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沙漠北邊的方向傳來的是那一陣驚天動地的吼叫!即使隔著老遠,鄒嘯還是彷彿能夠切身體會到那魔獸群帶來的強大的震撼。
魔獸群的吼叫如颶風之下的海嘯一般,彷彿成千上萬的野獸同時怒吼嚎叫。雖然鄒嘯可以肯定遠處的魔獸數量最多不會超過五百,但是每頭魔獸的品階都不低,成群的魔獸聲浪遠遠傳了過來,震的人心神飛馳!
整個薩沙克沙漠都在獸群的怒吼中顫抖起來,大地在隱隱的震盪,原本高聳的沙丘都在這宛如地震般的震盪中驟然坍塌了下去。
阿傑一臉好奇的望著遠方奔馳而來的獸群,繼而笑了起來:「什麼時候沙漠裡也有這麼多畜生了。看我恢復我的黃金龍身,一口把你們全部吞下去。」
「不要出手,在這裡等我片刻。」鄒嘯攔下差點就要脫掉衣服恢復自己本來模樣的阿傑,眼神中流露出那抹奇異的光芒,然後身體化成了一道金色的流星,嗖的一下朝獸群的方向飛了過去。
數量果然不少,大約在五百左右。不過靠的近了,鄒嘯才發現,這魔獸群並不是想像中都是那高階魔獸,其中不乏夾雜著低階的豺狼虎豹,那些奔跑如飛的豹子,全身銀白的犀牛,還有形狀類似鱷魚,但是卻全身覆蓋著一層厚厚鱗甲彷彿地龍一樣的東西。
在那獸潮之後,忽然傳來了一陣陣尖銳而短促的呼嘯聲。
就見數十條黑影飛快的從獸潮的兩側躥了出來,在沙漠中奔跑的飛快,身形矯健而靈敏,就彷彿是奔馳在草原的駿馬一樣。
跑的近了,鄒嘯才看清了它們的模樣。
應該是他們!因為這就是人類,只不過他們胯下的坐騎…他們胯下的坐騎竟然是鱷魚?!
他們一個個身穿著魔獸皮甲製成的鎧甲,臉都用黑色的紗巾裹得嚴實,恐怕是為了遮擋沙漠中那毒辣的陽光。他們有的手裡舉著彎刀,有的手裡拿著皮鞭,而口中卻不約而同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他們胯下的坐騎都是清一色的鱷魚,而且是那種體型巨大,具有極快奔跑能力的巨型鱷魚。鄒嘯曾經聽阿謝說過,鱷魚的體型也能代表他們的年齡,如果真能這樣比較的話,恐怕下面每個人胯下騎著的傢伙年齡都不會少於三十歲!
三十年的鱷魚?恐怕隨便一條鱷魚,就能夠咬死一個實力在武師之下的武者呢!
這數十騎鱷魚騎動作靈活地在獸潮兩側迂迴繞上來,奔走的時候口中不停地相互之間發出那種奇怪的聲音。這種聲音明顯沒有魔獸群的吼叫聲來的嘹亮,卻並沒有被這數百頭魔獸的鳴叫聲給掩蓋了下去。每個人發出的這種聲音就彷彿是一張網一樣,牢牢地將這一大群魔獸控制在一個固定的範圍裡面,沒有任何一頭魔獸有朝其他方向噴跑的意向,全部在這數十騎的指揮下,浩浩蕩蕩地朝前方奔湧而去。
直到獸群跟得近了,鄒嘯終於發現了自己要確認的事情。就在這群魔獸的中間,竟然還跟著一輛囚車!
這輛囚車是用四個輪子拖動起來的,囚車四周分佈著數根手臂一樣粗的鐵鏈,分別綁在了離得近的魔獸身上,而這群奔跑的魔獸就成了這輛囚車不斷前進的動力。囚車極大,足足佔了一百多平方米的空間,囚車的四周是用那種生鐵鑄成的堅硬結實的鐵柱,每根鐵柱都足足有成人小腿一般粗細。
囚車足足耗用了八十根這樣的鐵柱,而囚車的頂部則是那種跟地盤形狀一樣,四四方方的一塊厚重的鐵塊,和下面的這些鐵柱牢牢的焊在一起。
難怪也只有動用魔獸,而且是那種極其龐大數量的魔獸群,才能夠拖動起這樣一個龐大又厚重的囚車。
囚車中關押著許多人,不過從那些人絕望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這些人已經被面前的魔獸群給嚇得失去的活下去的信心,一副任人宰割般呆滯的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也不知道這個囚車接下來要把自己帶到什麼樣的地方去。可能對他們來說,去什麼地方都已經無所謂了吧。
不過鄒嘯的眼瞳已經彷彿憤怒的噴出了一團火星,縱使下面是數百頭魔獸,還有那十幾個騎著巨鱷的奇怪的人,鄒嘯也依舊渾然不顧。就看見他的身體忽然就落在了那個巨大的窮車上,速度之快,就連周圍的那些還在不斷奔跑的魔獸都沒有來得及發現。然後他的拳頭冒著金色的光芒,離得近的幾頭冰狼算是終於有了動作,張著血盆大口就衝著鄒嘯咬了過去。
鄒嘯的拳頭擊打在巨大囚車的頂上,卻也不顧那即將咬著自己的冰狼,接著就聽見轟的一聲巨響!
金色的火光從獸群中乍然響起,原本還在繼續奔馳的獸群驟然停下自己的步子,有些魔獸剛一停下來,就被後面那些因為體重關係來不及剎車的傢伙撞得飛了出去,不過這也只是這裡面的一個小插曲。
「抓穩了!」鄒嘯的聲音傳了出來,被砸出一個窟窿的囚車,竟然沒有跟著魔獸一起停下來,反而接著以更快的速度,繼續朝前飛馳出去。
擋在囚車前面的魔獸紛紛讓出了一條路,瞧著囚車巨大的輪子朝自己碾壓過來,就算自己再有本事,自己的防禦再強,也不願意嘗試被這足足有十多頓的囚車從自己身上壓過去的滋味。
「什麼人?竟然敢動班尼迪克大人的東西!」一個騎著巨鱷,光著腦袋,半邊臉上畫著一種奇怪的符號的大漢,拿著一柄鋼刀,從獸群中衝了出來。巨鱷奔跑的極快,四肢蹬的地面轟轟作響,一陣沙塵揚起,擋在了囚車的前面。
光頭大漢舉起手中的鋼刀,猛地朝地面揮砸下去,頓時一個足夠將囚車擋下的巨大的沙坑出現在前方。
「媽的!」鄒嘯在後面推著囚車,看見前面的傢伙竟然連路都給自己毀了,嘴中咒罵了一句。鄒嘯吼了一嗓子,就像是一匹要橫跨峽谷的野馬一樣,雙手托著囚車竟然將它抬了起來。
金色的光芒遍佈了鄒嘯的身體,囚車在鄒嘯的推動下飛快的前行,結果還被鄒嘯抬了起來。囚車靠著慣性,又受到了後方鄒嘯腳跟猛然一踢,頓時飛了起來。而囚車上那關押的幾百號人,驚呼地在囚車中四處尋找可以依靠的支點,人群中霎時發出一陣騷亂。
一個年輕的女孩就在囚車靠近鐵柱邊上的位置,她卻並不像囚車中其他人那樣驚惶失措,一雙藍的就像是天空一般的眼瞳中反而露出的是那種無比激動的神色,而從女孩的表情中,可以看出那種絕望之後又重新點燃生的希望的笑容。
囚車從擋在前方的那個光頭大漢腦袋盯上呼的飛了過去,那個大漢也實在沒有料到,對面的那個少年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能夠舉起這幾十噸重的囚車!上面可是還有好幾百號人呢!
當囚車從他頭頂上安全飛了過去,又穩穩地落在身後的地面上,接著繼續朝前方滾動的時候,這個漢子的額頭已經滿是大汗,就連褲子,好像都已經有點濕了。
巨型囚車已經和獸群拉開了足足有一千多米的距離,鄒嘯身子忽的一閃,又穩穩地出現在囚車裡面,站在了裡面那個已經滿臉是驚訝和歡喜表情的女孩面前。
「柳藍兒,我還以為我認錯人了呢,真的是你!尚東綠洲發生了什麼事?難道又是古柯那個傢伙害的?」鄒嘯伸手拉起了面前這個模樣可人的女孩,接著身形一閃,就從囚車中跳了出來。
「我還以為我做夢呢。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不過每次那都是一個美麗的夢,醒來以後,我發現自己還是在那個巨大的囚車之中…」柳藍兒蔚藍的眼瞳中閃動著晶瑩,彷彿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樣,雙手緊緊抓著鄒嘯的胳膊,指甲都掐進鄒嘯胳膊的肉裡去了。
「藍色姑娘,沒事了,我們都來了,你安全了。」靈兒已經趕了過來,雙手輕輕地撫摸著藍兒的後背,然後食指在藍兒的脖子後面輕輕點了一下,柳藍兒就暈了過去,抓著鄒嘯的雙手也漸漸鬆了下來。
「她是太激動了,如果不控制點,很容易癲狂的。」靈兒把柳藍兒抱起來,找了一處還不算那麼炎熱的地方將她的身子平躺的放了下去。「放心吧,她有我照顧呢,你就安心去做你的事吧。」
鄒嘯感激地點點頭。
沒有動力來源的囚車最後緩慢的停了下來。剛一停穩,車上那些關押的人們紛紛不要命一樣的往囚車外面跑去…
「你是…鄒嘯!對,你就是那個鄒嘯,打敗了古柯家第一武者的小子。真的是你!」一個蓬頭垢面的男人,渾身髒兮兮又散發著那種十幾天不洗澡後身上積攢下來的味道,黑乎乎的臉上,就看見一排潔白的牙齒,然後手舞足蹈地奔著鄒嘯而來。
鄒嘯先是一愣,然後立即回過神來。「你是鄭鑫錢莊的小少爺,鄭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