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喬好和老尹一頓風捲殘雲,將那兩斤肉足足吃了一半,青菜和肉湯吃了個乾淨,八個饅頭更是一掃而空。
剩下的一斤肉預備明天再吃。
老尹又去補買了八個饅頭,預備明天就著肉吃。
老尹想了想,跟喬好小聲嘀咕了幾句,又向瘦高個和矮子說道:「你們也一人去買幾個饅頭,明天這肉大家一起吃。」
老尹畢竟厚道,不忍到了明天他和喬好兩個饅頭夾肉時讓瘦高個和矮子在旁邊白看著。喬好也沒有反對,比較是在一起討生活的夥伴。
瘦高個聞言大喜,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兒,連忙歡歡喜喜的去買了四個饅頭。
矮子卻有些猶豫,顯是捨不得那幾個饅頭。
老尹勸道:「明天還要干一天的活,多吃些總有好處。」又道:「如今有了喬兄弟的鐵錘,咱們的日子也要好過許多,身體要緊,你就不要一味慳吝了。」
矮子聽了老尹的話,猶豫再三,終於一咬牙走向食櫃,卻只買回了兩個饅頭。
最後四個人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下走回了自己的地窩子。
這一夜喬好睡的十分安穩,瘦高個也是呼呼大睡,倒是老尹和矮子卻相繼失眠,在床上輾轉反側,總是無法入睡。
矮子想著今天的收成,又不停算計的自己賬上的數目,左右思量,反覆盤算,心中的希望的一點點的壯大。
老尹躺在那裡更是思緒萬千,只覺胸中原本早已熄滅的火焰又自燃燒了起來,這火焰漸成燎原之勢,將他通身上下變的火熱。
喬好的話勾起了他深埋在心中從未向外透露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概莫能外,老尹也是人,自然也不會例外。拾荒客們最大的也是最現實的**自然是當上管事,老尹心中也曾經冒出過這個想法,可他也知道這是不現實的。他已經老了,想他這樣又老又弱的拾荒客能對付著活下來就已經不錯了,想當管事那絕對是不切實際的奢望。
喬好的話卻如夜路中的燈火,帶給了他無盡的希望。
到了第二天老尹和矮子都頂上了兩隻黑眼圈,只不過他們的面色本就灰黑,倒也不十分顯眼。
四個人起床後卻沒想往常那樣只是喝上一肚子水了事,而是正正經經的吃起了早餐。
老尹將昨天剩下的熟肉分出一小半盛在一大破了沿兒的粗瓷碗裡,剩下的裝進一個大搪瓷缸子裡,用幾頁厚紙將口扎上。
四個人團團坐好,分別拿出自己的饅頭就著肉吃了起來。
這基本是老尹和瘦高個、矮子三個數年來的第一頓早餐,雖談不上有多麼的豐盛,卻也讓他們吃的興高采烈。老尹更是熱淚盈眶,幾乎不能自抑。
好不容易吃罷了早飯,四個人收拾好了一切應用之物,喬好提前那柄大鐵錘,四個人走出地窩子向「巢」外走去。
一路上道路上的拾荒客看到喬好手中的那柄特大號的鐵錘盡皆露出吃驚的樣子,有些知道根底的不免竊竊私語起來。
喬好和老尹他們一概不理,只是昂首向前。
不多時來到他們的地頭,老尹和瘦高個、矮子三個把眼只望喬好身上看去,不知道他今天打算如何動手。
喬好微微一笑,也不言語,只是一揮手,帶著老尹他們三個向西走去。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跟在喬好的後面。
喬好帶著老尹三個繞過兩座垃圾山,來到了他昨天佈置好的那個石料場。
老尹三個見了滿地橫七豎八的水泥廢料無不大吃一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的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他們在這裡混跡許久,卻從未發現這處所在,真不知道喬好是怎麼發現的。
這裡堆放的水泥廢料怕不有三五十塊,每塊雖形狀各異,卻都是巨大無比,要是將這些水泥廢料通通砸開,怕不弄出幾萬斤的廢鐵出來。
喬好走到一塊水泥廢料的前面,將鐵錘高高舉起,吆喝一聲,一錘砸了下去。
「砰!」石屑紛飛,一大塊水泥被砸的裂成了幾段,若非有鋼筋為骨,怕就要四分五裂了。
老尹此刻插不上手,便大聲替喬好鼓勁。
喬好手中鐵錘猛如迅雷,一錘接一錘的不斷砸在水泥廢料的上面,連氣都不歇一口,彷彿是一架力大無窮的機械人,永遠不知疲憊。
等將一段水泥砸的粉碎,喬好便轉而去砸下一段,而老尹三個則一擁而上處理先前那段水泥中露出來的鋼筋。
老尹三個昨天晚上也各自改善了自己的工具,他們或換或買,分別從旁的拾荒客手中弄到了小錘子和小鏟子。
他們手中的這些工具自然砸不破、鑿不穿巨大的水泥廢料,可對付附著在鋼筋上的水泥碎片卻非常有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老尹和瘦高個、矮子手中有了何用的工具,清理起鋼筋來更是事半功倍,速度加快了不少。他們先將鋼筋搬開,然後用手上的錘子、鏟子將鋼筋上殘留的水泥碎塊清理乾淨,之後分類擺放,長一些的就用鐵絲捆成捆,短一些的裝進袋子裡,裝不下的就統一堆在一處。
就這樣喬好在前面砸,老尹領著瘦高個和矮子在後面清理,四個人分工合作,效率倒比昨天提高了不少,可以預料他們今天的收成一定不錯,起碼要大大超過昨天。
喬好動作極快,將大鐵錘舞動的如疾風暴雨一般,口中呼喝連連,把一身的力量盡情釋放在這一大堆的水泥廢料上面。
無論是水泥墩子、水泥柱子還是水泥橫樑,在喬好的鐵錘之下簡直就像是沙築泥捏的一般,通通被砸的粉碎。便是裡面的鋼筋也被喬好輕而易舉的砸彎,更有一些直接被砸成了幾段。他就像是一尊脾氣爆裂的雷神正自降下無堅不摧的閃電,要把眼前的一切化成齏粉。
老尹和瘦高個、矮子三人在旁邊看著無不駭然變色。他們雖知喬好力大,也見識過,可此刻見到喬好如此神勇仍是心驚不已。
喬好砸的順手,一口氣將七、八塊水泥廢料砸的粉碎這才停手。
那邊老尹三個哪裡跟得上喬好的進度,早被遠遠的甩在了後面。
喬好又轉了回去,幫著老尹他們三個將一些格外的長,不容易扎捆的鋼筋砸成了幾段。
這鋼筋不比水泥,其質要比水泥堅硬的多,可在喬好的錘下卻是軟的如同麵條一般。
看著喬好將鋼筋砸斷,老尹他們三個已經無法判斷喬好的手上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