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夫走後,蕭明的眉頭卻還是一直緊皺,不曾舒展開。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情放不下?」婉兒問道。
看婉兒問起,蕭明擠出一絲笑臉:「終於知道關心相公了,真是可喜可賀啊!」
婉兒臉一紅:「不要亂說,還不是你的人呢,亂嚼舌頭。」
「現在不是,不代表將來不是嘛。」蕭明打趣道,「除了我,還有誰會一心一意對你好,婉兒還不清楚?你將來只有可能是我的人,永遠都是。」
「行了,就你最好,行了吧!」婉兒被蕭明的無恥弄得很不好意思,依偎在蕭明身邊,說道:「看你這幾天臉色一直不好看,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
蕭明用手摟著婉兒的香肩,說道:「確實有一件事情讓我左右為難,就算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做才好。」
「和周太尉有關?」婉兒問道。
「是啊。」蕭明老實回答道。
「這可有些難辦了,連你都沒有辦法解決,難道真的是什麼很重要的事情?」
「我也不瞞你,現在我正打算,幫助劉徹坐上太子之位,但是,這件事情,又不能和周太尉講,憑他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支持?這樣,將來我也不知道用何臉面來見他,這樣,兩人將來只會越來越遠。」
「你要幫助王夫人,這麼說,這幾次進宮,你都是……」
「噓……知道就好,可別講出來。」蕭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婉兒也是被下了一大跳,粉拳就朝蕭明打了過來,蕭明趕緊躲開,嘴上叫道:「謀殺親夫啊!快來人啊!」
「你就不能安分一點,現在有什麼不好的,你非要做這麼冒險的事情,要是將來出了什麼事情……」
「沒事的,沒聽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麼,像你相公這麼無恥之人,老天怎麼捨得讓我這麼早死?」蕭明安慰道。
「我知道你膽子大,但是我卻沒有想到,這種事情你也敢亂來,這種皇族之間的家事,也是你能夠摻和的?」
「宮裡的家事,最小的也是國事,放心好了,我一定不會出事的,我向你保證還不行?」蕭明做發誓狀。
「行了,現在還是先顧好自己吧,哪裡有空去擔心別人。」婉兒一臉擔憂看著蕭明,「周太尉和你,畢竟還是有情義在的,如果將來事情一發不可收拾,也不要刀兵相見。」
「這我自然知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護周亞夫周全,如果失敗,相信他也不會執意和我魚死網破才是。」
……
御史大夫栗卿,是栗姬的親哥哥,自從晁錯死後,御史大夫一職,就是由栗卿擔任。
栗卿匆匆往雲陽宮回來,看到長公主正在府中和自己的夫人閒聊,不禁一怔。
「不知道長公主前來,栗卿真是罪過,還在外面辦事,早知道,還是呆在家中才好。」
劉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見到栗卿,張口就說道:「栗卿這是剛從宮裡回來?」
見被劉嫖說破,栗卿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剛從雲陽宮裡回來,栗姬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我專程趕到公里去。」
「行了,這又沒有外人,何必和我打馬虎眼,是不是討論了有關皇后之位的事情?」劉嫖笑嘻嘻地說道。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長公主啊。」栗卿點頭說道,「其實,薄皇后被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是,現在皇上還是沒有冊封皇后的意思,妹妹心裡著急,就和我一起商量一下。」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栗卿啊,你還是沒有把我當自己人啊!」劉嫖假意生氣道,「這種事情,怎麼不來問我?」
「長公主願意幫忙?」栗卿臉上的欣喜是掩飾不住。
「難道你還以為我還在計較之前的事?」
「怎……怎麼會?」栗卿是從妹妹的口中提起過,說自己拒絕了和長公主的婚事,這件事情,可讓栗卿頭疼了老半天,栗卿勸說了好久,可是自己的妹妹倔強勁上來,誰勸都沒用。
「阿嬌和太子的婚事,相信栗姬應該已經和你提起過了吧!」劉嫖說道。
「是啊,妹妹不懂事,不能理解長公主的良苦用心,我已經好好和她說過了。」栗卿解釋道,看到長公主現在還沒有為這件事情責難於他,栗卿也是稍稍鬆了口氣。
「哎呀,我當然是希望為我們阿嬌找一個好歸宿啊,這樣阿嬌成為太子妃,我的臉上也有光啊!」長公主表情好不作偽,任誰都覺得長公主是真心為栗姬打算。
「難得長公主現在還替栗姬張羅這件事情,栗卿在這裡就先謝謝長公主了,也不知道長公主有何高見啊?」
「高見沒有,建議倒是有一條,也不知道栗卿願不願意去做?」
「什麼建議?」栗卿問道。
「皇上為什麼遲遲沒有冊封皇后一事,我是心知肚明,他啊,現在是還沒有找到一個由頭,不如,你去召集幾個大臣,明天一起向皇上上奏,叫皇上冊封皇后,這樣,大事可成矣。」
「這怎麼能行?」栗卿搖了搖頭,「誰都知道我是栗姬的哥哥,這件事情由我去做,不太好吧!」
「這你就不懂了吧,本來選賢舉能,就重在不避親,此事不由你去做,誰才可以?」長公主說道,「皇上現在諸事煩心,皇后一事,也是他的心頭一大要事啊!」
「長公主說的是,明天,我就和幾位大臣一起上奏,勸皇上及早冊立皇后事宜。」栗姬想了一下,同意了下來。
出了門,長公主的臉色一冷,哼,這樣,我看你栗卿還怎麼繼續在栗姬身邊出謀劃策?夏達的這個計謀,歹毒,是在是太歹毒了!
這個主意,原就是蕭明向王夫人進言,用來消除栗姬勢力的,只要栗姬的哥哥栗卿一倒,朝中大臣,此事就斷然不敢再提,有前車之鑒,誰還敢做第二個出頭鳥?
栗卿又忙活了好久,召集了好幾個大臣,終於敲定,明天上朝,就把此事在景帝面前提起,皇后之位,必須盡早確定。
他哪裡知道,這就是長公主劉嫖,給他下的一個套,劉嫖身為長公主,哪裡容得下栗姬如此對待自己,栗卿,就是第一個劉嫖找來的目標。
「皇上,臣有本奏。」
朝堂上,栗卿領著五位大臣聯名奏本。
「栗卿有何事?」景帝久病初癒,開始恢復上朝。
「後宮之位空缺已久,薄皇后被廢,現在要趕緊找一個新的皇后才是,所以,我們聯名奏本,希望皇上盡早確立皇后。」
「依卿家所說,何人是適合人選?」
「太子已經確立,栗娘娘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景帝臉色一變:「栗卿,你身為栗姬的哥哥,卻上奏讓自己的妹妹成為皇后,你是何居心?」
「皇上,臣真的是一心為國事著想,現在皇后一位一直空著,天下人會以為皇上……」
「閉嘴,你的心思朕還不瞭解?你分明是想等朕百年之後干擾朝綱,此等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皇上……」
「信不信你再多說,朕就把你拖出去?」
看到景帝的表情,栗卿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