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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一十一章 題字 文 / 夏非魚

    那「筆觸清晰飄渺,這般意境仿若親臨,當真是妙-極,妙-極」姬太師對丹青的狂熱,其實並不下於定安王爺,見到這丹青後,立刻讚賞起來,但也只是那麼一會,隨即便擰起了眉毛。

    定安王爺也是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舟瞧著這二人,心說這是怎麼了。

    她哪裡會知道,這丹青其實是定安王爺贈與姬太師的,而此時這姬廉竟然又借花獻佛,將本來就屬於定安王府的丹青又給送了回來。

    偏偏這時候又有旁人在,那姬太師也只能認栽了。

    「這畫其實為大手陳安知的手筆,只是這賣畫之人不識貨,竟然將另一幅覆蓋其上,瞧著這畫工,想來是晏鴻的手筆,許是晏鴻尚未聲名遠播時所臨摹之作,那賣畫之人的自作聰明,竟然讓兩幅大家之作合二為一,不可謂不絕妙。」戈承解釋說道。

    所謂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便是這般吧,這般的一幅丹青,便說是價值連城也不為過,竟然被當做假畫,淪落到舊物攤上,也著實讓他驚訝了一番。

    定安王爺點點頭,戈承的眼睛一向很準,既然他這般說,必然是真的。

    「原來如此,難怪這上面只有印,卻無題字了。」魏卿公仔細的瞧了那潑墨畫,便微微笑著說道。

    臨摹他人的丹青,許只是那晏鴻的興起,不題字落款,想來是他的底線,至於那章,怕是那賣畫之人所為,也不稀奇。

    「啊,這既然無字,豈不是正是因為知道咱們王爺字兒寫的好,等著王爺來題字呢。」尚遠侯爺見機不可失·連忙出口獻媚。

    隨後其他人也跟著附和。

    戈承笑而不語,齊國公什麼也沒說。

    姬廉則嗤笑一聲,「若論起字來,定安王爺可不能算是在這其中拔得頭籌的人。」

    「廉兒·胡說什麼。」姬太師出口呵斥,平日無旁人,這定安王爺許是給自己留些臉面,此時當著這麼多人面,這讓定安王爺如何下台。

    隨後眾人都陷入沉默,此時誰再搭腔,似乎都有些強出頭的意思·那姬廉又沒用肯給台階的意思,戈承擰眉,似乎是有些為難的樣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小舟的注視,戈承抬頭衝她笑了笑,又看向了定安王爺。

    定安王爺聽了姬廉的話,便不著痕跡的歎了口氣,這才開口說道:「不礙事的,本王還不至於與個小輩計較。」

    小舟低思·從前她便覺得這定安王爺似乎對姬廉縱容到了極致,卻非是長輩對小輩的溺愛,而姬廉雖然狂妄·但待人卻不至於如此,她有特別注意到,姬廉曾經輕輕側身,讓魏卿公經過,甚至連那因為經商而一向被人瞧不起的崔大人與他攀談,他也沒有露出厭煩的模樣。

    可見姬廉只是針對於定安王爺一人。

    姬廉不可能不知道這手握重權的王爺是得罪不得的。

    到底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姬廉明明知道後果,依然這般,而那定安王爺也一再忍讓。

    「既然這幅畫是雲輕帶來的,那這字便由雲輕來題吧。」定安王爺說話間將丹青放置回戈承手中·戈承伸手接了,便鋪展在桌上。

    幸而小舟早先讓胡勞之取了文房四寶來,所以筆墨也是現成的,那胡勞之連忙上前研墨。

    「王爺讓雲輕題字,雲輕不敢違抗,只是奈何一時緊張·竟然一片茫然,著實不知題些什麼····…」戈承提筆看向了小舟。「可否讓雲輕只執筆?」

    小舟有些不解,不知道這戈承何以對自己那麼一笑,隨後便聽到定安王爺說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勉強,只是······若不便由這孩子來說吧。」

    小舟楞了楞,隨即明白過來,這是為了給大家台階下,自己被做了活絡氣氛之人。

    想及此,小舟明白了自己所屬位置,於是裝巧賣乖的將雙手背在身後,一付小大人模樣的走到畫前,嘖嘖有聲的品鑒起來,也不過是方才姬太師所言的那些略微改動。

    「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直到高山上。」小舟出口說道,戈承本蘸墨的動作略微一僵,抬頭看向小舟的眼神,有些驚訝。

    幾位大人有些尷尬的面面相覷,這哪裡是題字,分明是兒歌。

    隨即也便心道,畢竟是個孩子,想出的詩詞自然有些孩子氣,不能作了真。

    姬太師歎氣,只是可惜了這丹青了。

    定安王爺也是一愣,他本是覺得小舟便是不能說出什麼特別的詩句來,畢竟曾經在太師府上他也是見過這孩子,記得這孩子還吟了首不錯的詩兒。

    便是只是個孩子,也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才是。

    姬廉倒是沒什麼感覺,反而催促戈承快些落筆,這小舟都已經說了,何以還遲遲不動筆,還是說嫌棄了小舟的詩。

    戈承抿嘴笑了笑,低頭,筆鋒沾染。

    這姬廉是為那孩子出頭不假,但其中不難想像,也抱著毀掉這幅深得定安王爺心的畫的心思。

    待戈承將那兩句寫好後,小舟便又念道:「舉頭紅日白雲低,四海五湖皆一望。」

    什麼?!

    戈承愕然抬起頭看向了小舟。

    其實不止是他,在場的每一個人都驚呆了,那定安王爺上前一步,將那丹青拿起,看著那上面的潑墨山水,口中喃喃:「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直到高山上,舉頭紅日白雲低,四海五湖皆一望······好一個一望千里,當真是絕了。」

    「這字一提,頓時生了靈氣。」姬太師看向小舟,面色是難掩的驚喜。

    魏卿公等人也紛紛附和,直言:「這字題的,怕是在場的哪位也不敢爭先啊,這叫什麼,前些日子聽人提起,說是青什麼藍的。」

    「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冰,水為之,而寒於水。」戈承與姬廉二人異口同聲說道,說話中二人便含笑看向了小舟。

    其他人也跟著瞧向了小舟,小舟略有些尷尬,輕輕福身施禮,有些手足無措。

    「你們二人何以這般瞧著這孩子?」定安王爺出聲問道。

    戈承笑著解釋道:「回王爺話,方才定遠侯爺口中所言青藍之說,便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而這句話的原句,便是出這孩子所書《勸學》中的一句。」

    眾人聞言,又面色各異,連那齊國公也很是驚訝的看著小舟,眼神中有些許的佩服之意。

    而被眾人眼神追捧的小舟則是冷汗淋漓。

    旁人許是不知道,自己卻是很清楚,這句話是當初自己將勸學與各種勸人學習的詞句拼湊出來,為的就是讓元晦用來應付皇子們的考試,也是她做出的第一次試探,試探帝君的心思。

    當時分明是以元晦的名義將卷子交上去,怎麼這戈承與姬廉會知道?

    莫非是那太傅瞧出了蹊蹺,告知了戈承,戈承告知了姬廉。

    亦或者是多智近妖的戈承,只是摸到了蛛絲馬跡,便猜測出那《勸學》是自己所為。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次的千古文賊是要做定了。「大人誤會了,那《勸學》乃是六殿下所做,許是小舟說些不相關的話兒,這才讓太傅誤以為那為小舟所作。」

    戈承聞言,笑意到了眼底。

    小舟瞧著那眼眸底的自己閃爍了一下,隨即反應了過來,戈承並未說他是從太傅那得知,她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還當真是有些畫蛇添足了。

    她本意是為了讓自己顯得愚笨些,卻不想反而顯得過於機靈,這在此時,可以說是大忌。

    只是在場的大人們,竟然無一人有反應,不知道是沒察覺此事,還是因為某些緣由,紛紛裝聾作啞。

    後者的幾率更大一些。

    隨後眾人又說了些話兒,定安王爺便依著眾人的意思展開了第二幅丹青。

    小舟也心生好奇的看過去,只見那丹青自下而上展開,首先露出的是一雙腳,那腳上無靴,卻踏著祥雲,小舟便猜測這許是什麼佛教中的神仙畫像。

    一身紅蓮衣裳,手提瑩瑩燈火,仰頸望天,似乎是在瞧著什麼。

    然而隨後,小舟便察覺有些不對起來,因為那畫上慢慢展現出的人是……是她。

    確切的說,是前世的她,那畫像中的人,正是她前世的相貌。

    當時······當時······小舟頭開始發脹,當時她是在看什麼?

    不,不對,這只是幅畫,只是剛巧相貌一樣罷了。

    她不能被擾亂心神。

    這般想著,小舟便穩了穩心神,聽其他人怎麼談論此畫。

    「竟然是這幅畫,莫非……莫非是真跡?!」定安王爺驚訝的喊道。

    戈承卻輕輕搖了搖頭,道:「雲輕不敢妄斷。」

    定安王爺看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撫摸那丹青,面色凝重。

    小舟咬了咬牙,走過去,瞧著紙張,似乎也有些年頭,那墨的色澤……輕輕嗅了嗅,似乎還殘留香氣,許是用花枝葉絡調製而成。

    再仔細的端詳那畫中人,果真是與她**分的相似,甚至那神態也是極似,又想起定安王爺所言,說的那幅畫,到底是何意?

    自己來此,難道是與這幅畫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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