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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五五 和談(七) 文 / 躲雨的麻雀

    「四弟!」李璟驚呼。

    「四王爺!」南唐眾臣皆驚道。有幾位和李景達交好的大臣紛紛喝道:「放了四王爺!」

    孟昶擺擺手,示意安靜,「我記得昨日哥哥答應過,若拿住李景達,便由我處理。」

    李璟忍住大腦的疼痛,懇求般道:「他是我四弟,還請弟弟能放過他。」

    「鄂王雖有害使節之心,卻未見之行動。即使行動,也未損使節毫髮。」出來說話的是與李景達有過矛盾的韓熙載,「鄂王是我大唐王爺,事發亦在我大唐,自應由我大唐處置。」

    「不錯,他沒害到我。」孟昶狠狠道,「但卻害死我弟。請問韓大人,是否必須我遇害,才可以處置他?」

    理上是論不過的,只有從情下手。李璟斜瞪了韓熙載一眼,然後道:「弟弟說的是。只希望看在揚州的情誼上,能將我四弟交與我。我一定好好教訓,以解弟弟心頭之恨。」

    畢竟是人家地盤,殺了人家王爺,容易引起眾怒。孟昶想了想,道:「好吧,我將他交給哥哥。但不是因為咱倆的情誼,是因為咱們兩國和談初成,我不想有血光壞了這良好的氣氛。」

    「多謝弟弟。」李璟拱手感謝。

    「放了他。」孟昶道。段思盈過去解開他的穴位,李景達爬起走到李璟身旁。

    就會惹麻煩。李璟狠狠瞪了四弟一眼。

    李景達並未因他的施救而感恩,指著他道:「你辱權賣國,割地求和,將我李家基業敗壞一空。你不配坐在皇位!」

    李璟頭一暈,連退兩步,「你……」

    「還好有迴旋之地。」李景達指向孟昶,「蜀皇上便在此處。殺了他,蜀國必亂,我大唐便可趁機奪回失地。」

    話音未落,杜逸風夫妻、段思盈、留妍瞳已護在孟昶周圍。

    「哥,你還等什麼?」李景達不依不饒大聲喝問。

    已被兩宮人扶住的李璟只能吐出那一字:「你……」

    孟昶笑著推開眼前的留妍瞳,道:「李景達,前次你殺不了我,昨夜也殺不了我,你覺得今日就能嗎?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若我不能平安離開,蜀軍將在十日內攻下金陵,金陵將血流成河,你李氏宗親將一個不剩地為我陪葬。」

    「休要恐嚇。」李景達揮臂道。

    「不是恐嚇哪!四王爺!」馮延巳、韓熙載眾臣跪地齊道。

    李景達「哈哈」狂笑兩聲,「哥哥你不敢,我來。」躍到殿側,搶過侍衛之戟,向孟昶刺去。

    李璟驚呆,眾臣驚呆,只有一人沒驚呆,便是陳覺。他猛地撲過去,死死抱住李景達的腿,大喊:「快將四王爺拿下!」

    若是平日,陳覺怎能拉得住他。但別忘了他從昨夜起一直穴道被封,縮在袋中,這才活動,渾身肌肉都在發麻,哪來半點氣力。

    殿內、殿外侍衛蜂擁而上,將李景達按住。

    此時不除你,待到何時。混亂中,陳覺拔出侍衛的刀,猛力刺入李景達胸膛。

    李景達雙目直瞪,斃命而去。

    「皇上,四王爺自裁了!」陳覺從人群中爬出,向魂不守舍的李璟大喊道。

    李璟眼前早是昏暗一片,耳鳴轟隆。聽得此言,猛地坐到椅上,近乎癡呆。

    馮延巳、韓熙載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吩咐將屍首抬出,喝令眾臣勿要慌亂。

    孟昶淡淡地看著這一幕,內心釋放著大仇得報的快感。李谷擔心再生變,小聲提醒:「咱們該走了。」

    是啊,該走了。孟昶向李璟道別:「哥哥,弟弟要離開了!」

    李璟的大腦還在混亂中,也不站起,手一擺,道:「走吧,走吧。」

    「諸位大唐臣子們,孟昶去也!」孟昶瀟灑地轉身,兩手一被,邊走邊大聲道。

    韓熙載向李璟稟道:「兩國已交好,大蜀使節離去,理應相送!」

    「去吧,去吧。」李璟好不耐煩。

    馮延巳心中罵道:「牆頭草!」

    「韓兄請回吧,告辭!」相送至城門處,李谷道。

    韓熙載歎氣道:「李兄,今日之別,不知何日再見。」

    李谷未答,孟昶笑道:「很快。你倆的賭還未分出輸贏呢?」

    韓熙載苦笑,「已經分出。」

    李谷安慰道:「還有一年半的時間,韓兄何必現在就認輸。」

    「一年半?呵呵。」韓熙載仍在苦笑,「十年又如何?君主性格柔弱,臣子勾心鬥角,大唐再無機會。」

    李谷不再相勸,「韓兄盡力便是,勿要陷入泥潭,不能自拔。保重!」

    「是啊,韓大人。」孟昶道,「不是每個君主都如我這般愛才重才。孟昶可以向你保證,他日韓大人若有幸成為大蜀臣子,必會讓你才有所用。」

    「韓某何來的才?」韓熙載自嘲道。

    「哈哈,韓大人自己都不知道嗎?治水啊!」孟昶大笑,縱馬奔去。

    初來南唐時,淮河邊一縣令因治洪不利常被責罰,求教韓熙載。韓熙載親到此縣察看地形後,指出若要治水,便應疏通為主。讓其開山築庫,引水入田。縣令照辦,此後幾年洪災明顯減弱。

    此事無幾人得知,又過去數年,大蜀皇帝竟然知曉?遠望孟昶等人的背影,韓熙載心潮澎湃,思慮萬千。

    「傳朕旨意,宣城之軍退至湖州,讓出宣州。」快馬來到廬州的孟昶不顧疲憊,立刻下旨,「攻江陰之兵退至蘇州。釋放所有俘虜,願回的回,願留的留,決不強求。再傳各地主要將領,主要降將降臣,七日後池州面聖!」池州離各地的距離大致,大家都不用長途奔波。

    唐糖應道:「我這就去辦。」

    「妹妹,還是我們去吧。」段思盈、留妍瞳笑著拉住她,「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休息。」

    「崇韜、承勳,明日陪朕去趟壽城!」孟昶道。

    符彥卿歎氣道:「劉大帥可能無法治癒,皇上要有所準備。」

    「那快,現在就去。」孟昶急忙向外,回頭對李谷道:「李侍郎,做好接手淮南其餘州縣的準備。」

    李谷道:「皇上放心,卑職心中早已準備充分。」

    「呵呵,不能讓李侍郎好好休息,別怪朕啊。」

    「皇上若讓卑職好好休息,卑職才不情願呢。」李谷笑道。

    壽城劉府,孫茯苓對匆匆進入的孟昶搖搖頭,「只能如此。」

    孟昶忙到床邊,床上的劉仁瞻雙目茫然,只有呼吸沉重而急促。「大帥,對不起,是孟昶耽誤了你。」

    「是你,是你害了我爹!」劉崇指著孟昶斥責。

    薛夫人馬上怒斥兒子:「崇兒,你還有臉說別人!」

    孟昶根本不理會他,對劉仁瞻道:「不論是你的敵人或者朋友,劉大帥都會贏得尊重。我知道也許這輩子大帥都不會成為我手下的大帥,但您的忠義,您的為人永遠會成為我大蜀將士的楷模。」

    劉仁瞻嘴角微動,顯然被感動。

    「朕宣旨,封劉仁瞻為忠烈公,享一品俸祿。」孟昶站起下旨。

    李璟的心境三日後方有所恢復,望著殿下眾臣,他發怒了。「諸位愛卿,你們能告訴朕,我大唐如今是何種境地嗎?」

    眾臣低頭無語。

    「諸位愛卿,你們能告訴朕,都發生什麼了嗎?」聲調越來越高,「諸位愛卿,你們能告訴朕,朕該何去何從嗎?」

    「皇上息怒!」馮延巳第一個跪地道。

    其餘所有大臣跟著跪地大喊:「皇上息怒!」

    「你們如果能讓朕省心,朕又何來的怒!」李璟沒了往日的儒雅,完全不顧曾經的美好形象。

    「皇上,皇上,臣有罪!」殿外進來兩人,跪地大呼,正是被釋放的李景遂和馮延魯。

    見這二人,李璟更怒,「你們還有臉回來!」

    兩人哪還敢吭聲,跪那渾身顫抖不停。

    此時最應該轉移皇上的視線。馮延巳道:「此次我大唐割地求和,非皇上本意,乃被某些佞臣蠱惑,皇上勿要自責。」

    李璟的目光盯向陳覺,盯得他渾身發麻。

    「據臣所查,陳覺大人接受大蜀大量賄賂,故提出和談,居心叵測,讓人生疑。」馮延巳加大力度。

    魏岑的心緊了一下,想起那些珠寶。

    陳覺怎會輕易就範,「皇上,臣忠心天地可鑒。」

    馮延巳冷笑道:「陳大人,你的家眷與財物如今都被截下,你還有何狡辯?」

    「陳愛卿,馮愛卿所說是實嗎?」李璟怒道。

    「臣還有事稟報。」陳覺還未回答,馮延巳搶先道,「據臣所查,鄂王欲害蜀使節一事便是被陳大人教唆。那日殿上,殺害鄂王的也是他!」

    是啊,我那四弟怎會有此心計。李璟怒火熊熊燃起,「將他拖出去斬了!」

    「皇上,皇上!」被拖出去的陳覺狂喊不停。

    眾臣個個戰慄不已。

    「還有魏大人。」替罪羊越多,自己就越安全,馮延巳深知此道。「身為唐臣,卻向敵國賣力,實在可惡。」

    魏岑忙道:「臣只是尊旨行事,皇上明察。」

    李璟哪聽得進這些,「免職。」

    「謝主龍恩!」只要沒被殺頭就好。魏岑謝恩出殿。

    「還有馮延魯大人。」為了保全自己,親弟弟又如何。馮延巳繼續道:「救援不利,也應查辦。」

    「免職。」李璟道。換,將這群窩囊廢全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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