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皇后娘娘讓這傳信士兵帶些補品回去,順便也帶了賞銀回去給那土郎中,算是賠給那土郎中,也算是個恩賞。
等做好這一切,皇后娘娘看向小舟,說道:「小舟,這次多虧你機敏,不然本宮還不知道昊兒出了事情。」
皇后娘娘說話間還有些心有餘悸的用拿著帕子的手拍了拍心口,隨後押了口茶水,這才鬆了口氣,心道難怪自個這幾日一直不安寧,真是因為母子連心,她早上摔了杯盞,也是這個原因吧。
不過好在這一切都過去了。
皇后娘娘笑著看向小舟,這是越看越喜歡,心道也不知道昊兒喜歡不喜歡小舟這孩子,若是喜歡的話,其實大可以求道聖旨,左右也不是什麼真的血親姑侄,昊兒莽撞,許多事兒理兒都不明,如果有小舟在昊兒身邊,自己也便可以安心了。
何況這兩個孩子年歲也都合適,門第便更不用說,堂堂長留郡主,又是四兒疼惜的女兒,嫁出去倒不如嫁進門來,一直留在身邊。
「娘娘,這事兒……」
「這事兒說起來也怪昊兒。」皇后娘娘笑著說道:「昊兒也真是,出了這種事情,也不跟本宮說,瞧本宮這手抖的,到現在也還沒停下。」
小舟聞言,臉色大變。「娘娘您是說手抖……」
「是啊,怎麼了?」
小舟連忙說道:「娘娘,快些去尋聖上,讓七殿下回大都來。」
皇后娘娘愣住,好好的怎麼忽然要這麼說,她不也說沒事了嗎?何況……「這個時辰,聖上還在早朝,就算去了也見不得聖顏不說。真求下來,昊兒還傷著,也不宜顛簸啊。」
「娘娘,快些,再晚怕就來不及了。」
……
「那傳信的士兵在哪裡?」
「真是該死。」
……
遠水兼天淨,孤城隱霧深。
高聳九重鎖雲樓上,琉璃瓦通透,似接連天際一般,風吹殘雲,雲緩緩順風而行。似一葉孤舟飄過。
二人琴瑟和鳴,衣帶飛舞,另一襲紅衫倚坐雕欄。捧茶而依,似在聆聽。
遠遠看去,彷彿一幅潑墨畫卷一般。
熏香蔓延,溢滿,琴瑟和鳴。如緩緩流水。
「唉。」彈琴的女子歎了口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那吹笛子的男人便停了下來,有些疑惑的看向那彈琴女子。
「小舟。」
聽那女子喚了自己的名字,小舟便回神,手指摩擦著溫潤的骨瓷杯盞。猶豫了下便放下了手,將杯盞擱置,輕喚:「寫意姐姐荷香田園全文閱讀。」
「你在想什麼?」長孫寫意的聲音很溫柔。好似一杯清茗,淡而雅,生就一付傲骨,便是過了這麼多年,也依然是這般。
小舟搖了搖頭。「若小舟說,小舟什麼也沒想。寫意姐姐信嗎?」
「有何不信,你平日想的多,偶爾也得休息一下。」長孫寫意說完便笑,小舟也隨之笑了笑。
很快,長孫寫意與那吹笛子的男人說了幾句,那男人便離開了這裡。
小舟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不禁蹙眉,這個男人是長孫寫意的表哥,相貌生的不好,又因為兒時打樹上摔下來,落了個坡腳的毛病,至於其他的,說文不成武不就也不為過,朝中攬得一閒差,拿著固定的俸祿,性情跟朝中的老臣一般,喜歡閒散之事,除卻淡然,與笛聲之外,實在瞧不出有什麼優點。
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讓長孫寫意在盛帝下旨讓她嫁給太子爺元恆的時候,勇敢的抗旨,也就是這樣一個相貌才華下乘的人,站在大殿上,與她雙手緊握,並願意承擔一切罪責。
長孫寫意順小舟的視線看過去,然後笑著說道:「在看什麼?」
「沒什麼。」小舟笑笑收回視線。
「我知道你在看他,你想說什麼?」長孫寫意看著小舟,她的眼睛較之小舟來說略微細長一些,這般一瞇著,更是迷人。「他配不上我是嗎?你想這樣說。」
「不,這寫意姐姐的選擇,陸大人一定有他的好,小舟不過是見過幾次面,不敢妄斷。」小舟連忙說道,長孫寫意見了,只是笑著搖頭。
「你這人啊,明明是個很直的人,卻很懂得說話,你雖然這樣說,卻還是覺得他配不上我,我知道。」
「寫意姐姐冰雪聰明,小舟的確是有些不解,更不解寫意姐姐為什麼要抗旨拒婚。」小舟定定的看著長孫寫意的眼睛,她實在很難理解。
長孫寫意當年被安排入宮,並且被安排在太子爺元恆身邊做事,那便是為了讓二人在一起的意思,大家都可以瞧得出,長孫寫意怎麼會瞧不出。
若是有朝一日,元恆為帝,長孫寫意便為後,這般顯耀的身份,到底有什麼能讓她放棄本就該是她的宿命。
如果換做旁人,她或許會信,是所謂的愛情。
但長孫寫意不同,她對那陸大人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喜歡,或者說,她根本不喜歡陸大人,只是因為陸大人喜歡她,而她選擇了他。
「他的確不好,但我看的出來,他是真心喜歡我,不像是那些公子哥們,貪圖我什麼,他喜歡的人是寫意,而不是長孫寫意。」
長孫寫意笑的有些無奈,又有一分說不出的感覺在其中,陸大人喜歡的人是寫意,而不是長孫寫意,明明都是她,這種說法,是多麼的可笑。
可是小舟卻笑不出來。
當她是史小舟的時候,多少人將她瞧入過眼,當她是元長留時,身邊又是如何,可是她放在心中的,捨不得的,只有那唯一一個喊她千帆的人。
「既然是寫意姐姐的選擇,小舟根本無權過問,只是小舟心念,寫意姐姐這番抗旨,聖上那邊或許還好說,真正讓寫意姐姐為難的,應當是長孫家才是。」小舟知道這裡不會有人來,也便直接說了出來,誰想長孫寫意聽了之後,只是笑著搖了搖頭。
「小舟,你可真傻,我既然跟了他,就不會再留在長孫家,自此也只得負了長孫家的栽培。」長孫寫意也走到了雕欄前,看著長空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