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離出事地點僅僅只有半里地之遙的地方,正是戴府的所在地,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這裡還有兩個人不為外物所動,一直靜靜呆在房裡。
這兩個人自然是戴少爺和陳浩東,他們現在自然是清楚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既然什麼事情都已經計算到了,與其一直在外面擔心受怕,還不如一直呆在府裡,反正結果無論怎樣都已經不可改變。
「少爺,你怎麼知道這次還會發生意外?這次羌人果然是耍了一個心眼,不但事先以一批假的運送隊伍企圖矇混我們的眼睛,還想要……」
戴益力把話題打住,淡淡道:「這些事情自然不難猜到,能知道羌人這麼多消息,而且有能力做出洗劫糧食這種事情來的人,整個北地郡不出一手之數,滇零自然是清楚,有怎麼會懷疑不到我們身上,沒有抓到破綻並不代表他不會懷疑我們,只不過這個試探被我們輕易看出來了而已。」
「不過我相信突然趕過來的這批人一定不是滇零派過來的,他們的來路我並不清楚,但是就是他們的出現讓我們的計劃出現了一些破綻,要不然這些人也許就不用死了。」
「什麼,難道還有第三方勢力?」陳浩東沒有出門,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少爺說的這樣篤定,反倒是讓他產生了懷疑。
「嗯。」戴益力點了點頭,「我們不是之前已經計劃好了一旦事成,眾人把這批糧食給運到秘密地方,路線也已經確定好了,但是時間過去了這麼久,卻沒有一點消息傳過來,他們沒有過來,只代表了一種可能性,就是遇到了突發事件,他們只能執行第二套計劃了。」
陳浩東聽到此處,大概也想像到了究竟情況惡劣到什麼程度,無奈搖了搖頭:「那些人老爺也算是培養不易,想不到,現在一切都打了水漂落了空。」
「也不知道哪個夏校尉究竟有沒有過來。我之前費盡心機把情況弄到這份田地,就是等著漢軍能夠及時進攻北地,但是路上卻出現了意外,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倒是做得有些匆忙了,看來這仗還是得一直打下去啊!」
陳浩東看到戴益力顯得有些疲憊,自然是清楚少爺為了這些事情弄得心力交瘁,每天究竟背著多大的壓力。
「少爺,我們有左右不了戰爭的走向,這些事情自然有朝廷操心,我們能顧好眼前的事情已經是實屬不易。」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放過這些羌人,他們該死,都該死!」
戴益力的臉色猙獰,握緊了拳頭。
「爹死的時候我就在旁邊,他是什麼責備的話都沒有對我說,但是我才更加自責,都是因為我,才讓羌人能夠如此在北地郡肆無忌憚,朝廷的事情與我何干?但是這些人如果不被我親手毀滅,我又有何臉面去見下面的那些戴家的祖宗?我戴益力是一條賤命不值錢,但是他們,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們好過!」
像是覺得自己情緒過於激動了,戴益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們現在就在這裡等著,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好,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死,又有何懼?」
……
蕭明的臉色是一變再變,因為他已經看到,羌人的士兵已經圍了上來,時間過了這麼久,他們也應該來了,只是,他們的到來,真的能改變事情的結果麼?
因為場面已經混亂的不像樣子,也因為,只要上面的弓箭一旦射下來,這批糧食就難逃被燒燬的命運,北地郡的這些人也就難逃餓死的厄運,上面的弓箭,在一瞬間,操控著的整整一個郡的性命。
「糧食要緊!」蕭明大吼了一句。
這句話並沒有起多大的作用,轉眼間就埋沒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裡。
見沒有效果,蕭明的臉上現出一絲果決,然後馬上就在已經亂成一團的人群中,硬生生往裡面擠了進去。
花了好大的力氣,蕭明終於是擠了進來,眼前就是那些救命的糧食,但是身邊站著的人都是那些凶神惡煞的人,蕭明也有些發怵。
「糧食是整個北地郡的命,你們……」
「你不要命了,他們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你……你是腦子進水了?」陳旭浩離著蕭明不遠,看著蕭明要做傻事,臉色都變了。
「糧食都沒了,這裡要死多少人?與其眼睜睜這看他們被燒燬,還不如奮力一搏,和他們拼了!指不定還能保住自家的一家老小,也算是沒有白白犧牲!」蕭明的臉色一凝,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
「好,既然你想死,我也不會客氣。」來人看到蕭明竟然現在還敢上前,冷冷一笑,一刀就砍了下來。
蕭明往後一躲,這刀正好砍在一袋糧食上面,剛好劈開一袋麵粉,漏了一地。
「有本事你再來啊!」蕭明也算是有了火氣,「我就不信了你們還真的能把這批糧食給毀了,再來啊!」
白色的麵粉被風一吹,洋洋灑灑,路上的行人紛紛停了下來。
「糧食,是糧食啊!」
「沒錯,我們一家老小已經餓了兩天了,糧食就在眼前啊!」
蕭明趁機說道:「我們這麼多人,就算他們手中有武器又如何,難道還能把我們都砍死?搶到手就能救一家人,難道我們不應該拚死一試?」
「你……你是要……」話還沒有說完,剛剛還想要對蕭明大加出手的那人忽然發現,眾人已經圍了上來,他想要動手,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了,再一失神,手中的武器竟然就被這些人給奪走了。
「和他們拼了!」也不知道這句話究竟是誰喊的這句話,但是卻是相當提士氣的一句話,因為眾人都已經紅了眼睛,想要從戴家這批人手中把糧食給奪回來,成功了可能就能活,要是失敗了大家都要被餓死。
現在的情況忽然發生了變化,上面的人也是突然發現,下面在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情況忽然變了一個樣子,現在下面已經被那些民眾給鬧翻了,現在想要射箭,卻發現沒有目標可射,這個讓他們如何是好。
但是更令他們擔心的事情還在後面,已經有不少人向他們步步緊逼,越來越近,弓箭是適合遠程,但是面對這麼多人越來越近,他們的處境也越來越危急。
蕭明也趁機從人堆中擠了出來,現在的情況他也控制不了,就在混亂中,他的身上也是受了一些傷,現在及時抽身而退,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