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桌子上最新收到的消息,周亞夫皺了皺眉。
「目標已查明,吳王大軍糧草輜重就在淮泗口,夏護軍為了保護消息,隻身跳入王引河,現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周亞夫豈不知道,這就是死無全屍的代名詞?
消息裝在木匣子裡,經過層層的傳遞,終是到了周亞夫手裡。
消息字數很少,但是周亞夫前後一共看了不下十遍。
「這件事劇將軍知道麼?」周亞夫問了一下旁邊的人。
「據將軍現在正帶領著遊俠在長江邊上,現在怕是還不知道。」身邊的人回答道。
「先瞞著,這件事我來親口和他說。」周亞夫歎了一口氣。
「諾。」
大概是天妒英才吧,除了如此安慰自己,周亞夫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話能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
「我會專門給陛下寫封信,赦免夏家的罪,然後再對夏家做些該有的補償。」人既然已死,現在也只能做些補償,這些周亞夫還是知道的。
本來周亞夫還心想,只要蕭明任務能成功,就給他升上五品偏將軍,現在自然也落了空。
「馬上命令韓王信的兩個兒子,他們對於騎兵作戰有自己的一套,這件事就拜託他們了。務必把吳楚大軍的糧草給我斷了。」現在既然消息已經確認,周亞夫馬上著手辦正事,當務之急自然是斷掉吳楚大軍的糧草。
看著陳楊傳哭喪的臉,周亞夫也被弄得不開心:「我知道你不開心,但是人都死了,還能怎麼辦?一邊呆著去,待會兒還有要事讓你去辦。」
陳楊傳已經被升為安夷護軍,只是看他的樣子,還在為蕭明的事耿耿於懷。
「太尉,我想去把頭兒給找回來。」
周亞夫一聽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都什麼時候了,要回來早回來了,那還等到現在?」
「可是,就算是屍體,我也想找回來。」
「屁,要事再胡言亂語,我就把你軍法處置。」周亞夫現在還有要事,哪能隨著陳楊傳胡來。
大概是覺得自己的話太嚴苛,周亞夫說道:「我也希望夏護軍能活著回來,只是現在還活著的希望渺茫,如果你要去,就隨你吧。」周亞夫考慮再三,終是同意下來。
大概他也隱隱希望,蕭明還能活下來吧!
沱河口。
王引河是沱河的支流,在淮北匯入沱河。期間有幾個漁民在河邊打魚。
「誒,你看,那浮在水面上的是什麼?」其中一個漁民說道。
「在哪?」
「就是在那閃閃發光的,你看。」一個漁民用手指了一個方向。
「說不定是什麼寶貝。」
「你以為這是黃河,還能出個八卦石?」說沒說完,一批人都被逗得哈哈大笑。
待漁民用船駛過來,才發現竟然水裡竟然浮著一個人。
「我勒個去,竟然還浮著一個死人,真他娘的晦氣。」一個漁民咒罵道。
「還沒死,看他胸口還在動,不過在這樣下去可能真的會死。」身邊的漁民搖了搖頭,說道。
「還好遇上我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是被仇家追還是一時想不開,看上去還挺年輕的一小伙子。」
「快抬到船裡來吧,這麼冷的天,這小子命大,竟然也沒被凍死。」一位年紀稍長的老伯說道。
「葛大爺,隨便拉一個陌生人到船上不好吧,可別招惹上什麼麻煩啊。」
「別廢話,老祖宗都說過,見死不救要遭天譴的。」
這話馬上笑趴了一批人,一個年輕笑著問道:「我怎麼不知道,老祖宗怎麼說的?」
「見死不救,天厭之,曉得不?」
「好吧,既然葛大爺都發話了,就把這人抬到船裡去吧,別忘了換身衣裳,這麼冷的天,可別給凍死。」
幾個漁民七手八腳把蕭明抬上了船,蕭明胸前的小鼎已然恢復了原樣,看不出絲毫異常。
期間倒是有人小聲嘀咕了一句,剛剛還看到閃閃發光呢,怎麼會忽然不見了,一時也沒人注意。
當蕭明送到岸上時,已經是發三天高燒不止。漁民們對於高燒是一籌莫展,就如同對於感冒一樣。
漢朝的醫療技術還遠遠算不上先進,沒有阿莫西林,沒有抗生素。
就算在宋代,民間還有用所謂的巫術來治病,所以對於蕭明的發燒,漁民們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葛大爺,這風寒來的有些蹊蹺,這人不知道能不能挺住啊?」
被稱作葛大爺的,臉色也不十分好看:「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啊,要不,再去旁邊借點藥酒?」
「好吧,這人可別死在我們這啊,不然怕是會招來什麼不詳。」
「趕緊去做,別囉嗦。」葛大爺連忙催促道。
葛大爺有個兩個兒子,一個從小是死於風寒,一個自從徵兵之後就沒有再回來。
葛大爺有時候也想,孤身一人這麼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自己的孩子。
所以見到蕭明的時候,葛大爺的心才會被觸動,才會想要把人救上來。現在眼看著救上來的人又要死於風寒,葛大爺的心真是五味雜陳,難道命中注定要孤身一人?
看到蕭明因為風寒身體不適而痛苦的樣子,葛大爺的心也揪著疼。如果真的有必要的話,就讓我少活幾年讓他能早點醒吧!葛大爺在心裡吶喊。
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或許是蕭明身體裡有著古代人所沒有的許多抗原或抗體,亦或許是葛大爺的祈禱真的起了作用,反正,蕭明醒了。
醒過來的蕭明,第一句話就問道:「這還是在漢朝吧?」
「呃……」葛大爺被蕭明的這句話逗得一樂,笑著說道:「是啊,不然你還以為是秦朝?」
「這麼說,我還沒死?」蕭明又問了一句。
「嗯,你被我救了,現在正躺在我家裡呢!」
蕭明聽完,有些開心,又有些失落,開心自然是因為自己還活著,失落的是沒能回到現代,現在依舊是漢朝,依舊是離公元2012還有兩千多年的漢朝。
「大爺,多謝你了,我記得我掉進河裡之後,那河叫王引河,那這是哪裡?」
葛大爺大吃一驚:「王引河,你是說王引河?王引河離這裡可有數千里,你確定沒記錯?」
「什麼?有數千里,這怎麼可能?」蕭明一臉不可置信,「那,這是哪裡?」
「淮北。」葛大爺回答道。
「淮北?」蕭明睜大了眼睛。
「嗯,就是淮北。有問題麼?」
「那這裡離淮泗口有多遠?」
「那倒不遠。」葛大爺說道,「你要走?」
「我有要事在身,此地不便久留,將來夏某必有重謝。」
「這樣的啊。」葛大爺的臉色一變,說道:「就不能多留幾天?」
蕭明也有些歉意,只是現在自己還有任務在身,周亞夫那兒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也得趕緊去匯報才是。
葛大爺歎了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你有要事,我也不攔你,只是現在你的身體才剛恢復,我怕……」
的確,現在蕭明臉色蒼白,整一副大病初癒的樣子,看著的確讓人不太放心。
「好吧,我就在這多呆上幾天,大爺,這幾天叨擾了,還沒多謝您的救命之恩呢。」蕭明感謝道。
「客氣什麼,遇到總不好袖手旁觀不是?」
葛大爺露出了久違的笑容,笑著走出了門。
看在這星期還欠著兩篇論文,再加上英語等級考試,兔崽子今天依舊兩更的情況,不用我多說,你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