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奔馳,在地上帶起一陣黃沙。
作為拜見膠西王的大使,鄭望深感責任重大,當前形勢已然明朗,劉啟削藩的決心以讓諸侯們大感壓力,此時正是吳王的大好時機,萬萬不能錯過。
馬車一路來到膠西王的府邸,鄭望將早已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好待一會兒面見膠西王時當面轉交。
劉昂拿著鄭望遞過來的玉玦仔細端詳,讚歎道:「不錯,是塊好玉,想不到大漢朝也會出如此精品,還是吳王會享受啊,竟能得到此重寶。」
鄭望回答道:「非也,此乃匈奴大單于所贈吳王七十歲大壽,自然是不可多得,膠西王果然好眼光。」
聽到此處,劉昂的臉色一變,說道:「這樣你還敢給我送來,劉濞他是何居心?是嫌我這次被削的還不夠慘?」
「不敢不敢,吳王自然沒有這個意思。此等重寶,自然是有德者居之,這玉就是吳王的心意啊。」
「若是被朝廷發現,給我一個通敵的罪名,損失的可就不僅僅只是幾個郡了,你還是把他退回去吧。」劉昂說道。
鄭望趕緊跪下來請罪:「臣有罪啊,這寶物你可以不受,但吳王的心意,膠西王難道還不明白?」
「明白什麼?劉濞已經有了這麼一大塊封地,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這次削藩,就他沒吃著虧,我可是羨慕得很啊。」劉昂嘲弄道。
「這,這,吳王也有他的難處啊。」鄭望欲言又止。
看到此處,劉昂給旁人使了一個眼色,對左右說道:「你們先下去,我有要事商談。」
待左右都退下後,劉昂說道:「現在有什麼話你可以說了,此地沒有旁人。」
「吳王托小人給大王帶個話,現在朝廷正肆意打壓劉姓藩王,藩王都是姓劉,身上都流著相同的血。可是朝中奸臣當道,尤其是晁錯,此人不安好心,用妖言蠱惑皇帝,欲要讓同室操戈,景帝竟也聽信了奸臣的話,對自己的同宗動起手來。這樣下去,國將不國啊。」
「吳王想要如何,難道……」劉昂說不下去了。
「膠西王明鑒,吳王絕對沒有反叛朝廷的意思。只是現在形勢危急,若不聯合起來,諸侯都會成為晁錯這塊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鄭望勸道。
「住口,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這種掉腦袋的事情,劉濞這麼大年紀,他也敢想。」
「大王不要再糊塗了,朝廷削藩的信號已經如此明白,為什麼大王還不肯站出來,匡扶社稷,以免生靈塗炭啊。」
「我……」劉昂有些意動,但還是問道,「吳王的意思是?」
「吳王以膠西王馬首是瞻,只要您一舉旗,吳王就立即和您一起鋤奸逆,匡扶漢朝社稷啊。」說完,鄭望又深深跪了下來,「求大王給個准信,盡早做決定啊。」
膠西王露出一個詭異莫測的笑容,對鄭望說道:「劉濞此人啊,我是小看了他啊。來來來,此事可得好好計劃一下。」說完,就帶著鄭望往**走去。
……
不得不提一下劉濞,當得知膠西王願意和自己結盟的時候,劉濞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是該好好獎賞鄭望啊,長了一副好嘴啊,劉濞心裡想到。雖然劉濞從心裡就瞧不起劉昂,無奈劉昂勢大,只好暫時和他虛與委蛇,等將來,哼……
其實劉濞作為諸侯,還是很稱職的。自從他的長子被劉啟打死之後,就稱病不上朝,專心商業發展。由於在鑄錢、煮鹽、造船、運輸和漁業的發展,促進了農業的發展,並帶動了民間手工業的發展,形成了百業興旺、舉國繁榮的局面。這也間接導致了後世對劉濞的尊重,尤其是蘇州的人民。
只是在夏家的挫折讓他稍稍有些憤怒,夏家是他一手扶起來的,當它不能為自己起到相應的作用時,劉濞就決定毫不猶豫的除掉它。在他看來,夏家就是自己的一顆棋子。本來,食鹽行業,劉濞全權交給夏家負責就欠考慮。但他沒有別的辦法,雖然朝中沒有禁止私人賣食鹽,但也是受很大的限制的,想再建立另一個貿易點無疑會把自己的實力暴露在景帝眼中。現在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如果應總管還沒有好消息帶過來,夏家毀了就毀了吧,反正去掉不聽話的,剩下的才能更好得為自己所用,劉濞如是想到。
依舊在夏家,自從夏天經過「認祖」的風波之後,在夏家的聲望一落千丈,再也不是那個人見人怕,做事雷厲風行的夏天了。
「父親,為了這個野小子,你又何苦如此,夏家在我們這一房中,生意越來越好,在豫章郡名聲也是越來越響,你可是越老越糊塗啊。」書房中,夏賢對著他父親十分不滿,問道。
「住口,我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就算我已不能給夏家留後,過繼過來一個便是,父親為什麼就是不肯多為孩兒考慮一下,寧肯對著一個外人用熱臉貼他的冷屁股。」夏賢對夏達有諸多抱怨。
「他不是外人,他是你的親弟弟,你要記住。」
「我才不會認他做我的親弟弟,在我眼裡,夏達永遠只是一個下人,一個奴才。他憑什麼可以做我的弟弟,憑他那卑賤的娘……」
話還沒說完,夏天一巴掌已經過去:「逆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的腌臢事,我只是不想多說什麼罷了,你氣量如此之小,怎麼可能會帶領夏家往好發展。別以為有族裡幾個人支持就以為可以胡作非為,夏家不可能讓你掌管,一輩子都不可能。」
「原來你早就知道,在我面前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值得你重視。」夏賢的眼眶已經泛紅,「在你眼裡我哪裡都比不過那個野小子。以前大哥在世的時候,你的眼睛裡永遠只有大哥。大哥死了,我以為你眼裡終於能看見我了,可是,你還是沒有,你眼裡只有生意,生意。現在,你的眼裡只有那個野種。我算什麼,在你眼裡,怕是不如其他人的萬一。」夏賢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
可以想像,為了得到夏天的注意,夏賢做了多少努力。只是,夏天卻只是一個合格的生意人,卻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才讓這些年,夏賢做了這麼多錯事,走了這麼多歪路。
「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劉濞舉事在即,夏家又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有了夏家在生意上的支持,想必會更加順利吧!」夏賢像是對夏天說,也像是對自己說。
「你,你竟敢……,我做了這麼多,就是希望夏家能遠離這是非,擺脫吳王的控制,你,你才是糊塗啊。」
「父親,是你看不清形勢,現在吳王勢大,天下遲早都是他的,現在早日投誠,將來夏家才有大富貴,才不會僅僅蝸居在豫章這彈丸之地,我才是為了夏家著想。」
夏天聽到此處,終是心力交瘁,怒火攻心,竟暈倒在地人事不知。
夏賢見到此景,叫來下人,吩咐道:「老爺身體不行,需要好好靜養。吩咐下去,誰都不見,尤其是那個孽種,就關他幾天禁閉好了。」
「那,用什麼理由?」下人有些為難。
「還用得著我想,隨便編一個就好了。總之,我不想見到他,一眼也不想,你可明白。」夏賢說道。
「小的明白了,這就照二少爺說的去做。」下人唯唯諾諾地退下了。
走出門口,下人仍心有餘悸,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嚇死我啦,夏家,看樣子是要變天啦。二少爺,這是要奪權吶。最近萬事小心一點,以免招來大禍。不行不行,不能多講,小心禍從口出啊。」
「什麼,關禁閉,開什麼玩笑。」蕭明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問一下,夏家是不是發生什麼大事了。」蕭明問了一下身旁的下人。
下人們各個諱莫如深,不肯回答,從外面把門一鎖,只留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蕭明在房裡鬱悶的直想哭:「老天,不要玩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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