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登上沙丘一望,只見沙丘下面的沙地上趴伏著一隻巨大無比的怪獸。這怪獸好似一條放大了幾百上千倍的蚯蚓,圓滾滾比大號水桶還要粗壯的身軀怕不有十多米長,身上更是覆滿了一片片鍋蓋大小的黃色鱗甲。
這怪物通體一般粗細,粗一看分不出頭尾,直等到這隻怪物又發出那吸氣一半的聲音,兩人這才看清楚它的頭在哪裡。
只見這隻怪物巨大身軀的其中一端在正中的位置張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器,吸氣聲就是從這個長滿了尖銳獠牙的口器中發出來的。
怪物的「腦袋」上除了這個怪異的口器之外別無它物,看不見眉眼鼻耳等其它腦袋上應該有的東西。
這怪物的口器張開時好似一朵超大的喇叭花,裡面長長短短的獠牙起碼有上百顆,看上去真是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原來在沙丘南面的沙地上還立著一個五、六米高的圓錐形沙塔。此刻沙塔已被那怪物弄塌了一半,從倒塌的沙塔中不斷爬出一種紅黑色的蟲子。這種蟲子有成年人手掌大小,身子扁平,紅頭黑腹,身下生有四對足肢,頭上又長著一對粗大的口鉗。
蟲子並不甘心束「鉗」待斃,數不清的蟲子一窩蜂的擁到怪物身上,又抓又咬。可惜怪物渾身上下佈滿了堅若鋼鐵的鱗甲,任蟲子們如何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怪物仗著鱗甲堅硬,並不理會爬到它身上的蟲子,只是悠閒自得的一口接一口的吸吞著沙塔,偶爾也吞些蟲子進去。
這怪物彷彿一台功率巨大的吸塵器,每一次吸氣都會吞入一大片的沙土,沒一會兒工夫就將沙塔吞吃了一大半。
「該死的沙龍!」王楚脫口罵了一句,一面快手快腳的將負在背上的行囊打開,一面對喬好說道:「小兄弟我一會兒負責把那頭沙龍引開,你負責去裝那個蟻巢上面的沙土!」
喬好一愣:「蟻巢?」
「就是那頭該死的沙龍正在吃的沙塔!」
王楚說著話從行囊中翻出一口小瓷瓶以及一個空著的大皮口袋。
將皮口袋和瓶子交到喬好手上,王楚快聲說道:「等會兒你先把這瓶子裡的藥汁倒在身上,紅毯蟻聞到你身上的氣味就不會攻擊你了。你等我把那頭該死的沙龍引開就跑下去裝蟻巢上的沙土。記住,要是沙土裝滿了這個口袋我還沒回來,你就直接回綠野走廊,在咱們吃午飯的那個地方等我!千萬記住,一定不要去找我!這頭沙龍可不是好耍的,我一個人還能應付,你力量不夠,去了反而礙手礙腳。」
「可是」
「你現在什麼都不要問,等回到綠野走廊我在跟你詳細說。再晚一會兒這頭該死的沙龍就***要把蟻巢吃光了!」
王楚說著從腰間解下那個連著鋼索的鐵錘,大喝一聲從沙丘上躍了下去。人在半空,鐵錘已是呼嘯著向那頭怪物飛去。
「砰!」鐵錘重重砸在那頭怪物身上,竟激起一溜火花。
這一錘可比那些紅頭小蟲子的口鉗厲害的多,怪物吃痛,將剛吞進口中的一大團沙土又吐了出來。
王楚落地時身子就勢一滾卸去下墜之力,隨即鋼索一搖,鐵錘在空中一轉,又朝那怪物狠狠砸了過去。
怪物此時也發現了王楚,身子一擺,將腦袋朝王楚撲了過來。
王楚腳下不斷閃避,手中鐵錘更是使的流星一般,眨眼間那怪物已是連中了十七八錘。
那怪物身子亢笨,一時奈何不得王楚,被王楚逗弄的暴躁不堪,漸漸被王楚引的離沙塔越來越遠,最後一人一獸全都轉到了另一座高大沙丘的後面。
喬好拿著瓷瓶仔細看了一陣,將瓶塞打開,只見裡面裝了半瓶清水一樣的液體,聞著也沒有什麼氣味。
喬好沒把瓶子裡的藥液抹在身上,而是在沙丘上扒拉出一塊拳頭大的土塊,將藥液在土塊上滴了幾滴,然後將土塊朝著沙塔扔了下去。
土塊落到沙塔前面的蟲子堆裡,落地時摔成了好幾塊,碎土塊周圍的紅頭蟲子果然四散避開,沙地上以碎土塊為中心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圓圈。圓圈外面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蟲子,而圓圈裡面則是一隻蟲子也沒有。
見藥液果然有效,喬好倒了一些抹在袍子上,隨即拎著袋子滑下沙丘。
藥液無色無味,抹在衣服上一絲痕跡也看不出來,那群紅毯蟻卻是避之唯恐不及。
喬好順順利利的裝滿了一袋子巢土,王楚卻還沒有回來。
遠遠望去,只見沙丘後面煙塵滾滾、沙土飛揚,想必王楚與那怪獸激戰正酣。
偏頭想了想,喬好拖著皮袋朝著王楚和那怪物隱去的沙丘走去。
無論為了什麼,他都要去看一看。
離得近了,只聽王楚的大嗓門不斷的叱喝著,其中又夾雜著幾聲怪異的吼叫,想必是那頭怪物的吼聲。
喬好並沒有從沙丘邊上直接繞過去,而是從沙丘背面爬了上去。
等他爬到坡頂上的時候,沙丘下已經停止了戰鬥。王楚仰頭望著他,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在他身後那頭龐大的怪物僵臥在地,顯然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隱約間喬好似乎看到那怪獸的口器中有藍色的光芒閃了一閃。
「那種紅頭蟲子叫紅毯蟻,專門以紅毯草為食。紅毯草能讓傷口快速凝血,但是本身又有毒,不能直接用來療傷。」王楚一面走著一面對喬好解釋著。
此時他們兩個已經回到了綠野走廊,王楚小山一般的行李中又多了兩個大袋子,其中一個正是喬好裝滿了蟻巢沙土的那隻,另一個口袋裡也裝滿了那座沙塔上的沙土,卻是王楚後來又去裝了一袋。
此外王楚和喬好的身上還都掛著幾片鱗甲,正是那頭叫做「沙龍」的怪獸身上的黃色甲片。
「紅毯草雖然有毒,可一物降一物,這荒漠中的紅毯蟻卻偏偏專吃紅毯草,而起它們吃掉紅毯蟻以後吐出來的粘液更是既保留了紅毯草療傷的功效,又沒有了毒性,正是一舉兩得。」王楚繼續說著:「紅毯蟻用自己的粘液混合著沙土壘成蟻巢,所以紅毯螞的蟻巢也就有了療傷的功效了。聽說這種紅蟻土在希望平原能換很是搶手,咱們哥倆好不容易碰見一個,哪能讓那頭該死的沙龍壞了咱們的好事!」說到這兒王楚哈哈笑了起來,道:「幸虧我老王英明神武,當機立斷馬上出手,這才把蟻巢保了下來。嘿嘿,說起來憑我的實力那頭小小的沙龍還真是不夠看,三下兩下就被我送回了姥姥家。」
喬好跟著王楚笑了幾聲,說道:「幸虧王大哥隨身帶著那瓶藥水,不然的話就是發現了紅毯蟻的蟻巢也不會這麼容易就能把蟻巢上的沙土弄到手。」
「嘿嘿,其實我也不知道能遇到紅毯蟻。碰巧手邊有這麼一瓶藥水,就順便帶上了。沒想到還真用上了。看來咱哥倆的運氣不錯!」王楚爽朗的一笑,又說道:「咱們這次收穫不錯,不僅找到了紅毯蟻巢,還弄了幾片沙龍的鱗甲。」
「那條好像蚯蚓成精的怪物叫沙龍?」
王楚點了點頭,又拍了拍掛在身上的沙龍甲片,說道:「其實沙龍最值錢的地方是它頭上的須角,可惜咱們碰上的這個只是一隻幼蟲,無角無須,就連眼睛都沒進化出來,與其說是條沙龍,還不如說是條沙蟲更合適。」言罷連連搖頭。
那頭沙龍身上的鱗甲何止百片,只不過大多數被王楚的鐵錘砸出了裂紋,兩個人只是撿了幾片完好的剝了下來。話說回來,這鱗片雖然不十分重,但卻頗佔地方,兩個人又沒有什麼交通工具,全靠肩背背抗,多了的話也實在沒法兒拿。
「血腥荒漠裡果然到處都是寶貝,真應該去多走兩遭。」說到這,王楚卻歎了口氣,道:「可惜咱們身上手裡都滿了,就是有再多的東西也搬不走,只能便宜那狗魚窩了。」
「狗魚窩?」
「對,狗魚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