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皮侯好箭術,這麼遠的麋鹿,一箭就解決了性命,真有當年高祖的風範。」手下恭維道。
「哈哈哈……,這些就像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上不得檯面,倒是皇上好大的手筆,竟然建造出規模如此之大的園林,專供這些皇子狩獵,真是令人咋舌。」竇彭祖騎在馬上,意氣風發,一拉弓弦,就有獵物應聲而倒,身手倒是不錯。
「說什麼讓這些皇子練出一身好本領,我看那,更像是供這些皇子來玩樂的場所,皇上自己是說將來讓這些皇子練就一身好本領,將來好讓他們建功立業,我看那,皇上還是放不下長城以北的匈奴,覺得自己現在年紀大了,想把這個任務交給未來的皇上,也不知道年紀尚小的劉徹究竟有沒有這個能力,要是梁王……」一想起梁王,竇彭祖忽然禁了聲,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未時了。」手下回答道。
「已經未時了?」竇彭祖把弓箭一收,說道,「竟然時間過去這麼多了,我都恍若未覺,現在還是回去吧。」
說完,把馬韁一收,竇彭祖把馬頭轉了一個方向。
「怎麼樣,不錯吧。」
「不錯是不錯,只不過,從剛剛到現在,我們可是什麼收穫都沒有,你倒是看的開,一點都不介意。」蕭明無奈地說道,「我們可是來這裡狩獵來的,現在什麼收穫都沒有,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高興的。」
「這就是你不懂了吧!狩獵只是一個噱頭,我們本意就是到這裡找樂子來的,順便遇上什麼達官貴人,聯絡聯絡感情,要是把其他看的太重,豈不是太辛苦了?」田蚡騎在馬上,回頭對蕭明說道。
「這倒是,我才發現,我們手裡拿的箭,和其他人手中的不一樣,我剛剛問過,才知道,我們拿錯箭了,我們拿的是步兵的弓箭,但是我們現在是騎在馬上,難怪用起來澀手,要不我們返回重新找一一筒箭來?」蕭明說道。
「也好,雖然我的志向也不是在外建功立業,但是因為這些原因被其他人嘲笑也不甚妥當,我們還是回去吧。」田蚡點了點頭,轉身準備回去。
一轉身,田蚡馬上就把頭給扭了回來,一臉苦瓜臉對著蕭明,讓蕭明大感詫異。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蕭明問道。
「真是晦氣,我說這地方也不小,怎麼會遇到他?真是冤家路窄。」
「誰啊?」蕭明看田蚡表情不對,倒是奇怪,究竟是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讓田蚡這樣的人都變了臉色,「難不成是皇上來了。」
「那倒不是,不過也是一個狠角色,是南皮侯來了,就在離我們不遠處呢!」田蚡一提起南皮侯,表情複雜,讓蕭明有些奇怪。
「還是下馬吧,這個南皮侯可不是一個好惹的主,可是竇太后的親侄子呢!為人跋扈,但是又招惹不得,現在沒時間解釋,還是一會兒再說吧!」
說話間,竇彭祖已經來到了田蚡的身邊,一看田蚡,竇彭祖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哦,是田郎官啊,想不到門口的守衛倒是疏忽了,竟然連你都放進來了。怎麼,不到你姐姐身邊呆著,現在到這裡做什麼,難不成要狩獵?哈哈哈……」
說話間,竇彭祖一行人都已經笑得起不了身,田蚡也不惱,說道:「近來宮裡也沒有什麼大事,所以不就來這裡見見世面?倒是太常有心了,現在還在這裡鍛煉,真是老當益壯啊!」
「我還沒有老得走不動路,就不勞煩你操心了。」竇彭祖也不生氣,「不知道身邊這一位究竟是誰,能跟在田蚡身邊,怕也不是什麼正直之輩,現在看來,倒是相得益彰。」
蕭明本就不願意搭理竇彭祖,無奈竇彭祖卻先來招惹自己,蕭明退了一步,說道:「在下校尉夏達,是田蚡的……」
「哦,是那個夏達啊。」竇彭祖打斷了蕭明的話,說道,「皇上對你不是很推崇麼,我看那也不過如此,能和田蚡這樣的人混在一起,我看你啊,也就只有這點出息。」
竇彭祖一再出言不遜,讓蕭明心中也不禁冒起了火氣,不等蕭明有所表示,竇彭祖就發現了田蚡手中的弓箭,馬上就露出了嘲諷的表情,說道:「騎在馬上,卻拿的是步兵的箭,就你們這點見識,竟然也想要出來狩獵,這豈不是一個大笑話?」
這話可讓田蚡漲了一個大紅臉,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還是蕭明接過話頭,說道:「誰說步兵的箭就不能用在騎兵身上?要是技藝高強,又何必在乎手中的是什麼箭?」
「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不懂射箭,大道理倒是有一堆?」竇彭祖自有驕傲的資本,射箭雖然不算是他的強項,但是比起這幾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自己自然是可以傲視群雄。
「滿開弓,緊放箭,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大人或許技藝比我們高超,但這也只能說明大人手熟罷了,要是我們也這樣練下去,他日裡未必就沒有這樣的成就,大人又有什麼驕傲的資本。」
蕭明的話,讓竇彭祖的臉色一變。竇彭祖冷笑道:「你看你手裡拿著的弓,木質硬,本來就是騎射用的,但是你偏偏要用步兵的箭,這樣怎麼能射的准?一開始就錯了,難道接下來還能變正確?」
「那大人既然有一身本領,大可以為國家建功立業,何苦在這裡向小輩賣弄技藝,倒是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蕭明把話題一轉,差點沒讓竇彭祖從馬上摔下來,一個踉蹌,趕緊一拉馬韁,才讓自己沒有從馬上摔下來。
「你這小子,真是……」竇彭祖氣得牙癢癢,「趕緊走,時辰不早了,回府回府。」
手下不解,就這樣走了,大人明顯心中憋屈,怎麼倒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
蕭明也只是草草行了一個禮,說句告辭,就上了馬,和田蚡一起離開了。
「大人,這個田蚡和那個小子,明顯是不把您放在眼裡,怎麼就這麼輕易就放過他們,一個只是小小的郎官,另一個也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小校尉……」
「我可不想被人說自己以大欺小,現在畢竟這個田蚡還是太子的親舅舅,我也不想做得太過,把臉撕破對大家都沒有好處。」竇彭祖心中還是惱火,但是還是把心中的怒火給壓下來了。
忽然,竇彭祖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陳曉亨那人呢?哪裡去了,怎麼一整天都見不到人?」
手下回答道:「大人不是讓他到袁固那兒去了,估計現在也快回來了。」
「行了,馬上回府,近來宮裡又不太平,竇太后交代的事情可得注意一些,不要怠慢了。」竇彭祖說完,趕緊帶領一幫手下,駕馬往府邸方向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