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好望著越飛越遠,終於消失不見的「天舟」,輕蔑的笑了一聲。
「什麼東西!」
「城市」拋下了他。
雖然陳最極力想帶上他,甚至以自身相威脅,不過她實在只是個「小部門」裡的「小角色」,改變不了喬好「荒人」的「卑賤身份」,更加改變不了天舟上「守衛者」大人們的決定。於是喬好被毫無憐憫的扔掉了,就像扔掉一塊毫無用處的石頭。
喬好甚至都沒被允許登上「天舟」,只是遠遠的站在一旁,被一群所謂的「守衛者」看猴似的看著。
喬好知道他們的優越感從何而來,卻更加瞧他們不起。
持物而驕、以力凌人,這樣的人不足為懼,更不值得尊敬。
喬好也不和他們廢話,只是冷眼旁觀,看他們到底能表演出什麼花樣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陳最終於安全了。
在用一種類似掃瞄儀的東西掃瞄了陳最,確認了她的dna編號之後,陳最立刻受到了妥善的照顧。
可惜喬好並沒有獲得同樣的待遇。救護一個「城裡人」並沒有讓喬好獲得其他「城裡人」的尊敬和重視,他們依然決定要扔下喬好,讓他自生自滅。
儘管陳最一再力爭,可惜換來的只是「守衛者」指揮官的不耐煩。他們到這來另有命令在身,只是在途中發現了聚集在一起的大群酸狗,於是由於好奇或者無聊才停頓了一刻,隨意用艦上的主炮消滅了狗群。又在生命探測儀上發現下面竟還有生命存在,這才發現了陳最和喬好。
「他救了我,還曾經救過秦教授,我不能扔下他!你們不能扔下他!」陳最心裡發急,臉上變了顏色。
「我們還有任務,不能帶上這個荒人。再說他也沒有進入『城市』的資格,最終還是要被扔下。」指揮官無動於衷。
「那就把我也留下,他不走,我也不走。」
「抱歉,這裡是藍**域,根據特別安全條例,我們有安全帶回每個人民的義務和職責。所以我必須要帶你走。
「那起碼把他帶到『遊樂園』再放下吧?!」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還有任務!我不管你和那個小荒人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不過」天舟指揮官做了最後判決:「對不起,我們愛莫能助。」
喬好其實壓根就沒想著要跟他們什麼去所謂的「城市」。在他看來眼下的這個「新世界」走到哪都是驚奇,到處都有風景可看。他雖對「城市」很感興趣,卻遠沒到非去不可的地步,更沒有一絲一毫的「朝聖」心態,「城市」在他眼中同這個「新世界」的其他地方一樣,都只是一個「地方」。
更何況他也不想以這種不光彩的方式去。要去,也要堂堂正正的去。
他只是不願拂了陳最的好意,所以才沒直接叫他們滾蛋。畢竟陳最希望他去,也一直在爭取。喬好一向很在乎朋友的感受,而陳最目前為止是他在這個「新世界」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朋友。
不管怎樣,「天舟」最終帶著陳最離開了。
喬好一直等「天舟」飛的不見了影子,才用那些人留在井邊的繩索又一次下到井底,取出了塞到木桶裡的背包。
他的黑匕和屍珠、屍頭以及那塊造化石都在背包裡。
喬好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不管來的是誰,他都不願讓人知道他到底擁有什麼,他可不想為他人作嫁衣裳。
喬好將造化石拿在手裡端詳了一陣,又將它一併裝進那個裝著屍珠的小口袋,最後又將小口袋塞回到屍頭的眼眶裡。
「向東方前進!」
喬好背起背包向東方大步行去,他相信,那裡有更精彩的世界在等著他。
沿著大河一路向東。喬好也不靠近河岸,只是在岸邊的群山中行走。
第二天喬好打到了一隻劍齒兔,美美飽餐一頓之餘又剝下了兔皮,簡單炮製一下就成了一件簡陋的皮袍。
雖然天氣不冷,可他也不能老光著身子,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其他人類存在的。
喬好一路上小心謹慎,又避過了幾個逐河而居的「巢」,幾日後終於走出了丘陵群山。
大河從丘陵中衝出,河面愈發的寬闊,水流卻是緩慢了許多。
站在丘陵外圍的最後一座小山之上,遠遠望去,只見河水盤旋如帶,浩浩湯湯的一路向東流去,直至隱入天邊。
大河兩邊各有一條狹長的草岸,上面綠草如茵,間或又有小片的矮樹林。
離河十幾里外卻是荒涼赤土,血紅色的沙土一望無際,刺目的紅色一直蔓延到目光難及的遠處,彷彿一直連到了世界盡頭。
極目遠眺,在極遠處的天邊隱約可見一線暗灰色的影子與河水重疊在一起。或許那裡就是老黑口中所說的「死城」了。
望著那一線暗灰色的朦朧陰影,喬好心下暗道:「不知道那裡又有些什麼怪物不過單是那『活屍』和『酸狗』就夠可怖的了看來我這一去免不得又要大開眼界!」
一陣風迎面吹過,帶著些河水的腥甜與草木的清香,喬好神情一振,自笑道:「管他什麼死城、活屍,我自管走我的路就是了!」募地一聲長嘯,悠悠閒閒的向河岸走去。
踏在河岸邊綠毯一般的草地上,望著滾滾東去的河水,喬好心胸不由一暢,連日來在山丘上行走的枯悶一掃而空。
心情雖然舒暢了一些,可喬好並未放鬆警惕。這些天的遭遇讓他知道,現今世界實在是危機四伏,一個不小心就要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是這老黑口中所說的「綠野走廊」恐怕也不是什麼淨土,不說別的,就看緊挨著河岸的坡地上時不時現出的白骨,就知道這裡並不太平。
他自從那日和從「赤焰巢」逃出來的那幫人走散之後就再也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不過他也不會刻意去找。遇到了就是緣分,不妨同行;遇不到就是緣分盡了,也無需牽掛,就像他和離楚,就像他和陳最。
喬好沒有沿著「綠野走廊」逕直向東,而是先斜斜向「走廊」外側的荒野走去。
他對那裡彷彿無邊無際的血色沙土有些興趣,想要離近了一睹究竟。
謹慎歸謹慎,可既然來到一個新的世界,不論好壞,總要見識一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