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尹看好喬好的前途,心中為喬好高興,又向喬好說道:「我看著撬棍還是不夠趁手,我昨天交貨的時候看到了一柄鐵錘,不如今晚回去咱們跟管事們商量商量,將那個鐵錘買過來,豈不比用這撬棍要好!喬兄弟你看怎麼樣?」
喬好道:「大叔的主意自然是好的。」頓了頓又向老尹說道:「尹大叔,我喚您為叔,您就不要再稱我兄弟了。」
老尹撓了撓頭,說道:「那我叫你什麼好。」
喬好想了想,說道:「叫小喬不好,您就叫我小好吧。」
「小好小好」老尹嘴裡叨咕了幾句,不由笑了起來,說道:「這個名字好。那我以後就叫你小好了。」
喬好點頭應了聲是,兩人相視而笑。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砸,一個撿,忙的不亦樂乎。
喬好雖然刻意放緩了速度,可這水泥在他手下實如豆腐一樣,不消片刻就將這一大截水泥砸了個遍。倒是老尹的動作要慢上許多,等到喬好砸完時他才收拾出不到三分之一的鋼筋。
喬好眼珠一轉,向老尹說道:「不如把他們倆也叫過來一起幹,最多分給他們一些便是。」
老尹自無不可。他與那二人相處日久,雖談不上有什麼深厚的交情,到底有些香火緣,也願意提攜他們一下。況且這是兩廂便利之舉,不僅瘦高個和矮子能得一些實惠,總體上的效率也要提高不少。
於是老尹停下手中的活計,將瘦高個和矮子叫了過來。
老尹將事情對他們一說,兩個人欣然同意。他們昨天已經嘗到了甜頭,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只是要到自己該得的份額上有些計較。
通過一翻討價還價,老尹和廋高個和矮子商定,喬好只管尋找水泥並砸碎,至於剩下的清理收集鋼筋以及打捆的工作通歸老尹、瘦高個和矮子三人負責,最後弄到手的鋼筋瘦高個和矮子每人能得十分之一。
於是個人皆大歡喜,一齊將有限的生命投入到了無限的勞動熱情當中。
喬好留下老尹他們三個繼續清理水泥碎塊中剩下的鋼筋,而自己則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其實各種斷裂的水泥在這些垃圾山上在所多有,幾乎到處都是,只不過多數只是露出一角,大部分的身軀一依然深埋在地下,而鋼筋貫連其中,若不將整塊水泥鑿碎,是很難將鋼筋取出的,這也是拾荒客們不願意向這些水泥廢物下手的願意之一。況且拾荒客們又沒有趁手的工具,若只依靠錘子、鑿子,一天下來從早做到晚也弄不出來多少,還不如去翻檢零碎的廢鐵來的容易,反正這「金山」足夠大,只要肯出力去找,總能有些收穫。
而現在有了喬好這個人力起重機,老尹他們的生活豁然開朗,再看這「金山」竟然遍地是寶。
喬好沒在老尹他們的「地盤」上停留,轉而去了更西邊的廢墟,那裡裸露在外的水泥廢塊更多,也更加的巨大。
喬好轉到一攤巨大廢墟的背面,奮起神力,一口氣從廢墟中拔出來幾十塊各式各樣的水泥殘料,隨後他又將這些水泥殘料全都弄到了兩座廢墟之間的一小片平地上。
喬好專揀大個的挑,數十塊巨大的水泥墩、梁、柱以及各種其它碎塊橫七豎八的亙在那裡,像極了一座露天的水泥制料場。
因為喬好要表現的像個「正常人」,所以不能單憑一雙手掌就將這些水泥殘塊擊個粉碎,所以他目前的工作只是鋪設出一處「石料廠」,單等鐵錘到手就要大幹特幹。
等喬好佈置完了這座「石料廠」,老尹他們三個也將剩餘的鋼筋清理完畢。
長長短短、粗粗細細的鋼筋足足堆了幾大攤,粗看上去就比昨天的要多出不少。
老尹他們將零碎的鋼筋頭單堆做一處,剩下的長鋼筋則用鐵絲捆成了四大捆,每一捆都有數十根,看樣子三百斤不止。
零碎或短一些能裝入袋子裡的鋼筋也不少,老尹三個人的袋子全都裝的滿滿的,卻依舊只裝下了一小半。
此刻已近午後,幾個人又累又餓,卻不顧勞苦,收拾完鋼筋後立時就要上路。
於是喬好拖起一大捆鋼筋,老尹和瘦高個、矮子各自背起自己的袋子,三個人向「巢」中趕去。
這一趟走去對喬好來說自然輕鬆無比,與空著身子上路也沒有什麼不同。可對於老尹他們來說卻是跋涉了,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辛苦。可這沉甸甸的的鋼筋壓在他們的身上,雖然壓彎了他們的腰,壓麻了他們的腿,卻也壓出了他們心中的希望。這些鋼筋就是鐵,就是飯,就是生命。
幾個人雖然跌跌拌拌,卻也鬥志昂揚,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終於回到了「巢」中。
那幾個守在桌後的管事見老尹和喬好他們幾個又是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依舊帶回來幾百斤的鋼筋,不由大為驚訝。
老尹幾個卻都有些興奮,老尹更是向那個領頭的李哥請求購買他昨日看到的那柄大鐵錘。
「大鐵錘?」李哥疑問。
「就在後面的鐵料場。」老尹手指著大屋的後面,向李哥賠笑說道:「我昨天在那看到的。好像是三隊的吳老四送過去的。」
旁邊一人說道:「是有這麼回事兒。昨天吳老四弄回來一柄大個的鐵錘,那錘頭比人腦腦袋還大,上秤一稱,足有五十斤重!」
李哥點了點頭,眼皮微耷著,向老尹問道:「你要那鐵錘做什麼?」
老尹弓著身子笑道:「您也知道,我們這個新來的小夥計有膀子力氣,所以我們就尋思著讓他砸水泥弄鋼筋出來。可他力氣再大光憑一雙手也不行,正好我昨天看見了那個大鐵錘,所以我就想讓他」
「讓他用鐵錘砸鋼筋。」李哥接過老尹的話頭說到。
「您老英明。」老尹一個勁兒的點頭哈腰,「還望您老成全。」
李哥上下打量了幾眼喬好,又看了看他們運回來的鋼筋,臉上若有若無的露出些笑容,說道:「這也是好事兒,你們去把那個鐵錘拿過來吧。」
老尹見李哥答應不由大喜,口中忙不迭的稱著謝,帶著喬好幾個急忙走出大屋向屋後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