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可以離開了,為什麼總不願意離開,是還有什麼割捨不下麼?
小石頭在水面上拍了四五下,最後還是緩緩落了下去,秀秀獨自坐在湖邊,心裡想了很多。
劇大叔和夏大哥都有要事,怎麼可能一直陪著我?想到此處,秀秀苦澀的笑了笑,說找到爺爺再離開終究是個笑話,如果爺爺一輩子找不到,難道自己一輩子都跟在別人身邊?
還是趁沒有被人嫌的時候先一走了之吧,自己畢竟只是一個過客,這幾日的照顧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秀秀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因為怕一見面分開的話說不出口,所以她一咬牙獨自一人踏上了尋找爺爺的路途。
既然吳楚大軍都在棘壁,那就往棘壁走吧。
梁王劉武最近因為吳王的軍隊而焦頭爛額。站在城牆上,也已經可以看到叛軍的旌旗飄飄,再加上每日傳過來的消息一日比一日糟糕,現在的睢陽城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如大漢那漂泊不定的江山。
早前,劉濞就派人探過劉武的口風,希望劉武能和自己一起舉事,可是劉武不為所動。
在劉武看來,有竇太后撐腰,自己對於皇位,不是沒有機會。尤其是現在朝中,隱隱有廢太子的傳聞,這對於劉武來說,就是一個大機會。
與其七八個人一起爭皇位,還不如等現在天子殯天,自己再取而代之。兩者孰重孰輕,劉武自己最是清楚不過。
劉武作為竇太后最寵愛的一個兒子,自當年被封為梁王,從首都長安前往梁國首都睢陽,竇太后就有些心疼,甚至有想過讓劉武當皇帝的想法,只是文帝執意如此才作罷。但是近來,竇太后又屢屢在景帝面前提起將來讓劉武繼承皇位,偏心之重,讓同為竇太后所生的館陶公主劉嫖和漢景帝十分眼紅,但是又無可奈何。
作為太子母親的栗姬娘娘,雖然在朝中有些影響力,但也不得不說,太子一脈的人已經日薄西山,尤其是在竇太后一脈勢大而景帝又以孝出名的情況下。
只是現在就要直面吳王的怒火,漢朝的軍隊還遙不可及,自己養了這麼多年的軍隊就要對上吳楚的虎狼之師,想到此處,劉武不禁有些肉痛。
「大王,叛軍已經進攻到棘壁,睢陽也只是遲早,漢軍卻遲遲沒有消息,這……」手下問道。
「死守,給我死守,一定要等到漢軍前來支援,憑著睢陽城這些年的守城器械,難道還懼這些反賊不成?」劉武知道,竇太后一定不會允許自己有事,援軍一定會來。
「可是棘壁一戰,我軍已損失數萬,在這樣下去,我怕沒等到……」
「那就守城不出,這麼簡單的道理還要我教你?下去辦吧。」劉武揮了揮手道。
待手下退下,劉武就寫了一封信,是一封給自己母親竇太后的信,信中對自己目前的形勢作了描述,雖然也添油加醋了不少,但說到底就是一句話,趕緊派援軍支援睢陽,來晚了就只能給自己的親兒子收屍了。
目送這封加急疾馳前往長安,劉武鬆了一口氣。劉啟,有竇太后施壓,你也不會不聽吧!
周營。
周亞夫正在和左右商量有關戰事,討論許久,卻沒有統一的意見。
見討論許久都沒有統一意見,周亞夫不禁有些急躁。叛軍已經攻到棘壁,雖說之前就和景帝商量有意把梁國當誘餌,可是具體的戰略,周亞夫卻遲遲下不了決斷。
周亞夫環顧了一周,問道:「難道沒人能給我一個好的建議,現在叛軍氣勢如虹,這樣下去……」周亞夫頓了一下,希望能有個人站出來,可是,這個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周亞夫忽然看了眼蕭明,這個據大哥推薦的人究竟如何,便問道:「夏達初來軍營,不知道對於此戰有何看法?」
蕭明心道,對於指揮作戰,我可是一竅不通,我只知道,在歷史中,您可是三個月就平息了叛亂,這當中能有我什麼事?
想了一下,蕭明回答道:「我哪有什麼看法,在場的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軍,在我看來為今之計,只有暫避其鋒芒,叛軍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那才是我們的機會。」
「照你這麼說,叛軍都攻入長安了,小子你提出的是什麼建議?」馬上就有人反對。
周亞夫繼續問道:「那你有什麼作戰計劃?」
蕭明侃侃而談:「叛軍魚龍混雜,指揮起來能動性不強,而且各個藩王心裡各懷鬼胎,未必能團結一致,所以我們要等,等他們犯錯,然後再抓住機會。」
周亞夫搖了搖頭:「我不要聽這些虛的,我只要知道,你有什麼計劃?」
「當年韓信曾給高祖提出了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計策,我們可以以梁國為餌,再等叛軍梁國遇阻,再從後方斷其糧草輜重,這樣大事可成。」
這裡不得不提一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鼻祖高祖劉邦。
自項羽自封為西楚霸王之後,曾把漢中、巴、蜀分封給當時的劉邦,並把劉邦立為漢王,劉邦在韓信的計策下,先燒了棧道,以麻痺項羽,然後讓樊噲帶大批人去修棧道,這樣,讓陳倉的雍王章邯就放鬆了警惕,然後劉邦的精銳部隊就摸著小路翻山越嶺偷襲了陳倉。
陳倉作為劉邦入關中的必經之地,兩岸有崇山峻嶺,再加上有重兵把守,憑借了韓信的計謀,劉邦順利挺進關中,才一步一步打敗項羽開創了大漢王朝。
「那梁王那裡?」
「如果太尉承受得了皇上和竇太后那裡的壓力,小的以為,梁國撐得越久,對我們越有利。」
「不錯,只要從後方入手,吳楚大軍可破,只是叛軍的目前具體情況不明,糧草之事我們更是一無所知,倒也不知道如何去做。」蕭明的計劃和周亞夫在朝堂上和景帝所說的不謀而合,深得他所喜。
「我封你為護軍,給你二十個人,能不能打探出叛軍糧草輜重的下落?」周亞夫問道。
「我一定竭盡全力。」蕭明點頭領命。
……
「怎樣都找不到?」劉濞問道。
「是,還是讓他們逃掉了。」趙少府道。
劉濞抿了一口茶:「算了,等將來朕一統天下,還怕找不到區區幾個人?你們下去吧。」
「諾。」下人們趕緊退下。
劉濞對著身旁的徐老說道:「這些年你也確實辛苦了,將來豫章的鑄錢和食鹽貿易我就交給你負責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徐老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顫聲道:「小的明白。」
「朕允許有人欺瞞第一次,沒有下一次。」劉濞儼然以皇帝自居,說話也帶上了皇帝應有的威嚴,嚇得徐老連忙跪倒在地,連連討饒。
「夏天是一個意外,看在這些年你在夏府呆了多年,這次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誰,能有能力當著我的面把人給我救出來。」
劉濞見達到了效果,微微一笑:「等朕直取長安,夏天我就交給你了,你知道該怎麼做的。」說完,似乎是有點疲倦了,說道:「下去吧,我一會還要見見匈奴的使節。軍臣單于還想讓我把北方的土地割讓一部分給他放牧,可笑,等我利用完他,就把他們趕出我大漢疆土。平日裡攻擊直通要道的邊塞,侵入漢朝邊境搶掠,次數多得無法計算,是欺我大漢無人麼?」
「陛下英明,自然不會受到匈奴的蒙蔽。小人告退了。」徐老緩緩退下。
待人退下,劉濞翻了一下前方傳來的另外幾路藩王的消息,齊、膠西膠東等國已經攻破河間、河內,成功攻入晉關,已經做好了將來和吳楚大軍一起會師洛陽的準備;北趙國也已經和匈奴聯兵犯漢北下。
我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劉啟你準備好了沒有?劉濞在心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