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梁王犯下此等重罪，難道還想要逍遙法外？」蕭明毫不嘴軟，說道，「如果你還有一點的良知，也就不會跟著梁王一起為非作歹助紂為虐。」
「助紂為虐？是你太多心了，這只是權力之爭罷了。以前在上演，今後還會繼續出現。只要有利益的地方，這種事情就永遠不會停止，少在我面前裝出一副假仁假義的慈悲樣子，要不是因為你……」
「是我又如何？既然你把話挑明了，我也不喝你和稀泥了。梁王明顯不是明主，你跟在他身邊這麼久，難道還不知道？」
一聽蕭明的話，鄭曉楠當然聽出了蕭明的意思，他本身就不是笨人，更何況蕭明的意思這麼明顯？
「梁王究竟是不是明主，我在他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是比你要清楚許多，至於劉徹，一個小小的孩童，也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鄭曉楠嘲笑道，「再說，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
「是啊，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蕭明感歎道，但是他忽然加重了語氣，「將來的事情或許我也說不準，但是現在的事情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梁王現在是什麼情況，你跟在他旁邊，自然也應該比我看的明白。」
「只是一個小小的困難罷了，別忘了，梁王可是立過大功的，還有竇太后的支持，現在只有一個小小的膠東王，何足道哉？」鄭曉楠一臉不屑，現在的情況雖然很糟糕，但是還沒有到完全絕望的地步，只不過把原來佔據優勢的地位，現在變得有些勢均力敵，雖然現在梁王的處境不太好，但是王夫人那裡，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膠東王為人聰慧是人盡皆知，但是也仗不住人是在是太小，根基太淺，梁王則不然，在宮中還有許多熟悉的大臣，還有一個太后站在身後，要不是出了這樣的大事，照鄭曉楠的想法，等將來再徐徐圖之，贏面應該會更大。
「好吧，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梁王的為人如何，待人如何，這次的事情，你難道還是沒有看明白？」蕭明繼續勸道。
「你是說羊勝？」
「當然是他，原來是梁王的得意門客，但是現在估計早就被梁王判了死刑，他一切都是聽命於梁王，但是現在一旦出現問題，梁王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怎麼去解決問題，反倒是把他當做替罪羔羊，你可以想一想，現在是羊勝，誰知道下一個人會不會就是你？」
「你是如何猜到梁王要把羊勝當做替死鬼的？難道王夫人在梁王身邊安插了什麼人？還是，你本來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蕭明笑道：「察言觀色本來就是我比較擅長的，梁王這人，我和他也是有一定接觸，自然是清楚他的為人。為了皇位，他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是一個小小的門客，自然是不在話下。連殺人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更何況是其他？」
「哼，就算是如此，我大可以將來置身事外，何必聽命於你，聽命於王夫人？」
鄭曉楠是聰明人，自然不會被這三言兩語就打動，但是就因為他是聰明人，蕭明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因為聰明人才會算計，究竟什麼樣的未來，才是對自己最好的未來？
「你不是聽命於王夫人，你這是聽命於未來的皇上，現在做的決定，將來絕對會影響你的一輩子的仕途。」蕭明拋出了橄欖枝。
「說吧，我也想聽聽你的想法，多條後路，畢竟不是一件壞事。」鄭曉楠也想要知道，究竟蕭明有什麼事情要自己去做，自己所做的，是不是對自己最好的決定。
「真是一個聰明人，我就知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比較容易，至少，不用多費口舌解釋什麼，也不用和你權衡什麼輕重。」蕭明知道，現在事情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頭，要是眼前這人願意幫忙，把梁王拉下馬輕而易舉，堡壘本來就是從內部才更容易攻破，而鄭曉楠，就是這個突破口。
「我要你保護好羊勝，最好能夠讓他親自指證梁王，這樣讓梁王的罪名坐實，你就是一個大功臣！」蕭明努力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靜靜等著鄭曉楠的反應。
「我就知道，你心裡應該早有定計，但是我還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有這麼大的計劃，這麼大膽的計劃？」
「這是自然，不行平常事，不走尋常路本就是我的作風，要不是事關重大，我又怎麼會親自前來以表誠意？」蕭明露出了笑容，看到了鄭曉楠的表情，他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沒有機會，剩下的，就是如何把這個可能性，無限放大而已。
「我要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牽扯到的人也都是一些大人物，我得好好權衡一下，究竟什麼樣的結果，才是最好的結果？」鄭曉楠沒有馬上答應，「但是我可以保證，今天我們見面的事情，我一定會保密，你的身份，我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蕭明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說道：「好，大人是聰明人，自然是知道什麼樣的結果對於大人來說是最好的結果，我也就不勸你了。只是，雞蛋雖然可以放在兩個籃子裡，但是有時候賭一把大的，可能就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蕭明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選擇鄭曉楠來做這件事情，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
因為鄭曉楠為人謹慎，做事情會再三考慮清楚，不會把路給堵死，所以，蕭明絲毫也不擔心鄭曉楠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梁王。
尤其是現在的梁王，處境並不好，鄭曉楠自然不會看不明白，羊勝的教訓還在眼前，無論如何，這件事情，永遠都會是他心裡的一根刺，有時候，就是因為這樣的一些小小的原因，可能會給將來帶來許多不一樣的變數。
再說，蕭明從鄭曉楠願意把婢女的事情告訴自己，也可以看出來，他並不是那種會翻臉不認人的人。至少，他的心裡還是有一定的良知，有著一桿稱，不是那種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種人，蕭明也不願意讓他跟著梁王一條道走到黑。
還有最後的一個原因，就是鄭曉楠和梁王的關係，最適合做這種事情，梁王對他也不會有防備，做這種事情當然更容易成功。
「大人，現在我們去哪裡？」下人見鄭曉楠出門，趕緊問道。
「找羊勝，我有要事要和他好好談談。記住，這件事情萬萬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道，否則……」鄭曉楠提醒道。
「知道了，嘴巴一定嚴實，不會透露半句，大人放心。」
馬車從門口開始，朝著羊府，不急不慢駛出，鄭曉楠就坐在車中，長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