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樹林裡,一切是那麼的安靜,明媚柔美的月光高掛枝頭,月色就這樣毫無聲息地灑落在地面上。??高速手打文字??今晚的月格外的圓,林中飄著一抹淡淡的花香,並不是叫得出名字的名花,這中香味中,應該是融合了樹上的花和地上的一些野花混合在一起的那種味道,在加上寧靜的夜色,這實在是給人一種時刻都會沉浸在其中的美妙感覺。
「哈欠!」
輕輕的一聲卻是打破了這裡的寧靜。草叢中的那些昆蟲們彷彿把這輕輕的生意當成了號令一般,紛紛嘻嘻姑姑的開始了自己的吹拉彈唱,原本寧靜的夜晚又變成了小動物們歡聚的樂園。
「冷了?要不要再加一件衣服?」借助那依舊柔美的月光,一張極端標誌的臉龐,帶著關切的神情顯現出來。
「不用了,咱們這次出來的太匆忙,身上根本沒有帶什麼東西,還是杜倩姐姐你自己也注意身體吧,你都好些日子沒有好好吃過一噸飯了。」
杜倩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那依舊嫩滑的臉蛋,只不過下巴要比從前更尖了一些。
「那些魔獸的肉都有毒,吃不得,咱們的乾糧也有限,在找到鄒嘯之前,咱們可得省著點。」杜倩說完,拿起一件白天剛曬乾的獸皮,將帶毛的那一面裹在了鄒媚的身上。獸皮上還帶著沒有完全褪去的血腥氣味,鄒媚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看了看杜倩身上那半袖麻布長衫,還是低下頭緊緊裹緊了一些。
這一路上奔波而來,杜倩的麻布長衫都已經破的快要成抹布了,但是卻被她用捕獲而來的野獸皮又縫補了起來。雖然難看了一點,但是卻聊勝於無。
程菊曉已經裹著一張嗜血魔狼的皮熟熟的睡下,甜美的睡姿和睡夢中都微微翹起的朱唇,實在看不出其實她在這一路上到底吃了多少苦。
杜倩一行三人足足花了十三天的時間才翻越了厲術山,此刻在距離魔都之森深處不足百米的一處平坦且樹木並沒有那麼茂密的地方過夜。
厲術山上白雪皚皚,溫度達到了零下二十多度,雖然三人已經安全離開了厲術山,但是魔都之森的夜晚,卻也是那種寧靜中透著陰冷。
深林中水分重,地面潮濕不堪,但是三人夜晚卻也不能生火取暖。因為這裡基本算是已經進入到魔都之森,只不過這一處地方地勢高且遮擋少,而魔獸基本上都是不怕火的,三人早就精疲力盡,魔都之森高階魔獸比比皆是,此刻為了取暖而把那些魔獸吸引了過來,可是大大的不妙。
「不要…不要傷害我的碧眼火獅…」程菊曉忽然叫了出來,眼睛緊緊閉著,一雙手也緊緊抓著嗜血魔狼的毛皮。她的眉頭緊緊擠在了一起,臉上的表情痛苦不堪,不一會兒,眼角就滑落出幾滴淚水。
杜倩歎了一口氣,走過去,輕輕將裹在程菊曉身上的毛皮又往上提了提,然後輕輕撫摸了程菊曉的頭髮。在杜倩的安慰下,仍在睡夢中的程菊曉這才平靜下來,可是雖然不再說著夢話,但是眼角的淚珠卻仍不時地滴答下來。
杜倩看著程菊曉終於又沉沉睡了過去,這才放心地站起身來,回到鄒媚身邊,靠著鄒媚坐了下來。
夜晚的寒風呼的刮了起來,杜倩嘴唇都凍的發紫。鄒媚也不再睡了,也坐起身來,打開披在身上的獸皮,將杜倩的身子一起裹在了一起。
「菊曉每天晚上都做同樣的噩夢,真可憐。」鄒媚望著程菊曉的方向,眼神中滿是同情的光芒:「碧眼火獅為了掩護她逃走,竟然主動擋在了敵人面前,不過卻被濯京的手下給殺了。該死!」
可這句話剛說完,鄒媚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扭過頭看著杜倩:「啊,對不起,杜倩姐姐,我不應該提這件事情的…」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杜倩趕緊擦掉自己眼角的淚珠,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雷狼它沒有白死,它跟碧眼火獅一樣,救了大家的命。如果沒有它們,我們也不會這麼順利的從濯京的手下逃掉…」
鄒媚低著頭,咬著嘴唇,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忽然就感覺杜倩的手摟著自己,最後還是一把撲在鄒媚的肩膀上,一滴滴冰涼的感覺,浸濕了她的衣裳。
「能從那次劫難中活下來,就說明我們命不該絕。」杜倩的聲音已經沙啞,但是這個時候她仍在鼓勵著鄒媚:「妖靈留下的靈源已經越來越亮了,說明鄒嘯應該離我們不遠。我們一定要找到他,我相信,那個傢伙,肯定有辦法幫助我們走出現在的困境的。」
鄒媚嗯了一聲,點點頭。杜倩一路上就在不停地鼓勵自己,其實鄒媚心裡也明白,杜倩那麼做其實也是在說服她自己,不要讓自己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而鄒嘯,就是她們未來的希望。
只不過,面對武魂級別的武者,鄒嘯還能再次創造出奇跡麼?
對於這一點,鄒媚的心裡似乎也找不到答案……
※※※
「他身上的高溫似乎已經被寒冰泉的寒氣給抑制住了,看來不用擔心他的腦子被燒糊了。」由吾雅貫饒有興致地看著鄒嘯,一種奇怪的自然現象此刻正在他的身體表面進行著,讓人看上去十分怪異又新奇。
此刻鄒嘯的身體表面,已經凝結了一層不厚也不薄的冰層。寒冰泉附近溫度極低,且森林空氣中又不缺水分,所以在這裡的東西很容易被凍成冰坨。鄒嘯身體表面的冰層仍有不斷增厚的跡象,空氣中的水汽和寒氣不斷地在冰層上面盤旋不散。
只不過這冰層也就凝結出半厘米左右的厚度,就不能繼續增加了,因為就在這冰層下方,距離鄒嘯身體還有一厘米左右的距離,一層看不見的熱能,正從鄒嘯身體裡源源不斷地往外釋放著。灼熱的體溫和寒冰泉這裡凍得透骨的寒氣就像兩個死對頭一樣,在相互鬥爭之後,已經維持了一個相對微妙的平衡:不斷增厚的寒冰被鄒嘯身體上的熱氣不斷融化,而融化的寒冰也不斷將鄒嘯身上的溫度帶走,這樣就使得凝結在鄒嘯身體上的冰層雖然不斷有新的水汽凝結上去,但是整體的厚度卻是不會再增加;而鄒嘯那不斷攀升的體溫,也在不斷融化的雪水中,保持了一個相對穩定的溫度。
現在的鄒嘯,十足像是一個躺在冰棺中的死人一樣,除了身體上那灼熱的高溫,其他一切生命特徵,此刻已經全部消失…
「鄒嘯他沒事吧。」段美縮了縮腦袋,有點擔心地看了看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的鄒嘯:「這都五天了,他那樣一動不動的,不吃不喝,不會餓著渴著了?」
由吾雅貫截然一笑,從納戒中取出一瓶酒喝了一大口,大呼爽、痛快之後,拍了拍鄒嘯身上的冰層:「有度厄金丹在,他昏睡一年都不會被餓死!我煉製的丹藥,我心裡最清楚不過了。」
靈兒也是好奇地看了過來。剛才由吾雅貫手掌拍在鄒嘯身體上面的冰層,力量雖然不大,但是由吾雅貫的實力輕輕一掌,可不比常人,一塊石板都能給拍裂了。可是,他手掌剛才拍的冰層上,別說把冰層拍碎了,竟然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甚至在他手掌移開的時候,又有新的冰晶在上面凝結起來。
由吾雅貫似乎發覺了靈兒的視線,明亮的眸子轉過去看了看剛才自己手掌拍過的地方,然後咧嘴一笑:「這寒冰泉的寒氣凝集成的冰層本來就很堅硬,再加上鄒嘯身上的冰層可是經過反覆融化又凝結在一起,硬度甚至可以超過一般的岩石了。只要不是碰上實力強悍的武者,這小子在這裡可是相當的安全。」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段美似乎有點看不慣由吾雅貫那沒心沒肺的樣子,鄒嘯現在可謂是站在生與死的刀鋒上,這個傢伙竟然還能在一旁抽著雪茄煙,一邊沒正經地瞧著靈兒那絕美的身姿,不過他對妖靈的態度卻是十二分的尊敬。
「我?我只是個觀察者。」由吾雅貫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等那種麻麻的感覺充斥了自己整個肺部的時候,才讓這飄渺的煙氣慢慢地從自己的鼻腔中一股腦兒地噴了出來,臉上露出那種怯意的笑容。他抬起頭正視著段美,同時也是把這話說給大家聽的樣子,聲音太高了八度:「纖鳳府現在仍在觀察,畢竟我的老闆們受到那個詛咒的限制是不能隨便在人間出手的,除非這個帝國遭遇到了滅國的危險。而我的任務,則是將現在的形勢完整地分析反饋回去。至於我個人,我現在出手幫你們,可以暫時表示我對你們這邊還包有很大的希望。」
妖靈聽到由吾雅貫這話,搖晃著身子飄了過來:「你這話的意思,難道說纖鳳府的人不打算對魔族出手,而是看好…我們?」
由吾雅貫望著妖靈,深有意味地笑了笑,卻沒有再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人的到來,讓由吾雅貫終於開心的笑了起來。
「等你很久了,我還以為你迷路了呢。按照約定,我幫你煉製接骨生肌靈玉膏,你則答應告訴我有關『天玄龍印』的下落,我說的沒錯吧,詹天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