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總管絕望的眼神,蕭明詭異的一笑,朝門外走去。
據陳總管所說,這批糧食,他是做了一些手腳,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只是沒想到會被蕭明一行人所知。
大鴻糧店在全國也有十幾家分號,對於這種事是明令禁止,陳總管不知道一旦被人發現,自己的結果會如何,反正一定不會好過。
在蕭明的再三保證下,陳總管才把自己知道的和蕭明詳細道來。
原來雖然陳總管名義上在管理糧倉的事務,但是事實上重要的關於糧食往來和明細的賬目,都是錢掌櫃掌握在自己手裡。
每月的糧食,都有上面的人來驗收,所以雖然也覺得數目有些問題,但是陳總管還是明智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知道了這些,蕭明還想再從陳總管那裡知道些什麼,但是他卻始終不肯再說,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唉,問了半天,都沒什麼發現,剛剛你就不該攔我幫他好好鬆鬆骨,嘗嘗我陳大爺的厲害。」陳楊傳見問不出什麼,顯得很不滿意,埋怨道。
「算了,我已經猜到是這樣了,反正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剩下的嘛,無關緊要。」蕭明笑著說道。
「那……李姑娘哪裡去了?」見不到李思南,陳楊傳問道。
「誰知道,她整天神神秘秘的,總是和二少有些要緊事要辦吧!」
「哦……既然這樣,那我們現在回去?」
「不,還有要緊事要辦。」
「是什麼?」陳楊傳問道。
「保密。」蕭明神秘一笑。
鳳鳴閣。
「瀅瀅姑娘,怎麼樣,決定好了沒?」
「小女子不才,怕是沒辦法擔當大任。」瀅瀅姑娘婉拒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勉強了,今天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
「我說……」瀅瀅姑娘笑道,「長得也算不賴,幹嘛扮成一副男子裝扮?」
「你,你不要亂說,我哪裡是女的?」李思南趕緊否認。
「讓我猜猜,有不得已的苦衷非要扮成男兒身。」瀅瀅姑娘微微一笑,倒真是有傾國傾城之姿,「看你說話,不像是窮苦人家,又和錢掌櫃有仇,你的身份,並不難猜,你大概就是李掌櫃的女兒司南姑娘吧。」
見被人說破,李司南也不否認,也不承認,問道:「你是如何看出來我是女兒身的?」
「很簡單,來這裡的每個男人,不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就是一副故作清高的樣子,哪裡像你,都不理睬人家。」瀅瀅姑娘假裝生氣道,「從來這裡的第一刻,你的注意力就沒集中在我身上,我在想,是哪裡的帥氣公子哥,見到奴家還能把當成普通人看待?」
「這,是我疏忽了。不過,此事非常重要,事關整個國家社稷,難道瀅瀅姑娘不能破一回例?」李思南聽到解釋,才知道自己問題出在哪裡,但是事關重要,不得不借助別人之力,她還是努力勸說。
「是事關你爹的死因吧。」瀅瀅姑娘脫口而出。
見李思南的情緒有些低落,瀅瀅姑娘說道:「我能想像得到你在你爹死後說受的苦,卻依然在人前故作堅強。我也是孤苦伶仃一人,哪能不知道?只是這事事關重大,我可不能只為你一個人考慮。在鳳鳴閣還有好幾十位姐妹,大大小小近百人,本來這些事,我們就不便參與。朝廷裡風雲變化,誰能說得清?要是一旦上錯船,後果可就……」
見勸說無效,李思南也不勉強,只好匆匆離開,臨走時說道:「還希望瀅瀅姑娘能保守我身份的秘密。」
「這是自然,在我身邊的人,絕對可以信任,倒是沒有幫上李姑娘的忙,瀅瀅在此深表歉意。」瀅瀅姑娘欠了一個身,說道。
待李思南走後,瀅瀅姑娘問了身邊的人:「我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
「怎麼會?李姑娘固然是很可憐,只是我們又何嘗不是可憐人,人活在世,總有很多事身不由己,瀅瀅姑娘不要再自責了。」
「是啊,當年要不是吳王執意逼迫,我們又怎麼會淪落此地?這世道不公,天地不仁,我們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哪裡有真正的安身之所啊?」
蕭明和陳楊傳來到鳳鳴閣,門口瀅瀅姑娘的紋石雕矗立在門口,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頭兒,我們來這做什麼?」
「笨,當然是找頭牌瀅瀅姑娘了。」
「噢……」陳楊傳露出一個男人都懂得表情。
「不要亂想,我找他是有要事。」蕭明給陳楊傳就是一個爆栗,疼的陳楊傳哇哇大叫。
到了門口,管事的一聽說是找瀅瀅姑娘的,問道:「有錢麼?」
「多少?」
管事的拿出五個手指頭,一副不給錢就不搭理蕭明的表情。
蕭明一咬牙,拿出了五貫錢,極為心疼的遞了過去。
管事的眼皮一抬,見只有五貫錢,臉上毫不掩飾的鄙視之情,說道:「哪裡來的野小子,五貫錢就想見瀅瀅姑娘,不會是想瘋了吧!」
漢代錢幣多是銅鑄,常見的有五株或兩半,當然金銀也有,不過比較少見,至於玉石之類的,就更加罕有。管事的看不上這五貫錢自然是情理之中。
「我可沒有更多的錢了,反正要是不讓我見,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蕭明是鐵了心要見瀅瀅姑娘了,見被拒接,乾脆耍起了無賴。
陳楊傳真是羞得只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算了,還是在身邊掛一個牌子,上面寫著「我不認識旁邊這位爺」好了,這麼無賴的事他竟然也幹得出來,無恥,絕對的無恥。
「我說,這位爺怕是給你臉不要臉啊,在鳳鳴閣,瀅瀅姑娘是你說見就能見的麼?有多少人在門口等得望眼欲穿,卻被拒之門外,你以為你是誰,王公貴族還是皇親國戚?」
「我不管,反正見不到人我就不走,有本事就把我拖走,我一定會回來的,天天在門口等著,讓你們做不了生意。」
得了,管事的算是明白了,這位發瘋的爺,不是精神錯亂,就是故意來找事的,正準備找人把他轟出去時,上面傳來瀅瀅姑娘動聽的聲音:「算了,還是放他進來吧,咱們還要開門做生意呢,可不要怠慢了客人。」
門口此時已有不少人,見到此處,無不感歎道,這也行,有沒有搞錯?
更有甚者,見到此處,開始捶胸頓足,後悔怎麼沒早點想到這個方法,一臉的後悔和悲憤。
於是,蕭明就在眾人羨慕、鄙視、嫉妒或者各種複雜情緒的眼神中慢慢悠悠上了樓,旁邊的陳楊傳早已驚得說不出話,想要一起上樓,被管事的一把攔住:「你不行,瀅瀅姑娘可沒說要見你。」
「可是我和剛剛那個人是一起的。」陳楊傳連忙說道。
可是管事的就當沒聽見,仍舊沒有放他上樓,讓陳楊傳腹誹不已。
「死心吧。」後面有個男人酸溜溜地說道,「沒用的,你沒他無恥,真是……真是太無恥了,我……我怎麼沒想到……唉……」
蕭明也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見到了瀅瀅姑娘,一路上準備好的許多套路倒是都沒來得及用上,計劃趕不上變化,稍稍有些不足啊。
咂了咂嘴,蕭明就推開了門。
只見門內的瀅瀅姑娘風情萬種,躺在床上向他招了招手,臉上的笑容幾乎可以把冰融化。
蕭明閉上了眼睛,在心裡默念道:沒事的,這麼多大風大浪都見過了,還能在小陰溝裡翻船?只是,天哪,怎麼會有這麼漂亮的姑娘?你讓我怎麼把持得住?我可還是血氣方剛的純情小處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