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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章 卜命 文 / 夏非魚

    聽了小舟的話後,有人信,有人疑,一時也均止聲。

    史清名眼神閃爍,他雖然並不怎麼信小舟所說,但依然對這些鬼神之說多有敬畏,而且這小舟確實是連番妙語,上次執行家法時,這孩子便給他心裡留下了印象,此時更是讓他來了興趣。

    但不管如何,還是快些將孩子帶回去的好,以免遲則生變。

    想著,他便打算起身告辭。

    戈承一直在注意著史清名,見那史清名要開口,便連忙給姬廉一使眼色,姬廉立刻會意,搶先在史清名之前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大師,姬某還有一事相求,不知大師可否行個方便。」

    雲深點了點頭,本以為這位姬施主依然會以俗語損之,卻不想這姬施主居然如此客氣,於是便笑道:「姬施主還請道來。」

    「就是這孩子。」姬廉上前將小舟的手牽起來,帶到了雲深面前,「大師,還勞煩您看看這孩子的命格,因為此前有位所謂的得道高人為這孩子瞧了相,直說這孩子是沖了先祖,您也給瞧瞧,若當真如此,還請指點迷津,為這孩子化解了此劫難。」

    才場面話說的冠冕,其後雲深大師為小舟看了命理,一邊看一邊搖頭,末了口中道了聲「阿彌陀佛」後,便閉上了眼睛,再無動作。

    這讓小舟的心都提到了喉嚨眼裡,這雲深活佛不是二兩特別請來給他們仙人跳的嗎?為什麼會搖頭,莫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或者說,自己的命理真有問題?

    過了許久,雲深才繼續開口說道:「人說阿鼻,卻不知阿鼻何處。人道天理,卻不知天理輪迴。天地凡品皆入天相,碧落九天何以謂仙。」

    雲深說完,眾人紛紛對視,不明其意。

    旁邊有個大和尚呵呵一笑,解釋道:「活佛是說。此女命薄卻有天人相助。定當歷盡凡劫,一世登榮。至於之前那所謂高人,如此誑語這孩子命格,不過是瞧見眾人反應。知道這孩子身上出了怪事,便胡謅亂造,以欺得錢財罷了。」

    「原來如此。」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雲深這話。本並無他意,卻不曾想那史清名還想多了,誤以為活佛是在責怪於自己沒有嚴管內院。以至於這孩子被迫受劫,便開口道:「活佛放心,清名回去後定當好好盤查,將包藏禍心之人趕出去。」

    小舟低頭不語,雲深輕輕搖頭。

    「知之者自知,不之者自不知。」

    雲深說完這話,又是一施禮。道了句「阿彌陀佛」,然後便如來時般離去。小舟連忙跟去。扯了扯雲深的袈裟,眨巴著眼睛,表示自己很感激。

    雲深停了步子,又是一聲「阿彌陀佛」,然後對小舟說道:「天雨不澆無根樹,佛門廣大,不渡無緣之人。」

    小舟楞在原地,不曉其意。

    就這般站著,直至有人撫摸她的頭頂,這才反應過來。

    「爹……父親大人。」小舟本以為來人是姬廉,誰料想一抬頭,竟然是史清名,頭頂本有溫熱的地方頓時猶如被針氈摩擦一般,福身,悄悄後退了些,避開了史清名的碰觸。

    手下一空,史清名微微楞了一下,旋即收回懸空的手,面色古怪。

    「時辰既不早,還是去拜過諸位大人,然後隨我回府去罷。」

    語畢,一甩衣袖,先進了室內。

    小舟應了聲,低頭,緊隨跟了進去。

    一一拜別,定安王爺對小舟滿是喜歡,還與史清名商了,改日去瞧瞧這孩子。

    魏卿公依然那副不言自笑的模樣,輕輕對小舟說了幾句關切。

    姬太師則因為活佛的事情很是高興,認為活佛能來,定然是這孩子的福氣所引,所以對小舟自然是和顏悅色,還命人去庫房取了些小玩意兒,讓小舟帶回去。

    小舟本想推辭,姬廉卻跟她使眼色,讓她拿著,一則是這姬太師最獨斷,給你東西就拿著,不然便會惹他不悅,二則是這些看著是小東西,一個個卻都是值錢的東西,在史家並無依附的她,有這些,總是好的。

    姬廉與戈承二人將小舟送出門,與史清名寒暄許久,這才有些不捨的將小舟送出了門。「回去後,要好生保護自個,萬不可出什麼事端,讓旁人抓了把柄,知道嗎?」

    姬廉將小舟抱上了馬車後,猶不放心的說道。

    小舟點了點頭,然後從馬車窗子裡探出頭,眼巴巴的瞧著姬廉和戈承,眼中滿是不捨。

    「若有人敢再耍什麼心機,你大可以直接給辦了,出了事情,有我姬廉。」最後姬廉一扭頭,不忍瞧小舟可憐兮兮的模樣。

    戈承卻上前,往小舟的衣袖裡塞了個小紙條,「莫要聽你爹爹的,回府後記得一定要尊長重禮,與人和善,知道了嗎?」

    「嗯。」小舟點頭,不動聲色的將紙條收起來。

    「好,那便保重吧。」

    史家馬伕瞧見二位大人與自己家小主子告別完了,這才施禮揮鞭。

    等史家的車馬遠去,姬廉才開口問戈承,「你方才給她了什麼?」

    「並未,許是大人您瞧錯了吧。」戈承笑的很無辜。

    一直看到再也看不見,小舟這才坐回到位置上,馬車晃晃蕩蕩著,她的心也忐忑起來。

    她終究還是要回史家去,這事兒沒的商量。

    將戈承塞給自己的紙條展開來,只有四個字:莫近嫡七。

    筆鋒看起來很急促,想來應該是戈承在他們臨出慶余樓時,匆匆寫下的。

    小舟又將紙條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確定紙條上只有這四個字後,便伸手打算撕毀紙條,但手指方動,又停了下來,這般若是被人發現,定然會引來麻煩,於是抬手塞到了口中,嚼碎了,吞嚥了下去。

    紙墨苦澀略涼,小舟垂下了眼睛。

    嫡七是什麼意思,是人名還是稱謂,戈承何以要躲躲閃閃,甚至連姬廉也要避開,他這般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想著,小舟又將方纔在慶余樓中所發生的事情一條條思索了遍,戈承既然早就盤算好了讓她進宮做女官,若有事兒,應該早早提出才是,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只得匆忙寫下?

    莫非是懼怕荒唐老爹?

    想到這,小舟搖搖頭,實在看不出他有懼怕的樣子,應該還有其他不能說的原因。

    想著想著,小舟又想起一件事來,既然不是怕荒唐老爹,那便一定是懼怕荒唐老爹身後的人,身後的勢力。

    也就是說,許是姬家,亦或者姬太師?

    這樣說,似乎也說不通,畢竟自己入宮,與姬家並無關聯,何以……

    等等!

    小舟猛然瞪大眼睛,怎麼會和姬家無關聯呢!荒唐老爹自己也說了,姬家長姐為後,且告訴自己,若是入宮了,便多多與皇后親近,這樣才能保自己周全。

    現在想想,戈大人也正是從那時開始沉默,不過是因為當時太緊張了,所以沒察覺,現在想想,確實有些不對勁兒。

    那麼所謂的的嫡七莫非便是指當今聖上的七兒子,也就是皇后的兒子。

    可這皇后既然為一國之母,為何戈承還要這般提醒於她?

    思來想去,只有一條,這姬家概以權傾朝野,以至於功高震主,讓當今聖上早有戒備之心,那姬家長姐雖然皇后之位看起來非常穩妥,其實早已是眾矢之的。

    戈承是擔心她到了宮中,史家必然不會好好相與,無史家庇護的自己又與皇后牽扯上關係,會成為嫡儲爭鬥中的代罪羔羊。

    所以,還是早早的和姬氏扯開些聯繫,以免他日東窗,禍及池魚。

    想到這,小舟歎了口氣,雖然戈承如此著實是有些薄義,卻也非是不對,畢竟這看著盛世大元,其實朝堂上下人人自危,特別是如今皇儲未定,謹言慎行,作傻旁觀才是真。

    可是……姬廉對自己當真是好,自己不當薄情,何以你戈承明知有險,依然不避嫌,她小舟便當如此軟弱不可拋命?

    若是真那般,留得一絲喘息的自己,便終其一生,也會留有遺憾吧。

    馬車裡很冷,沒有人記得提前給這小主子升起火盆。

    小舟在手心中哈了口熱氣,慢慢摩擦起來。

    小舟知道,戈承是在保護自己,所以當時在南奔不讓自己查探,後來到這裡,若非他搭救,自己許是凍死在樹上,現在又給自己指明了方向,他所作都是對的,她也是明白的。

    但小舟並非無心的孩童,可以隨意忘卻,她實在不想讓阿婆和嬸嬸就那樣死的不明不白,甚至連同阿娘的死,她也知道,必然與史家人脫不了干係。

    起初聽聞阿娘上吊自殺,比起悲傷,她更多的是氣憤。

    這一家老老小小說拋下就拋下,面子就那麼重要嗎?

    可是氣惱過後,小舟又冷靜了下來,因為她想起一件事來,以阿娘脾氣,便是去史府上鬧他一鬧也不是不可能,何以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而且阿娘上吊自殺的地方離他們所在的地方很遠,是鮮少有人去的林子,這是毫無道理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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