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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一六四 五路出擊九 文 / 躲雨的麻雀

    符彥卿、武彰二人縱橫契丹營,遇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忙得不亦樂乎。

    趙崇韜碧銀槍橫掃,李繼勳偃月刀劈砍,興奮異常。

    段無敵段思盈嬌軀一側,軟劍如風,刺中敵人胸膛。唐天霸唐糖雙手一揚,暗器如電,射中敵人心臟。高興之餘,二人縱身下馬,像是比賽誰的身形更好看般在空中飛舞,嬌喝著又要了幾個契丹士兵的命。

    有什麼得意的,天這麼黑,誰看得見啊。唯有孟昶鬱悶著。

    杜逸風一直貼在他身後,靠近的契丹兵都被他利劍封喉。沒靠近的又被趙崇韜四人攔住,孟昶手中的劍竟沒碰到一個敵人。

    「這個讓給我。」孟昶大喊。

    「你說什麼?」杜逸風快劍已出,要了這人性命。

    好吧,好吧,都讓給你們好了。孟昶乾脆劍入鞘,縱馬亂奔。

    五人不離不棄,像影子般緊緊跟隨。只可憐了所過之處的契丹兵,沒了生還的機會。

    一萬蜀騎在狂風中肆意舞動,在黑暗中做著主宰。

    這裡不是主題,因為沒有耶律德光。孟昶見符彥卿殺得興起,躍馬向前提醒道:「大營在東門,從後順風攻擊。」

    符彥卿猛然醒悟,大喊道:「不戀戰,繞後攻擊契丹大營。」然後纏白布左臂高舉,殺了過去。回頭一見孟昶跟著,大喊道:「保護張三!」

    還記得那名新兵嗎?他正好就在身旁,聽得此言,立刻縱馬到了孟昶身旁。鋼刀在黑暗中閃光,蒙紗的面部表情堅毅。

    孟昶笑道:「幸好你纏了塊白布。」

    新兵一望,至少有五件兵刃對著他。若不是白布纏臂,早已死過好幾回。

    「去戰鬥吧。記住:要活著!」孟昶道。

    新兵激動不已,大喊著:「天下無敵,大蜀騎兵!」衝向前方。

    西門被攻擊的消息已傳到坐在高車上的耶律德光耳中,他不屑一笑:「自尋死路!」

    趙延壽獻媚道:「那是,那是。」

    耶律德光其實一點都不喜歡趙延壽這類人,他更喜歡英雄。冷冷道:「你還是快點去將杜重威擒來吧。」

    這黑燈瞎火的,這飛沙走石的,這鬼哭狼嚎的,趙延壽不想動。

    耶律德光加重了語氣,「快去!」

    趙延壽很無奈地正欲離開,突聽大營後方喊聲大起,契丹兵四處亂竄。

    「怎麼回事?」耶律德光驚問。

    一從西門逃來的士兵跑到他跟前,慌張著道:「南人,南人殺過來了!」

    話音未落,已有幾騎殺到,當先者手持長槊,正是符彥卿。

    「殺了他們!」耶律德光大喊。

    身邊的勇士揮彎刀衝了過去。這些勇士能在耶律德光身邊,那是經過多次篩選出來的真正的勇士,個個猛如虎。

    符彥卿幾人大喝著與他們糾纏在一起。

    「符兄,留幾個給我。」武彰揮著大環刀加入了戰團。

    勝負眨眼分曉,幾個勇士倒了下去。

    南人還有這麼厲害的?耶律德光大驚,「給我上。」說實話,他是想令趙延壽上的,但一看早已沒了他的身影。

    「鐵鷂,鐵鷂!」他大喊。他要用上自己最引以為豪的鐵鷂軍。

    霎時從四面衝來數百契丹騎兵,圍住符、武幾人。

    「符老四、武叔,留幾個給我。」孟昶已到。

    李守貞遠遠看見契丹大營已亂,大喝道:「殺出去。」率萬餘兵馬開始逆風反擊。

    仍在縱火的契丹士兵還未回過神來,便淹沒在衝出來的晉兵中。

    耶律德光亂了,徹底地亂了。

    我百十號鐵鷂騎兵竟然奈何不了這幾個人。那持槊的、那揮大環刀的不用說,厲害!那使長槍的、那使長刀的也不相讓,勇猛無比,好厲害!還有那兩個使劍的、那個什麼也不使不停揚手的,武功之高難以估算,大大的厲害!最可恨是他們中間的那位,赤手空拳,像是在騎馬散步,還不停地笑幾聲。

    你憑什麼恥笑我啊,我就沒見你殺掉一人。耶律德光生氣了。

    一萬蜀騎將契丹八萬人馬沖的七零八落,後面的一萬晉兵又在四處砍殺,李守貞所率萬餘兵馬也殺了進來,局勢瞬間扭轉。

    契丹軍心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耶律德光此時知道怎麼辦,慌忙下了戰車,看見個動物爬了上去慌忙逃竄。

    那夥人已滅了周圍的鐵鷂士兵,衝了過來。再慢點,這條命就要丟在這了。騎在駱駝上的耶律德光暗自慶幸。

    「耶律德光逃了!」孟昶看得真切。也只有他能真切地看,因為別人都很忙,就他閒。

    「耶律德光逃了!」你喊我喊大家喊。

    還在抵抗的契丹士兵掉頭就跑。幾個跑錯了方向,竟進了白團衛村裡。禁軍主帥杜重威正率餘下人馬殺過來,撿了個便宜。

    杜重威不是傻瓜,他也懂兵敗如山倒的道理,此時不出,更待何時。「追!」他大喊道。

    哪用他喊,一萬蜀騎早已追了上去。

    耶律德光剛想停下來整頓隊伍,追兵便趕到,只好又爬上駱駝逃竄。八萬人馬如今還剩幾許?

    其實還是有不少的,不會少於四萬,但追兵愣是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窮追猛打。

    「停,讓給晉軍吧。」孟昶對符彥卿道。蜀軍這才停下追擊。

    杜重威開始發威,繼續率兵邊追邊打,將耶律德光趕回了老家。

    騎在駱駝上的耶律德光灰頭土臉地率著殘部回到了幽州。他想不通為何自己人多勢眾,兵強馬壯,卻落得個失敗的下場。他想不通南人中怎麼會有這麼彪悍的隊伍。他想不通南人既然這麼厲害,為啥還有這麼多南人要認自己「乾爹」呢?

    想不通的人還有很多,潘崇徹便是其中之一。第二日當他披盔戴甲,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向城頭時,卻發現旗幟上的字全換成了「蜀」字。

    揉揉雙眼,再仔細瞧了瞧。沒錯,確實是「蜀」。這是怎麼回事呢?

    還沒細想,城門外已殺進一支隊伍。還沒再細想,身後又傳來「殺」聲,蜀軍竟在城中?

    王贇混鐵棍高舉,大喊著:「活捉潘崇徹!」

    潘崇徹驚慌中也顧不得眼前這奇妙的一幕,縱馬而逃,身後只跟了少數幾個士兵。

    沒事的,沒事的,回到桂州,再殺回來。潘崇徹邊逃邊想。

    桂州?這是桂州嗎?為何城頭高飄「蜀」旗?

    沒事的,沒事的,回到融州,還可以再殺回來。潘崇徹繼續逃著,繼續想著。

    融州?這是融州嗎?為何只見蜀兵立於城頭?

    沒事的,沒事的,還有宜州、柳州,還有龔州、象州、梧州呢。

    天哪,到底發生了什麼,所過州縣均已變換了大王旗。潘崇徹繼續逃著,卻不再想了。

    還想啥呢?這都退到了南漢境界。

    不想不想了,越想越想不通。潘崇徹朝床上一攤,疲憊地雙眼沉重地閉上。

    不是所有人想不通。比如彭士然就想通了。

    兒子回來的敘說讓他明白了除了向大蜀投降外,再無更好出路。

    彭士然親自領著手下各部酋長攜溪錦各州印牌來到溪州乞降。

    小趙普拿過印牌,扔到了一邊,道:「彭大人,大楚早已不存在了,這些印牌還有何用?我這有我大蜀的印牌,你可以繼續做你的溪州刺史,管理湘西一帶。但你必須答應一些條件。」

    呵呵,就知道你們拿我沒辦法。談條件?好啊。彭士然站起道:「條件若是危害到我湘西各族各部的利益,我是堅決不會答應的。」

    張公鐸厲聲道:「沒有你說話的份。若是不服,再打一次。」

    彭士然不敢言語。老窩也沒了,什麼都沒了,我拿什麼跟你們打?你以為我傻啊。

    趙普義正言辭地道:「首先,今後不許發生擄掠侵擾的不義行為,否則,決不輕饒;第二,大蜀將對溪、錦地區實行委任統治。各部酋長恢復原職,彭士然為溪州刺史,統一管理;第三,職位可以世襲,只需報到朝廷,查實後便可;第四,只要不滋事,朝廷永不向此地征科稅徭役,不徵兵征丁;第五,朝廷將派漢人官員協助你們治理湘西,但只是協助,接受你們的領導;第六,大蜀的賞賜不日將到,希望你們知恩圖報,盡力管理好此地;第七,當務之急應發放糧食,賑濟難民。」

    眾酋長聽得不斷點頭,這條件簡直太優惠了。

    「你們還有什麼意見,也可以提出來商議。」趙普詢問道。

    「沒有,大蜀對我們這麼好,我們堅決服從。」眾酋長紛紛道。

    只有彭士然還有懷疑,「我想請問下,這是你們皇上說的,還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趙普笑道。

    「皇上說了,湘西的事情,趙大人說了算。」張公鐸補充道。

    你個小孩說話能算數?彭士然還在懷疑。

    張公鐸看出了他的疑慮,厲聲道:「我們趙大人歲數雖小,卻是這次征討湘西的主帥。我們皇上信任的人,你竟敢懷疑?」

    「不敢,不敢。」彭士然忙道。既然他深得皇上信任,師暠跟著他總比窩在這山溝裡強,打定了主意,「大蜀對我等既往不咎,以德報怨,彭某一定將湘西管理好。為了表達我的決心,我決定讓我兒子彭師暠跟隨趙大人。還請答應。」

    「早聞強弩將軍彭師暠的威名。好,本大人答應。」趙普不假思索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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