燙的油鍋裡,氣氛馬上就不一樣了。
「你是誰,到這裡究竟做什麼?」有一個穿著道士衣服的人上前小心問道。
蕭明自然也是察覺到了不妥,連忙回答道:「我弄丟了錢袋,想在這裡找找。」
「錢袋?」那個道士模樣的中年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但是他馬上就說道,「哦,這裡沒有你要找的東西,趕緊走吧,這裡不歡迎外人。」
蕭明一看到道士的模樣,尋思著自己應該沒有找錯地方,也不管這個道士表現出了明顯的逐客樣子,問道:「大師這是要煉丹,還是要畫符?」
「關你甚事?」這個大師模樣的中年人,並沒有打算回到蕭明的話,「哪裡來就往哪裡去。」
蕭明笑道:「從來中來,欲往去中去。」
中年人一聽這話,覺得有些意思,他自然不知道蕭明這話的來源,只是覺得好像總有些道理,這樣,蕭明在他心中的印象也好上了一分,開口道:「難道小兄弟對於煉丹也有研究?」
蕭明老實回答道:「研究談不上,知道一點點罷了,剛剛在外面就聞到一股淡淡的硫磺味道,就想進來看看究竟是哪位高人在裡面。」
「你是說石流黃吧,硫磺這名字倒是少有人用起,看來也是同道中人,來來來,剛剛是我唐突了,我領你看看,說不定你還能幫上什麼忙呢!」
說完,中年人領著蕭明往屋裡走,果然硫磺的味道越來越濃,蕭明都有些受不了,其他人就更別說了,但是中年人好像是什麼都沒有聞到,繼續向前走,蕭明小聲問道:「難道啊還沒有到?」
「快了快了。」中年人隨意答道。
「其實我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藥劑師,算不上什麼大師,還是半路出家的那種,不過就在這裡,我倒是試驗了許多配方,我打算啊,遲早有一天研究出長生不老藥來,就算我不行,也要讓我的兒子繼承我的遺志,繼續研究下去。」
對於長生不老藥,蕭明是嗤之以鼻,但是他也沒有表示出來,只是小聲問道:「那你究竟是研究到了什麼地步?」
「不知道,反正這裡有這麼多人,我每煉好一爐丹藥出來,就讓他們試試看,現在估計還沒有成功吧!」中年人說的滿不在乎。
「這麼說,這些人,都是你的試驗品嘍!」蕭明有些吃驚,想不到自己竟然還能撞上這樣的事情,蕭明自然是清楚,這些丹藥,除了能讓人金屬中毒之外,沒有絲毫作用,只是蕭明要向這些人解釋,以他們的理解範疇,怕也是理解不了吧!
「欒大,來來來,過來給爹爹看看,又變胖了呢!」中年人忽然把一個才兩歲的孩童一手抱在了手中,然後開始哄起孩子來,「小小年紀就這樣聰明,將來一定是當大官的命,等爹爹研究出藥來,也給你吃上一些,哈哈哈……」
中年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是髒兮兮的,頭髮上,衣服上面都是煙灰,蕭明不由得想起了前世的那些專心研究的科學家來,只不過眼前這人,注定是什麼都研究不出來的。
「以後還是注意一點的好,這些硫磺,對於孩子的身體可不好,這樣長此以往,肯定是會出大事的。」蕭明善意提醒道。
「有什麼關係,這些都是祖師爺當年傳下來的方子,難道還會有錯?」中年人的想法是長時間根深蒂固在腦子裡,自然是不會就這麼輕易被蕭明的幾句話輕易改變。
見自己的話沒有起多大的作用,蕭明也無可奈何,更何況,要是弄得眼前這人不高興,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想不到吧,不在深山裡煉丹藥,卻和這些市井之徒呆在一起。」中年男子的表情有些淡然,「其實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祖師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個半路出家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做到?」
蕭明看著眼前這人,分明就是一個不斷努力的慈父形象,只不過,他的方向從一開始就錯了,對於這種人,蕭明更多是出於同情,現在的他,怕是已經忘了自己是因為什麼原因才到這裡來的吧!
「你的配方究竟是什麼,能不能拿過來給我看看。」
中年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問道:「你要這些配方做什麼,又還沒有成功?現在吃下去可就……」
「我當然知道,不過,誰說這些東西只能用來煉丹就沒有其他別的用途?」蕭明忽然想到了一樣東西,那樣東西不就是在煉丹當中才找到的靈感?
「你見過火箭沒有?」蕭明問道。
「這是自然,軍隊中用來攻城略地的箭矢而已,上面用硫磺點燃,一觸即燃,這些五歲孩童就知道,我怎麼可能不清楚?」
「你說的有些道理,但還是不完全,箭頭上面自然是有硫磺,但是僅僅有硫磺還不夠,還需要其他的易燃東西在上面,像油脂、松香之類的,一旦點燃,就不容易在半空中熄滅,用來點燃物品、攻池掠地自然是再好不過。」
蕭明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個現象,就是在煉丹的過程中,常常要注意防走水,這是什麼原因?」
「這自然是因為煉丹的時候常有爆炸,爆炸就有可能導致著火,一旦著火後果自然不堪設想。」
蕭明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你說的沒錯,硫磺易導致爆炸,但是這不僅僅是硫磺,還有其他東西在裡面,你來想想看,如果弄到合適的配料比,然後弄出一個可以爆炸的火藥出來,用它來代替火箭,這威力可就……」
「火藥,對對對,就叫火藥,火石之藥,好名字啊!」中年人難以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早就有人和我提起這件事情,只不過我一時之間沒有想到,現在看來,這也未嘗不是一條出路,至少,如果真的能成功,加官進爵也未可知呢!」
蕭明一看中年人這副樣子,知道是自己的話起了一些作用,至少,這些人就再也不用吃這些丹藥了,這些丹藥哪裡能夠救人,分明就是害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