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青聽得,倒不覺得奇怪。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虞展當年應劫化為人魔,殺戮無盡,本來就體悟了那堪比散仙的境界,回頭轉世後記憶不曾泯滅,加之原本就有那極好天分,自然比尋常修士修煉起來都要快上許多,掌控每一個境界時候的本領,也強上許多。
他如今受限於元嬰期的修為,可憑借那些經驗,獲得金榜尊位,實屬理所當然。
而嚴霜,他本是一頭妖禽,後來轉為妖修,自打最初開始,就與雲冽學劍,可說是跟隨師兄弟兩人最早的弟子了。
他性情倔強,恆心毅力無一不是上佳,日日苦修不綴,多年打磨下來,當真就是厚積薄發,更因為他在與邪魔修廝殺時,置之死地而後生,突然領悟淬煉劍魂之法,成就劍魂一煉,再借這一股勁力直衝而上,那尊位也合該他得。
至於雲天恆,他的性情若此,本來在攻勢上不及其他弟子,多年來只顧打磨己身修為,若非是大劫時與許多妖魔交手,恐怕連這些經驗也無。之前雖得了徐子青傳授,可到底時日尚短,若是運氣好,自然上得尊位,若是運氣有些欠缺,也就不能上去。如今正是欠缺了一絲運氣而已。
其他的弟子們,也在那榜戰中很是磨練了一番。
在大劫裡與妖魔廝殺,平日裡和同門切磋,與在那榜戰時面向四面八方的同輩俊傑之感覺,那是截然不同的。
於是在榜戰結束後,他們也都是大有長進的。
弟子們有進境,做師尊的自也要讚賞幾句,以激勵他們進取之心。而這讚賞之事雲冽卻是做不來的,便有徐子青代替兩人,將所有弟子,皆勉勵一番。
眾弟子得了讚賞,也是歡喜。
而後,這些弟子再把榜戰後又產生的些許疑難詢問過,又有師兄弟兩人再度指點他們一回,才各自回去洞府,閉關起來。
徐子青和雲冽見弟子們散去了,也有心回去並尾雙星。
不過,就在他們將要離去時,突然間,一道令箭破空而來,居然是宗主有召。
徐子青心裡訝異。
自打從傾殞大世界來到此間後,幾百年來他們雖已確確成了周天仙宗弟子,他與師兄更是進入了周天星辰殿,成為核心星級弟子,卻也不曾見過幾個仙宗頂頭真正的大人物——莫說是宗主了,便是長老們,也極少的。
原本他以為即便將來飛仙,也不過是自五陵山域接受召喚,現下竟反而被宗主召見了麼?只是不知,宗主召見所為何事?
但不論何事,師兄弟兩個,還是得應召而去。
待問過杭域主,發覺杭域主也是不知其所以然,當下徐子青也不再多思,只與自家師兄對視一眼後,就跟隨前來傳召之人,往宗門核心之地遁行。
那核心之地,兩人倒是時常出沒的。
此處有一母柱,許多略矮天柱,正是傳送陣的所在。
周天星辰殿作為核心弟子修煉之處,被封鎖於虛空之內,那麼宗主與諸多長老所在之地,自然便是在另一片虛空裡了。
也同樣,需得用傳送陣,方可抵達。
那領路人很是嚴肅,一路也不曾與師兄弟兩人多做言語,待到得這些天柱之前,便挑了一根,言道:「且跟上吾。」
徐子青自是一笑:「是,我等知道了。」
隨即,他便與雲冽也踏足上去。
就如同進入周天星辰界時那般,此處也是一股絕強吸力傳來,叫他們猶如穿越無數空間一般,直衝而上。
眨眼間,便到了一處所在。
徐子青立穩後,不由就是一怔。
入眼之處,滿目俱是白雲。
足下滾滾雲層,這般情景,竟好似天界一般。
在那無數白雲之間,有許多大小殿堂懸浮,但哪怕最小的一座,都不比那周天星辰界中的星辰小,每一座都是巍峨無比,尤其眾殿環繞那座,幾乎要頂天立地,散發出極其強烈的威壓。
——即便是他們這兩個大乘期的修士,亦是覺得壓迫深重,不自覺就要被其所攝。
徐子青震驚一瞬後,立時恢復如常。
雲冽神情不動,目光一掃,已看過一遍。
這一對師兄弟曾幾乎見過天地崩塌,這些殿堂氣息再如何恐怖,又怎能當真叫他們失神呢?
領路人見狀,也是暗暗點頭。
這時候,那領路人方才言道:「此地乃是我宗重中之重,本宗最核心的人物,皆在此地居住。主殿之內,有宗主佔據,而周圍諸多大小殿堂,則為散仙與其從屬居所。此處雖非是只有散仙以上強者,但若不是對宗門忠心耿耿,立下了道心之誓者,亦是不能來的。」
便也是說,此處所居,都是宗門心腹。
就連徐子青、雲冽這類星級弟子,即便天資超卓,即便仿若有無限前程,也不得在此地久留。
徐子青暗忖道:難怪這裡散仙居多。
只因散仙要經歷九次雷劫才可能飛昇,其間數萬年,皆與宗門綁在一處,要想避過雷劫,也少不得宗門相護。
於他們而言,對宗門自然比起尋常的弟子來,還要更忠心許多倍的。
畢竟,他們與宗
宗門,才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多時,已然到了群殿之下,再要往前方走,卻是走不過去的。
許多城池都會封鎖虛空,有禁空法陣,倒是此處,禁了在雲層上行走了。
領路人騰空而去,又道:「跟上。」
師兄弟兩人不敢怠慢,只緊隨其後。
徐子青赫然發覺,在這一路遁行時,途經之地,也有許多法陣隱隱閃爍光芒,散發出極為危險的意味。
若是一旦不小心沾上,恐怕即使是他們這大乘期的修士,也會非死即傷!
——宗門重地,果真防守嚴密,叫人再不能侵犯的。
很快,三人就到了更高之地,距離那主殿,也越發近了。
前方突兀現出一道天梯,也如同白雲造就,一階一階,直蔓延到那主殿之前。
徐子青和雲冽,就和那領路人一般,拾階而上。他們走在此處,如履平地,倒也顯出幾分悠閒。
過了一刻鐘左右,終是到了那主殿門口了。
三人才剛到得門後,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出現在了主殿深處。
這主殿內部之大,幾乎要形成另一個世界般。
徐子青往四處略看了看,只見到一望無際萬里河山,但轉念又化作了漠漠黃沙,廣袤無邊,隨即化作汪洋大海,化作漫天星辰,終究再度做了個古樸的殿堂,卻又在四壁之處,佈滿無數紋路,詭秘奧妙,稍一窺看,竟是頭腦暈眩。
這裡,當真是好生古怪!
突然間,一道極耀目的光芒亮起,直接砸在了內殿那高高主座之處。
原來那乃是個一身皂衣的年輕人,看起來似乎只與徐子青、雲冽等差不多的年歲,甚至氣息極其收斂,好似凡人……可睜開眼時,卻仍舊帶有一種極悠遠之感,彷彿滄海桑田,都在其中明滅不定。
領路人悄然消失了。
師兄弟兩個立時明白此人身份,當即行禮道:
「弟子徐子青,見過宗主。」
「弟子雲冽,見過宗主。」
那皂衣年輕人微微抬手:「不必多禮,看座。」
語畢,就有兩個石座驟然出現在師兄弟二人身下,把他們直直托了起來。
整個過程,不帶半點煙火之氣。
徐子青略有所覺,這位宗主,並不像紀傾宗主那般和藹,而是頗有威嚴模樣。
這大約,也是因他執掌周天仙宗這龐然大物之故,因格局更大,自也威勢更重的。
不過,對於這般人物,他們這些做弟子的,還是少說話為妙。
皂衣人道:「爾等來自下界,卻可勤奮自守,苦修不綴,更於短短時日裡得成大乘,可見奇遇連連,亦闖過無數危難,不論資質氣運,俱是絕佳,當為我宗此代最出眾之弟子。本座關注爾等久矣,如今適逢其會,也當與爾等相見。」
徐子青恭聲道:「但憑宗主吩咐。」
雲冽雖無言語,卻與師弟一般,等候這宗主所言。
皂衣人方才讚了兩句後,也不多說,微抬手,便將兩道銀光打來。
這力道不大,氣息也無惡意,顯然是有物相贈。
徐子青立時接過,雲冽同樣為之。
師兄弟兩個垂目一看,就見到手中所托,乃是一塊兩寸長的令牌,通體銀色,卻絕非銀子打造,而是一種極潤澤的觸感,看不出是什麼寶礦所制。
而令牌中心,卻寫了幾個字:
一面為「徐子青」,一面即為「雲冽」了。
很顯然,此物正是兩人分別持有。
只是,這令牌,卻有什麼用處?
那皂衣人身居高位,說話時也是簡潔:「爾等天賦卓絕,意志不凡,正為千年來極出色的年輕後輩,故而可得這一令牌,前往道元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