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發覺了,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徐子青稍一遲疑,已晃身而去。
待他看清那處情景,不由有些訝異。
居然也是他見過之人?
此時那一處石洞裡,有兩具殭屍,動作都極是敏捷,正在同四個男女糾纏。而那四人,居然是早先徐子青在黃泉水邊看到的那個同樣使用籐蔓的少女,與她的三個師弟。
他們修為不過只有金丹期、煉氣期,若是那金丹期的少女做足了準備,倒可以在這九冥鬼域的外圍探尋一番,但那三個煉氣修士,無疑是有些魯莽了。
正如這時,那籐蔓少女尚能周旋,但她還得護著幾個師弟,就難免有些左支右絀,無法輕易脫身了。
既然有過一面之緣,那四人顯然也並非邪惡之輩,徐子青便當援手。
他亦不過是一指點出,就有一道青色光華迸出,在前方一分為二,分別穿透那兩具殭屍頭顱,叫它們一瞬化為枯木,倒在地上。
這等威力,著實強大。
那四人見狀,滿面駭然,旋即才是有些虛脫,只覺死裡逃生,十分歡喜。
他們轉過頭來,便見到了一個相貌溫可親的青衣修士。
那籐蔓少女深吸口氣,帶領三個師弟,上前行禮:「源木門殷琦,與師弟李玉達、冉明、曹和安,多謝前輩相救之恩!」
徐子青笑道:「無需多禮,爾等自去即可,此後還當多加小心才是。」
如此溫和勸慰,倒是讓那少女眼眶微紅。
徐子青無心與他們多留,朝他們示意過後,便要往曲道深處行去。
殷琦見狀,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忍不住喚道:「前輩稍等!」
徐子青微怔,還是轉過身道:「還有什麼事麼?」
殷琦鼓起勇氣:「不知前輩來此九冥鬼域,是為何事?」
徐子青笑而不語,麒麟鱗之大事,自然不能隨意對他人說起。
殷琦一看,也知道徐子青之意,她早有準備,倒也不如何失望,只是繼續說道:「以前輩的修為,來到此地,想來是要去最深處……晚輩不才,雖然本領不濟,可對這九冥鬼域裡的鬼物,還是有些瞭解。」
她說道此處,見徐子青似乎確在聆聽,給自己一番鼓勵,繼續開口了。
「不瞞前輩,晚輩此來,是為尋找一件寶物,來治療恩師。本以為憑借一枚玉簡中的地圖,能順利避過惡鬼,沒想到才走到此處,就……」她帶著苦笑,「晚輩自知不自量力,不過想碰碰運氣,如今遇到前輩,若是前輩願意順路帶上我們師姐弟幾人,晚輩願意將自己所知,盡皆告知前輩。」
徐子青聽到此處,若有所思:「你知曉這九冥鬼域裡,每一獄最為厲害的鬼物,都是何物麼?」
殷琦一聽,便知有了可能,登時大喜:「晚輩知道!九冥鬼域存在這許多年,雖說因為內中鬼物時常變換,而難以描繪地圖,但晚輩所知,乃是晚輩的一位長輩,以神識仔細留下的影像。即便如今又有變動,但時間不算太久,大致的情景,一些必須繞過的所在,還是有的。」
其實也非是全然不能描繪,只不過能進鬼域者至多不過是出竅期的修士,要堅持那許多日子將鬼域奧秘盡皆弄得清楚明白、還得詳細描繪,實在很難。更何況,鬼域也只不過對境界低的修士有致命危險,內中更沒有什麼極其珍貴、眾人適用的寶物……因此,便是有能力描繪地圖的出竅強者,也沒這個閒工夫去做。
而若是只描繪鬼域少數情景,待進來後,卻會發現四處曲道猶如迷宮,拿著那地圖,也是一籌莫展。
久而久之,也沒人去描繪那所謂的「一獄地圖」了。
徐子青聽殷琦此言,心中瞭然。
大約是此女恩師當真需要鬼域一物,之前有一位修為更高者已然來過,苦心打探多時,將地形盡數記下,卻未能得手。後來約莫是受了什麼危難,出來後也只能將那影像傳與殷琦,把希望寄托在這小女子之手。
於是,徐子青略思忖後,點頭答應:「你便隨我一同罷。」
殷琦心中狂喜,當即喚來三個師弟,小心翼翼,跟隨在徐子青的身後。
徐子青一面往前走,一面問道:「殷姑娘,你可知這一條曲道裡,是什麼鬼物盤踞的所在?」
殷琦仔細地回想片刻後,很謹慎地回答:「若是晚輩不曾記錯,這裡正是屍骨獄,當為殭屍這鬼物盤踞所在。」她又思考片刻,「這裡的殭屍,大多是鐵骨屍,再往上的等級,為銅骨屍、銀骨屍、金骨屍、玉骨屍……分別對應築基期、化元期、金丹期、元嬰期、化神期……待到屍王,便是堪比出竅修士了。」
聽到此處,徐子青腳步一頓:「這便是說,此地的最強鬼物,乃是屍王?」
殷琦稍愣了愣,點頭:「正是。」
徐子青眉頭微皺:「若是如此,我恐怕便要換一條曲道了。」
殷琦心裡一緊。
徐子青並不為難她,溫和解釋:「我來此地,是為尋找一種鬼物。但屍王非是那種鬼物,我便要換一獄去尋覓了。」
殷琦聞言,也蹙眉想了片刻,悄然問:「不知前輩……要尋的是哪一種鬼物?」
既然要借助此女記憶,徐子青也就不再隱瞞:「鬼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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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
殷琦聽得,頓時面色一變:「前輩也要尋鬼麒麟?」
她心直口快,說出來後,才霎時臉色煞白。
徐子青心裡一動:「你們尋找鬼麒麟,是為什麼緣故?」
照他看來,鬼麒麟這種鬼物再如何罕見,但那麒麟鱗的用處,至多也不過就是煉器罷了,旁人又不曾遇見天地大劫、界膜破損,自不會用到那裡去的。
那鱗片想來不能用以療傷,因此,即便這少女與他最初的目的相似,可最終所需,怕也不同。
殷琦見這位前輩並無殺她滅口之心,才小心翼翼道:「晚輩想要偷取一顆麒麟卵,回去救治恩師……」
徐子青的神情,卻變得古怪起來:「麒麟卵?這麒麟……還能產卵不成?」
麒麟這等天地異獸,應當為……胎生罷?
於他看來,四靈之中,真龍為海族,鳳凰為天族,玄武6海雙生,這三者產卵倒很契合天道至理,而麒麟分明是6生之靈,卻不當是產卵才是。
再者,鬼麒麟早已是鬼物了,縱使再極偶然能生出另一頭鬼麒麟,也難以雌雄相配,縱使相配了,這鬼陰之氣與鬼陰之氣,又怎能相合孕育呢……
那殷琦連忙說道:「這麒麟卵並非是鬼麒麟孕子,而是它體內一種麒麟之力凝結罷了。麒麟為四靈之一,瑞氣千條,陽氣旺盛,但鬼麒麟卻是鬼物,便是形成後,那等麒麟之力若是不及轉化的,仍舊會叫它十分不安。因此,每每這股力量氾濫後,它便要將其聚集成卵狀排出,就如誕下卵一般。」
徐子青恍然,又是一笑:「竟是這般。殷姑娘無需擔憂,我所需之物,非是麒麟卵,若是此行順利,到時你自行取走就是。」
殷琦這回,當真是狂喜了。
若是果真這樣,那她不僅不必擔心得不到麒麟卵,這一路的安危,也有了保障。
這……她心裡感激不已,對徐子青也更用心幾分。
隨即,殷琦肅然道:「不瞞前輩,那鬼麒麟十分狡猾,它不僅力大無窮,還善於幻化,雖用不上那麒麟卵,卻因那一點麒麟怨念,對其很是呵護,不肯叫他人佔去。平日裡,若是遇上強者,它怕是望風而逃,前輩就這般前去,或者不能見到那鬼物也未可知。」
徐子青看她神情,欣然又問:「你如此說,可是已有良策?」
殷琦也是笑了:「晚輩與師弟們到這一條曲道,是為了尋陰絕草。此物只在陰氣極旺盛的地方孕育而生,年份越久,陰氣越足,也越發受那鬼物喜愛。尤其鬼麒麟,更是喜好。若是前輩能得到一株年份久遠的陰絕草,引出那鬼麒麟後,它每每吞吃時,警惕便少一分,到那時,前輩自可順利與其交戰!」
早先殷琦的想法,也不過是碰碰運氣,看是否能在鬼麒麟吞食陰絕草時前去偷取一枚,如今有了這般強大的前輩,自然就不必了。
她曾看過師門長輩鬥法,故而能知道,這位青衣前輩,必然就是出竅期的修士!
而且,她敢過來,也是仗著自己為單木靈根,對木氣頗有敏銳。那陰絕草再如何生於陰氣,畢竟也是草木之物,她便盼望自己能借此尋找。可現下她已發覺,這位前輩週身木氣雄渾勝她何止千百倍,自然把握更大!
為了麒麟卵,她正是和盤托出,毫無半點隱瞞。
徐子青聽了,心裡自也轉過無數念頭,然後,他便笑著說道:「如此,那就去尋陰絕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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