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身邊的事,蕭明終於可以真正放下心來。
現在蕭明住的地方,就是周亞夫專門替他找的。地方也不小,主要是環境夠好,而且四周離鬧市也比較遠,沒有人打擾。
終於能好好鬆一口氣了。蕭明不由得這麼想到,可是馬上,這份寧靜就被人打破了。
「怎麼了?」看到冬兒慌慌張張的樣子,蕭明問道。
「門外……有人求見。」冬兒說的含糊其辭。
「什麼事啊?」
「就是……就是來相親的嘛!」冬兒說完,就不再理蕭明瞭。
「相親……這事又是唱的哪一出啊?」蕭明一陣頭大。
原來,自從蕭明來到長安以後,就一直有人上門來求親,無奈蕭明前段時間實在是太忙,對此事是一無所知,現在,終於騰出了時間,這些人就一起上門來了。
「我說夏老爺啊,這次我介紹的姑娘,身家可清白著呢。」蕭明一出門,就看到一個婦女想著自己的父親夏天說著什麼。
看到蕭明前來,夏天趕緊像是見到了救星,說道:「當事人來了,這事你就和他說去吧。」
婦女一臉不滿地說道:「你還是孩子他爹呢,你不負責誰負責?」
「只要他中意,我就中意,這事情孩子們比我看得通透。」夏天一擺手說道,「我的孩子,我難道還看不清楚?」
婦女這才把目光轉向蕭明,看向蕭明的目光,就好像餓狼看見了獵物,讓蕭明心裡一陣發麻。
「夏公子啊,我可是等到你了,你可真是個大忙人勒,可讓我好等。」中年婦女本意是想要和蕭明拉近關係,可是在蕭明眼裡,就彷彿前世裡把無知少年騙到妓院裡的「媽媽」一樣。
「什麼事?我……我最近……」
「不會耽誤你很長時間啦。」中年婦女用手拍了拍蕭明的肩頭說道,「夏公子年紀輕輕,就當上了七品的大官,現在還破獲了長安的大案子,現在長安城內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哇!」
「客氣了。」蕭明想要轉身就走。
「不知道夏公子喜歡什麼樣的姑娘,胖的還是瘦的,還是屁股……」
蕭明一陣面紅耳赤,這大嬸,還真是什麼都說得出口。
「我在老家已經定了親事了。」蕭明趕緊撒了一個謊。
「這樣的麼……我怎麼都沒有聽你爹提起過。」中年婦女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對方退親了,因為……因為我在外面野慣了。」蕭明總算是把話說出來了。
「對方退親了?這是哪家的姑娘,真是不知好歹。」中年婦女猛地拍了一下手,「是不是官宦人家的姑娘?」
「不……當然不是,是……是商賈出生的。」蕭明有些後悔,這一個謊撒下去,竟然還要這麼多慌給圓回來。
「我就說嘛,這些商賈出生的,各個都只顧眼前利益,他們哪裡知道,夏公子會一鳴驚人。」中年婦女朝蕭明擠眉弄眼道,「不瞞你說,城西的李員外,不就是商賈出生?攀上了一個小小的縣吏的女兒為妻,平日裡受盡委屈,更重要的是,妻子還在外面和別的男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你說窩囊不窩囊?」
「是啊。」蕭明連連點頭。
「可是後來你知道怎麼著?」中年婦女呵呵笑了兩聲,說道,「有一次這李員外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和妻子把這事攤開來講,你知道發生什麼了麼?這姑娘一氣之下就回她娘家去了,還是李員外求了很久,道歉下跪再加上親自送禮到娘家人那兒去,這姑娘才肯回來。」
蕭明聽得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這商賈人家的地位,可真是……
不料此事還有下文,中年婦女繼續說道:「自從李員外受此打擊之後,反倒沒有一蹶不振,官運比之前更是好上了不少,竟也混上了一個六品的官。不過這當然不能和夏公子相比的,夏公子英俊不凡,年紀輕輕就傍上了周太尉,將來前途是不可限量啊!」說著中年婦女朝著蕭明露出一個讓蕭明一陣惡寒的微笑才說道,「這下,他可是揚眉吐氣了不少,乾脆就娶了好幾個小妾,原來的妻子,現在也是受到冷落,以前的事,再也沒有提起。」
蕭明尋思著話中的意思,才問道:「這些事,您為什麼……」
「還不是因為這些商賈人家靠不住,所以說啊,找姑娘,就要找官宦人家的,沒有這麼多的道道。」中年婦女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這個人生性風流,怕是現在還不想這麼早就……」
中年婦女趕緊打斷了蕭明的話:「哪個男人是從一而終的,現在你的年紀也不小了,在我們那兒,十六七歲當爹的也不少,像你現在這麼大的,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
蕭明自詡心臟已經很強大了,但還是被面前的這位大嬸給雷的外焦裡嫩,這人,也太強了。
「其實,我……我有喜歡的人了。」蕭明終於繳械投降。
「我就說麼,其實……」忽然,中年婦女瞪大了眼睛:「你有喜歡的人了?」
「是啊,她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
「這怎麼行,現在公子正前途無量,怎麼能被一個不知是哪的一個姑娘給收走了心,這是萬萬不可以的。」
中年婦女掙扎了很久,咬著牙說道:「讓她做小,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蕭明提高了聲音:「這是我們夏家的事,還不勞你來操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說你一定會後悔的!」身後是中年婦女的聲音,蕭明只當沒有聽到,依舊自顧自往前走。
夏天在一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小子,還真是……
見勸說無果,中年婦女又把方向轉向了夏天,開始對夏天進行思想教育。
「我說你啊,真是不知道怎麼當父親的,難道不知道為自己的孩子想出一條好出路?」
夏天搖了搖頭說道:「如果當初他肯聽我的話,哪裡還會有現在的他?我的孩子,將來怎麼可能還受我的影響?我也已經看不懂他了。」中年婦女還是絮絮叨叨,被夏天送出了門,嘴裡還唸唸有詞道:「實在不行,就讓我這邊做小算了,我也不是這麼不通情達理……」
看到門口還有幾對人等在門口看到自己被拒絕出門的樣子,中年婦女一臉不忿。
「老娘都被趕出來了,你們還想分一杯羹,想都別想!」
自然沒有人搭理他,隊伍推推擠擠幾乎是踏爛了門前的門沿。
冬兒看在眼裡,有些小欣喜,也有些小失落,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少爺了,終於有出息了,再也不是夏府受人欺侮的下人,反倒是有這麼多人主動上門來提親。
做了大官的少爺就是不一樣,走起路來都顯得威風凜凜。冬兒還在胡思亂想,蕭明叫了好幾句都沒有聽到。
「冬兒,冬兒!」蕭明的話把冬兒拉回現實。
「怎麼了,想什麼想這麼出神?」蕭明問道。
「沒什麼,就是看到有這麼多人來上門提親,有些不習慣而已。」冬兒臉一紅,連忙說道。
「噢。」蕭明露出了一個大家都明白的表情,開玩笑道:「我知道了,冬兒為什麼這麼魂不守舍了。」
冬兒頭搖得像撥浪鼓:「沒有,沒什麼的,少爺不要亂想。」
「我懂,冬兒是想男人了,呵呵,要不,少爺幫你找一戶好人家,像我們冬兒這麼天生麗質,一定有很多富家子弟擠破了頭想要娶冬兒為妻,這樣,冬兒也就……」
「不理你了。」冬兒的嘴一翹,氣沖沖地走了。
「別別別,我就開了個玩笑,不要當真嘛!」蕭明趕緊說道,可是冬兒的頭都沒回。
難道是我猜錯了,唉,女孩子的心思,實在是想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