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吾大軍一連追了兩日,隨著手上士兵的報告,漢軍的士兵已經潰不成軍,四處逃散,仍然下令大軍跟進,要把這批漢軍給全數剿滅,他的心才稍稍舒坦。
但是他忘記了一件事情,雖然大軍一直潰逃,但是始終沒有多少人死於戰禍之中,只是一直一路向前逃罷了。
他也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自己一直追著漢軍,也已經追了近百里,漢代的裡和現在的裡自然是有些區別,六尺為一步,三百尺為一里,到今天來算,一里也相當於是現在的四百多米。這樣說來,速度倒不是很快,但是他都忘了,自己雖然一直在追,卻是沒有把距離縮短多少,確切的說,就好像是漢軍就在自己的眼前,但是距離好像一直沒有變短多少。
這自然是蕭明計劃好的,和羌軍的距離不長不短,剛好是在羌人覺得可以追上的距離,這樣才會讓他們一直有追上去的動力,但是羌人一動,他們也動,這個緩衝區,是蕭明留給羌人的,何嘗不是留給自己的?
一連兩天,滇吾也有些喪氣,雖然大軍一直在行進,但是始終不能把剩下的漢軍一網打盡,要不是自己明白漢軍已經潰不成軍,剩下的人難有戰鬥力,他還真的想就此放棄。
「報告滇將軍,漢軍已經往陵道方向逃竄了,我們……」
「他***,這群崽子,仗打得不怎麼樣,逃跑的本領還是不錯的,要是被我逮到……」滇吾一陣絮絮叨叨,確實,到嘴邊的肥肉卻一直吃不到這是什麼感覺,漢軍狡猾的像泥鰍一樣,讓他有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士兵提醒道:「陵道的地形複雜,盲目追上去,怕是可能會更丟了……」
「跟丟,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會跟丟?」滇吾不屑道,「我看他們是一早就計劃好要往這裡跑,還以為能把我們甩掉,可是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滇吾可不是會半途而廢的人,這一次,一定要把他們都剿滅掉,連投降的機會都不會給他們。」
手下聽完,也聽明白了滇吾的想法,大軍一路向前,這次大家也是拼了老命,因為這樣追追打打,不要說漢軍受不了,連羌軍都有些受不了,還是一鼓作氣把前面的漢軍一舉剿滅乾淨來的痛快。
陵道只是這裡的俗稱,蕭明選擇這裡自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漢朝並沒有什麼特別詳細的地圖,對於這裡的地形,還是專門向對這裡有些熟悉的士兵打聽過之後才確定下來的。
馬賢原來還有些不明白蕭明的意思,看了陵道的地形之後,才恍然大悟。
陵道處於兩個山間的峽谷,進去容易,出來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在這裡設伏,也虧得蕭明花了這麼大的氣力把他們給引到這裡來,要不然還真的要花上好幾倍的力氣才行呢!
羌人士兵來到陵道口,發現陵道口已經用巨石堵住了,趕緊把情況報告給滇將軍,滇零聽完,大喜,趕緊派人趕緊搬開大石頭,然後命士兵趕緊追擊,把漢軍給消滅在這裡。
在滇吾看來,漢軍已經是山窮水盡,才會連用石頭來堵住去路的事情都去做了,既然如此,自己絕對要把握好這次機會,一舉把漢軍給消滅殆盡。
此時天色已是黃昏,滇吾命人搬開巨石之後,自己就快馬加鞭,率部隊衝進了峽谷。他哪裡知道,等待自己的,不是潰不成軍的漢軍,而是一片黑壓壓的箭矢啊!
追了一會兒,不見漢軍的蹤影,滇吾覺得有些不對,趕緊命人點起火把,這一點不要緊,才注意到,早已看不到漢軍的蹤影。
「快退,情況有變!有埋伏!」
這大概是他對羌軍下的最後一道命令了,因為數不清的箭矢已經向他們飛來,原來,蕭明早就命人在兩邊藏好弓箭手,乘著天黑藏好身形,現在下面被火把照的通明,豈不是不是最好的靶子?
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是當中還是要花費不少的心力,無論是安排地形,還是計算時間,計算腳程,無論是哪一步,都不能夠出錯。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還要成功騙過羌人的將領,要不然這一切都只是空話,本來戰場上大家對於對方的將領事先都要瞭解清楚,知己知彼才好對症下藥,滇吾的身份自然是早就被漢軍這邊給扒了出來,作為滇零的親弟弟,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蕭明料定他一定會緊追不捨,後面的自然簡單了,牽著羌軍的鼻子走,這樣才能讓他們乖乖上當。
藏在兩邊的弓箭手有近五千人,五千人就有五千支箭矢,在黑夜中也看不真切,只覺得黑壓壓的一片壓了過來,對羌人的心理可是很大的考驗。
看到羌人挺進陵道。蕭明已經知道,自己的計謀已然成功。
也不管現在滇吾還聽不聽得到,蕭明就站在山腰,一個人自言自語起來。
「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你不瞭解我們漢人的歷史,如果你熟知龐涓的故事,說不定今天就不會中計了呢?當年龐涓不就是在馬陵道被孫臏設計,才會整個魏軍全軍覆沒,連申太子都被擄,可惜啊,時間不允許,要不然,我也學學孫臏,找上一顆大叔,在上面刻上『滇吾死於此樹下』,豈不是更加有意思?」
滇吾自然是聽不到,因為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多上一分的氣力來關注其他了,無數的箭矢向著他飛來,哪有空管蕭明究竟是說了什麼話。
耳邊呼的一聲,一支箭矢已經插上了滇吾的後背,滇吾一抖,從馬上跌落下來,竟然被身邊企圖逃跑的士兵給踩上了一腳,滇吾吃痛,剛想叫出聲來,另一支箭矢飛來,又是後背,滇吾倒地奄奄一息,竟然被士兵活活踏死,堂堂滇零的親弟弟,竟然是死的如此憋屈,不禁讓人歎息。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還有誰注意到他,漢軍憋著一股氣,早就想一雪前恥,現在正是機會,他們怎麼會錯過?猛虎下山不為過,更像是餓上了六七天的人面對滿桌的食物,剛從監獄裡關押了十幾年的老色鬼來到煙花之地,衝動可想而知,羌軍就像是待宰的羔羊,除了投降,就是引頸受戮,哪還有第三條出路?
下面打殺成那樣,蕭明也不去管它,既然滇吾已經死了,安故就已經安全,眾人也就不用再撤退了,剩下的事情,蕭明依舊沒有去管他,馬賢肯定知道怎麼處理。
早前蕭明就和陳楊傳說好了,等著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就再去北地郡一趟,想不到這裡的事情也耽擱了好幾天。不過現在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之後的事情蕭明也沒有參與,向馬賢借了兩個士兵,蕭明匆匆往北地郡方向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