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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七六 攻漢四 文 / 躲雨的麻雀

    同樣是斧,但使出來的威力很不一樣。

    潘仁嗣久未上陣,興奮無比,長斧劈砍,迅猛有力。

    計彥贇也久未上陣,卻興奮不起來,軟綿無力地擋拆,長斧幾次被震得差點脫手。

    幾個回合下來,潘仁嗣大喝聲:「撒手。」

    計彥贇很是聽話地將斧丟落。

    潘仁嗣又是一聲大喊:「納命來!」

    計彥贇這次沒有聽話,調轉馬頭便逃竄。

    主將一逃,士兵們也不戀戰,紛紛逃命,路窄人多,自相碰撞倒地者眾多。

    當計彥贇逃出重圍時,身邊不過百人。不敢停歇,一路狂奔回到龍州。到了龍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扈州邵延涓節度使大人求救。你說,你向個死人求救有什麼用!

    留守的手下道:「節度使已下令我們援救田州。」

    我還有人嗎?計彥贇大眼瞪小眼。「還是快些派兵援救我們龍州吧。」他沒好氣地道。如今龍州兵將不滿五千,若蜀軍來攻該如何是好。

    從扈州出發的援兵也遭到了同樣的情況,在半路遭到趙崇韜與李承勳以及段思良的夾擊,幾名主將全部丟命,一萬漢兵逃回扈州的不到三千。

    駱崇燦顯然發怒了,一邊向興王府申請援兵,一邊親點一萬兵將,前往田州。

    趙普已得到駱崇燦暗降的消息,大喜。立刻下令全力攻下田州,打開東進的通道。

    蜀軍真正的攻擊開始了,陸光圖明顯感覺到比前幾次更猛烈。「援兵呢?援兵怎麼還未到?」他大叫。

    「節度使已親領援兵前來,讓陸大人再死守兩日。」手下道。

    陸光圖跳起來道:「兩日?恐怕一日都撐不住了,快些告知邵大人。」

    「邵大人?」手下疑惑道,「大人,邵大人謀反,已被皇上賜死。現在的節度使是駱崇燦大人。」

    「什麼?」陸光圖癱坐在地。他這才知道上級領導已換人。

    「大人,這城是守不住了。如今之際只有棄城,保存實力要緊。」手下道。

    陸光圖點點頭,「沒有實力,如何立足?撤。」

    田州的抵抗瞬間瓦解,趙廷隱揮軍攻入城內。

    駱崇燦是真的率援兵來了,在路上遇到率部逃出城的陸光圖,很是吃驚:「陸大人,你為何不堅守田州?」

    「蜀軍攻勢猛烈,田州不保。」陸光圖道。

    駱崇燦大怒:「不遵軍令,棄城而逃。陸將軍,你可知罪?」

    陸光圖不服氣地道:「若不棄城,必將全軍覆沒。」

    「休要狡辯。」駱崇燦厲聲道:「貪生怕死,保命失城,罪不可恕。來人,拿下,斬首示眾。」

    不容陸光圖再辯解,慕容延釗已率人將他捆綁,直接在路邊將其斬首。

    駱崇燦很是氣憤地道:「如今田州已失,前去已是徒勞,速回扈州。」

    龍州的計彥贇是個粗中有細的人,邵延涓賜死,陸光圖斬首,自己兩個最好的弟兄都已離開人世,那下一個會是誰呢?明擺著是自己。

    與其糊里糊塗地死,不如窩窩囊囊地活。大蜀軍隊就要來了,靠這點士兵能擋得住嗎?要麼戰死,要麼敗死。對不起,我不想死。

    趁夜黑,收拾金銀細軟,帶著幾個心腹逃往了越吳。

    當潘仁嗣到達龍州城下時,只見城頭白旗飄舞,城門大開,龍州守兵們整齊排列歡迎。

    你主將想活命,難道我們不想嗎?大家同樣是人,你敢逃,我們就敢降。

    趙普、趙廷隱沒在田州停留,率大軍直攻到扈州城下。

    圍而不攻,趙普、趙廷隱的意圖很明顯,等待南漢的援兵。這點駱崇燦也很清楚。於是他開始寫奏折,不停地寫加急奏折,懇請劉晟往扈州派援兵。

    第一封信,駱崇燦將目前的困境全部推給棄城而逃的陸光圖、計彥贇,致使扈州被大蜀三萬精兵所圍。

    第二封信,大蜀士兵的人數因為不斷補充,已增至五萬。

    第三封信,大蜀士兵正源源不斷的增加,已愈八萬,扈州危急。

    第四封信,直截了當地說扈州損失慘重,但仍在拚死守城。

    第五封信沒有字,只有一個個血指印。

    劉晟拿著這封信,含著淚水道:「諸位大臣,你們看看,這才是忠臣,駱崇燦才是忠臣啊。」

    龔澄樞點頭道:「皇上,還是快些派援兵吧。若扈州失守,後果不堪設想啊。」

    「臣不贊同。」鍾允章出列道,「大蜀若想取我南漢,當從桂管出兵,路近省時,何必捨遠求近從成都穿過大理,長途跋涉,再入我地呢?此乃聲東擊西。皇上莫要上當!」

    「我重兵防守桂管,蜀軍怎敢輕易入境,沒辦法才走遠路。」龔澄樞道。

    劉晟擺擺手道:「你們不要爭執了,樊大師早已算過。」

    「派不派援兵?」兩人齊聲問。

    「不可派。」劉晟道。

    「皇上英明!」鍾允章馬上道。

    「扈州那些偏遠之地本就不屬於我大漢,丟就丟了吧。」劉晟毫不心痛地道,「傳旨,令駱大人突圍,前往容州會合吳懷恩大人共同禦敵。」

    意見不同的龔澄樞與鍾允章表現出同一種表情:目瞪口呆。

    現在犯難的是駱崇燦,因為他沒有完成任務。是直接降了,還是遵旨撤到容州呢?

    「駱大人,末將願趁夜前往蜀營,為大人拿個主意。」慕容延釗見他心焦,道。

    真是的,我何必心憂呢,直接問問他們的意見不就行了嗎?駱崇燦尷尬笑道:「那就勞煩慕容將軍。」

    「大哥。」趙普一見慕容延釗,興奮地跑過去就是一個擁抱。

    趙廷隱在旁搖頭笑道:「趙大人,你可是主帥。」

    慕容延釗曾是趙廷隱的侍衛,對他一直非常尊敬,不好意思地推開趙普,道:「都是趙大人謙讓,我替五弟謝過。」

    「哈哈。」趙廷隱開心笑道,「小趙普,看見沒,還是你大哥有禮貌。哪像你,整日欺負我。」

    「還有這等事?」慕容延釗問趙普。

    趙普笑道:「大哥,你說我敢嗎?他老是被老大欺負,拿我頂罪呢。」

    閒話不再說。聽完慕容延釗的敘述,眾人沉思起來。

    「乾脆就叫他獻城投降得了。」已從龍州趕來的潘仁嗣道。

    趙廷隱點頭道:「若讓他率部撤到容州,那我們攻打容州就比較棘手了。」

    「容州寧遠節度使吳懷恩領兵不下五萬,若再加上扈州三萬,確實棘手。」趙普道。

    趙廷隱道:「若扈州降了我,我軍實力將超容州,必勝!」

    趙普想了想道:「但現在扈州真正降我者只是少數,士兵們戰鬥力不強。再說劉晟規定降敵者,誅三族,恐怕跟隨駱大人投降者寥寥。」

    「是啊。」慕容延釗道,「寧願戰死也不肯降,大多數漢兵都是這樣想的。」

    「那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趙廷隱急切地問。

    趙普又思索了會,笑道:「有。」於是便開始安排佈置。

    「讓我撤到容州?」駱崇燦問道。

    慕容延釗點頭道:「我們便按聖旨率兵撤到容州。先前大人信中不是說扈州損失慘重嗎?咱們只需帶少數人撤便可。」

    「但其他將士該怎麼辦?」駱崇燦問。

    「照此信件說,讓他們自己選擇。」慕容延釗將趙普的信遞給他,裡面有他該說的話。

    「各位將士,蜀軍圍我扈州已有數日。」第二日,駱崇燦對排列整齊的將校兵卒道,「我已發出數封求救信,但朝廷一直不派援兵。」

    底下將士議論紛紛。

    駱崇燦示意安靜,道:「昨日終於來旨,沒有援兵,只是讓我突圍撤到容州。」

    議論聲四起,聲音越來越大。

    「各位,昨夜我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撤退實在對不起大家。」駱崇燦滿含深情地道。

    「那我們跟隨駱大人撤退!」許多人大叫道,立刻得到眾人響應。

    駱崇燦一臉愁容,「我也曾想過率大家一同撤退,但聖旨上還有一句話:令其他將士死守扈州。」

    什麼?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死嗎?「不守,不守」「撤退,撤退」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家想必知道違抗旨意的結局吧?」駱崇燦問道。

    這個當然知道:誅九族。聲音漸低。

    「那我們就降蜀!」有人帶頭喊道。立刻很多人跟著喊。

    「大家想必也知道臨陣降敵的後果吧?」駱崇燦又問。

    這個當然也知道:誅三族。鴉雀無聲。

    駱崇燦深呼吸口氣道:「經過我反覆斟酌,我冒著殺頭的危險想到個主意,大家可有興趣聽聽?」

    「駱大人,你說。我們聽你的。」眾人喊道。

    「大家看到這兩邊桌子沒?」駱崇燦指著台上左右兩邊的兩張桌子道,「願意跟我走的,到左手邊報名;願意陣亡的,到右手邊報名。」

    願意陣亡的?眾將士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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