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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二零零 刺桐節 文 / 躲雨的麻雀

    留從效並不隱瞞道:「前幾日他曾來泉州勸我降吳越。」

    「留大人怎會答應。」孟昶笑道,「如此一來,那鮑修讓與他的矛盾將更深,他換主的步伐必將加快。如我猜得不錯,他已經在聯繫了。」

    「他會再降唐?」留從效不相信地問。

    孟昶點頭,「除了南唐,他還找得到靠山嗎?」

    留從效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何要攻福州?豈不又豎新敵?」

    「留大人,你覺得直白透明與朦朧模糊哪個更誘人,更吊人胃口。」孟昶問。

    「自是後者。」留從效答道。

    孟昶一指福州道:「這裡便是誘惑。李仁達與鮑修讓勝負未分,福州局勢不明,我軍突然攻擊福州,邊鎬豈能不被誘惑?」

    「只要他分心,敵軍實力便打折扣。張三,高。」留從效不禁大笑讚道。猛然想起人家是皇上,不再笑下去。

    「留大人,我只是張三。」孟昶跟著笑道。他看出了留從效的心思。

    「呵呵,你只是張三。」留從效笑著重複。

    孟昶接著道:「留大人,還有件事你得去辦。」

    「什麼事?」留從效問道。

    「我希望邊鎬、陳覺知道大蜀皇上在泉州,我知道你辦得到。」孟昶笑道。

    留從效忙道:「這樣你不是很危險嗎?萬萬不可。」

    「大蜀皇上在泉州,和我有什麼關係?留大人,我只是張三。」孟昶一副毫不關己的樣子。

    好,好,你就繼續裝吧。留從效對身後劉傳道:「將大蜀皇帝在泉州的消息立刻傳給邊鎬。」

    孟昶望著劉傳道:「哈哈,劉叔,一定要傳到哦。」

    劉傳忙道:「卑職不敢。」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不敢也得做。」孟昶好像已經知道上次是他洩露了自己的行蹤。

    留從效雖不知孟昶的用意,但知道必定有用,鼓勵道:「去吧。」

    孟昶望著離開的劉傳道:「劉叔其實也是好人。」

    留從效點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張三,還有何事?」

    「還有就是給我準備住處。」孟昶道,「我要以這為家。」

    「最好不過。」留從效笑道。笑容中似還有別的意思。

    兩人又談了很久,談了很多。沒有戰事,只有趣事,兩人時不時的大笑,笑聲響徹泉州夜空。

    孟昶已一口「留叔,留叔」的喊著,留從效也是「張賢侄,張賢侄」的叫著。距離越來越近,氣氛越來越融洽,若不是孟昶哈欠連連,留從效仍不肯放他去睡覺。

    留從效搖頭笑著,一個人。他不再為泉州的未來擔憂,因為他望見了泉州燦爛的明天;他不再為自己逝去的青春惋惜,因為他望見了泉州蓬勃的青春。

    留從願的命令已到張漢思營中,他冷笑著扔在一旁。

    留從願的第二道命令又到,他看也不看地撕成兩截。

    留從願的第三道命令未到,他已派「表弟」前往建州邊鎬處。

    只可惜這位「表弟」先到了泉州,將信交給留從願。

    「敗類,竟要殺我獻城。」留從願大怒。

    「爹,不能遲疑,應速去營中。」留妍瞳道。

    留從願點頭,「走。」連夜趕往軍營。

    張漢思還在做夢,做著自己已當上泉、漳地方的皇帝,大把的白銀在眼前晃動,眾多的嬪妃在身邊爭寵。

    「哈哈,哈哈。」他樂了,他大笑了,他醒了。

    「留大人,怎麼是你。」一個熟悉的人站在他面前,是跟隨多年的老大留從願。

    兩柄鋒利的劍在他的喉間。留妍瞳跟在他爹旁。

    留從願大罵:「你竟敢背叛我,你個無恥的叛徒。」

    事已敗露,張漢思大叫道:「成王敗寇,無需多說。你們兄弟不也如此嘛。」

    留妍瞳嬌喝道:「去死吧。」劍入喉間,張漢思血噴而亡。

    留從願出帳,對欲入帳卻被趙崇韜長槍、李承勳長刀阻攔的將士道:「張漢思陣前投敵,已被我殺,傳令各軍拔寨回城。」然後對身後留妍瞳很有深意地說了句:「多虧了他!」

    陳洪進有些糊塗。佯攻福州?那誰來保泉州?

    來人已將張三被任命為兩州防衛指揮使的消息告訴了他,他吃驚不小。雖然對這位小兄弟非常有好感,雖然也看得出他有才學,但這也太出乎意料。若不是大哥親筆信中一再囑托不得違軍令,他真想先回趟泉州問個究竟。

    佯攻也是攻,陳洪進率部向福州進發。

    李仁達派出送信的人還未出福州,便被人綁住帶到鮑修讓面前。

    鮑修讓看後怒罵:「這個**!」來福州時錢弘佐便交給他一個任務,將福州實實在在地掌握在吳越手中。

    只是李仁達的在福州的勢力還很強大,鮑修讓不能馬上翻臉,於是對信使道:「你全家都在福州吧?」

    「大人饒命!小的不敢了!」信使大叫。

    鮑修讓擺手給他鬆綁,道:「你去將信送到建州,不可告訴我已知曉,否則你全家性命難保。」

    信使顫顫巍巍地去向建州。

    正準備出征泉州的邊鎬接過信後,長思良久。福州是塊肥肉,李仁達已決定投唐,只等唐軍來攻後。

    「泉州兵突然向福州進發。」探子來報。

    邊鎬驚愕站起,問道:「他們意欲何為?」

    手下二將孫郎和曹進皆搖頭不解。

    又有人進來稟道:「大帥,泉州來密報,大蜀皇帝到了泉州。」

    什麼?邊鎬又是一驚。

    「大帥,不能讓他跑了,趕快進攻泉州。」孫郎道。

    曹進也跟著道:「是啊,大帥,趕快發兵吧。」

    邊鎬又猶豫了很久。這個大蜀皇帝的手段在攻長沙時便有所領教,不能小覷。突然他想到了汀州的陳覺,道:「不知汀州的陳大人知道這個消息不?」

    曹進馬上道:「萬萬不能讓他知曉,否則他便會捨漳州而攻泉州,搶奪頭功。」

    「就是要他打泉州。」邊鎬道。

    孫郎、曹進疑惑不已,「為何?」

    邊鎬道:「不論他是否奪下泉州,雙方都將損失慘重。我們應該先拿下福州,而後便可輕而易舉得泉州。」

    「大帥的意思?」兩將還是有點不明白。

    邊鎬坐下語氣鄭重地道:「朝廷被這些文人弄得烏煙瘴氣,你倆想過我們的未來沒?」

    兩人搖頭。

    「當今天下,有地盤有實力便可自立為王。若我們得福州,得泉州,為何不可在閩地稱王?」邊鎬將心中想法告訴了兩位最信任的人。

    「我等誓死追隨大帥。」兩人表決心。

    陳覺真得想立功,所以一得知大蜀皇帝在泉州,立馬揮師直向泉州。他不能讓邊鎬搶了頭功。

    刺桐節隆重開幕。泉州城到處彩旗飄揚,紅花綻放,一派喜氣洋洋。戰爭的陰霾在歡天喜地中遁形而去,人們的擔憂在歡歌笑語中無形消逝。

    「歐陽大人與各位大人下了很大的功夫啊!從效謝謝大家。」留從效拱手道。

    歐陽正笑道:「我等不能上戰場,只好在這些方面盡些薄力。」

    「歐陽大人過謙,其實這也是戰場的一部分。」孟昶搶在留從效前面道。

    留從效點頭道:「不錯。戰場不僅是刀槍的拚殺,也包含意志、信心等等。我們先前只覺得敵人的強大,其實並不可怕,因為我們是正義的。邪不壓正,泉州必勝!」

    這句話鼓舞了所有人,眾人齊喊:「邪不壓正,泉州必勝!」緊跟著,全城都在響徹這句話。

    孟昶悄悄向後,笑著走回府衙。他的目的已達到。

    望著孟昶的背影,留從效笑得很舒暢。怪不得妍瞳喜歡他,你別說,連我這個做叔叔的都喜歡呢。

    已回泉州的留妍瞳小聲問身邊的唐糖:「他,他要去哪?這裡這麼熱鬧。」

    「他去睡覺。他老是這樣,越緊張的時候越睡覺。咱們不用管他,玩咱們的。」唐糖道。

    留妍瞳突然問道:「妹妹,他睡覺打呼嚕不?」

    唐糖一愣,取笑道:「妍瞳姐姐,你覺得呢?」

    「肯定打呼嚕。上次他在大石下睡著時,我好像就聽到了。」留妍瞳道。

    唐糖詭笑道:「不要談他了,影響他休息,他都兩天沒合眼了。」

    你們在大街上怎能影響到咱孟昶的休息呢?他睡得很香,甚至打起了呼嚕。還做了美夢,夢裡有位紅衣姑娘在他的身上舞劍,很美,很美。

    李仁達也做了個很美的夢。夢裡他站立在福州城頭,傾聽成千上萬的百姓山呼海嘯般的呼喊……

    「李大人,邊大帥已決定出兵福州了。」信使搖醒他。

    李仁達爬起拿著邊鎬的信大笑道:「鮑修讓啊鮑修讓,馬上就有你好看了。」

    馬上換來數名親信,決定今晚動手,除掉鮑修讓。

    「今晚殺我?」保修讓拍拍信使的肩膀,「好,立了大功,賞銀百兩。」

    信使興高采烈地去領銀,卻見到兩把明晃晃的刀。

    「鮑大人,你不能卸磨殺驢。」信使大叫。

    留你還有用嗎?鮑修讓心中冷笑。

    馬上喊來吳越親信數名,下令道:「今晚動手,除掉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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