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瘦漢子見到,更是心中惋惜,卻再不敢說出一言半句,以免給家中惹了麻煩。
當下他將自家婆娘拉了拉,將堂屋讓了出來。
那魔修兄弟越發與徐子青攀談起來,他們倒也想同雲冽搭上話,卻見他如冰如雪,彷彿有些凜然不可侵犯,就壓下心中邪念,只想著要先將這二人哄到老巢裡,待上頭人享用過了,他們再來喝湯,豈不是水到渠成?
一時間想起將徐、雲二人壓在身下的美妙光景,都是貪婪地嚥了嚥口水。
徐子青一面與他們說話,心裡難得覺得有些噁心。
這滿目的淫光,莫非都將旁人當做傻子,以為他們看不出來麼?
他卻不知這牛氏兄弟,還真是將他們看成了涉世未深之輩了。
在大世界裡,小宗小派裡築基期的弟子出來歷練實屬平常,可這些個弟子往往是給全宗門用靈丹灌出來的力量,與大宗門中使出諸多手段錘煉過的弟子又有不同——不僅肉身乾淨,更多半是沒見過世面的。
這類弟子只要多哄上幾句,常常就同人推心置腹,以他們牛氏兄弟的手段,這些年下來,也算哄了不少人去。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能時常被排出來做差事。
此回牛氏兄弟本是來鎮中搜刮孝敬的,不料想見到一雙氣質不俗的師兄弟,就想著要騙將回去了。
現下自是好話成堆,被美色蒙蔽了雙眼。
雲冽素來厭憎邪魔,若非要借助這兩人尋到魔頭老巢,早已一劍將其斬死。
徐子青深知師兄性情,這般忍耐,也不過是為了之後行事方便。
過了有半個時辰,這牛氏兄弟許是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就邀請二人同去他們附近的山府裡做客,品茗論道。
徐子青松了口氣,自是假意略作猶豫,就應下了。
牛氏兄弟先一步帶路,師兄弟兩個也就跟上。
倒是後頭那乾瘦漢子眼帶擔憂,欲言又止。
徐子青心中有些感念,略略回頭看了那乾瘦漢子一眼,面上微微一笑。
乾瘦漢子見狀,瞪大眼,之後就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放鬆下來。
而今,他只願這兩位仙長馬到功成。
再說徐子青與雲蕾二人跟在牛氏兄弟身後,就往荒漠之中走去。
那牛氏兄弟才走到荒漠邊緣,就從儲物袋裡取出一個方方正正的石板來。
牛盛於笑道:「我兄弟二人住在這荒漠裡一處荒山裡,雖不算十分精緻,倒也頗為清靜。比起一些喧雜人多之處,卻是要強上不少的。」
徐子青做出個恍然的神情:「原來如此。」他又看向牛盛鵲手中石板,眼中有些疑惑。
就聽那牛盛鵲說道:「此為指路盤。荒漠中遍地黃沙,故而我兄弟二人特意煉出此寶,可將我等直接引入荒山。」
徐子青又是讚歎道:「兩位果然不凡。」
牛氏兄弟自以為將他鎮住,都很是得意。
牛盛鵲口中唸唸有詞,並指往指路盤上一點,石板上就煥發一抹黑光。
徐子青心有所感,看向雲冽。
雲冽略點頭,傳音道:「已將法訣記住。」
徐子青才放下心來。
牛氏兄弟做完這個,足下藍光一閃,都是踏上了飛劍:「兩位請隨我等過來。」
雲冽心念一動,也有一柄靈劍出現於他足下,徐子青雖知御劍之術,到底並不熟練,就任他師兄拉住,跳上了他的飛劍上去。這一舉動,便使前方兄弟二人越發沒了警惕了。
很快三柄飛劍破空而出,頭頂雖日光暴曬、十分炎熱,不過修士真元一轉,熱氣便已全消。
牛氏兄弟飛得頗快,他們可是迫不及待,要將二人獻與山主。
雲冽催動飛劍,緊隨而上,卻又不遠不近,並不暴露自己的實力。
這般行了有一個多時辰,前方兩人似乎有些疲憊,就在一小片綠洲處降下雲頭。
徐子青心裡暗道:果然只顧採補得來的修為,根基很不紮實。
也的確如他所想,如牛氏兄弟這樣的魔修,平日裡都是風流快活,幾時真正用心修行了?自然這修為也如同沙堆一般,一觸即散。如此而來的築基,比之曾經那些苦修築基的修士來,可是要弱得太多。
一時之間,徐子青對此回剿魔之舉,信心也足了幾分。
綠洲並不大,倒是有一口清泉,內中隱隱有些靈氣。
牛氏兄弟像是對此處極為熟悉,就地坐下,飲水休整。
徐子青見狀,眼中閃過瞭然。
這綠洲不過數丈方圓,竟能在這荒漠中存在至今,泉中更有靈氣,看來定是那荒山魔窟中人特意設下的補給之處了。
然而他明白是明白,卻只作不知,也是坐下調息。
牛氏兄弟喝完水,像是擔憂兩人不耐,就笑道:「再過一個多時辰便能到了,兩位不必擔憂。」
徐子青笑了笑,又歎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便出手罷。」
牛氏兄弟不解,猛然間,卻見一道劍光劃來。
兩人瞳孔驀然一縮,登時倒退數尺,堪堪避過。
牛盛於怒道:「徐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
徐子青笑容斂去,神色間有些凜然:「除魔衛道罷了。」
牛盛鵲比他兄長聰明些,立時冷笑道:「大哥,這回可是咱們走了眼了。這哪裡是被騙來的美人兒,分明是要來摧我們的魂兒呢!除魔衛道?就這兩個黃毛小兒也配!」
牛盛於咧開嘴,手一揚取出一根魔棍:「摧魂兒也美得緊,待大爺我拿住他們,就等著在床上**兒!」
話音一落,牛盛鵲同牛盛於自兩面包抄,手裡都持一根棍子,正是上三路下三路,棍影如風,連番掃來!
徐子青心中一凜,揚手鋼木劍出,就是劍法如雨,身形如風,斬出了一個鋪天蓋地。
雲冽並未插手,他只靜靜立在一邊,就見徐子青同這兄弟二人爭鬥。
徐子青同時應對兩位築基修士,倒也游刃有餘。
那牛氏兄弟棍法雖然厲害,可境界畢竟相差極大,如何能夠奈何徐子青?
而為了盡快剿滅魔窟,徐子青也不欲在此地多留,當下運起真元,手臂一振,使出幾個劍訣來。
只聽得兩聲入肉悶響,徐子青身形自二人中間穿過,而那二人的軀體,卻是轟然倒地。
已是沒了性命了。
徐子青難得不覺惋惜,單想起這對兄弟先前那般神色,他便知這兩人不知害了多少人去,如何能夠可憐?殺之才為正道。
他收起鋼木劍,卻把地上那指路盤取了過來,拿到雲冽身邊。
雲冽就動唇念訣,再並指點去。
果然光芒過後,石板上就蜿蜒出一條黑線來。
可雲冽見到這黑線,週身殺意乍現。
徐子青一怔,低頭去看,這一看,也發現端倪。
原來這條黑線乃是許多血跡乾涸後積澱下來,不知要殺過多少人,才能凝聚出這種黑色來。
煉製這指路盤者,當殺!
徐子青深吸口氣,冷靜下來。
不過此物雖惡,此時卻還拿他有用,不能輕易棄之。
於是他便看準這黑線所指方向,對雲冽說道:「師兄,我們快些去罷。」
雲冽自無不應。
徐子青便要重華恢復身形,載兩人一路前行。
行過一段,前方仍是荒無人煙,然而黑線所指方向卻在改變。
看來那荒山隱蔽極深,非得有這指路盤相引方可。
而且……那些魔修,心思也不簡單。
果真再過一個多時辰,已然能隱約見到一座山峰影子。
重華立時降下,被徐子青收入御獸牌中。
雲冽道:「隱身而入,除半步元嬰之人,其餘邪魔,皆由你來絞殺。」
徐子青正色應道:「是,師兄。」
兩人做了這計劃,就一起潛入山中。
那山的確是一座荒山,但也不全然是荒山。
雖說怪石暴露、惡土猙獰,但其中也有一些極矮的粗壯樹木,儘管水分不足,到底有些綠意。
山中亦有猛獸之聲,但其聲哀慟不甘,應是被禁錮起來、不得自由之物。
山腰上有一棵老松橫身而出,樹幹已極乾枯了,但上頭仍頂著一片蓬蓋,正將一處洞府的山門擋住。
洞府外無人把守,但剛剛走到洞口,就聽到附近隱隱傳來淫聲浪語,粗噶低吼。
徐子青皺起眉,抬眼看了看雲冽。
雲冽神色不動,似乎對他並無妨礙。
徐子青搖搖頭,往那聲音來處閃身過去。
果然就在側面不足一丈處,就有個側門,聲音俱從其中傳來。
那門竟不上鎖,越是走近,聲音越大。
徐子青斂住氣息,極為小心。
然而他才走過去,往裡一看——
剎那間他連退數步,就挨著了雲冽的胸口。
雲冽傳音道:「當心。」
徐子青按捺心情,再度朝內看去。
那室內正有三男一女,女子相貌妍麗、膚色雪白,卻是不著片縷,正跪在地上。
她前方、後方私密之處,各有一名男子器物進出,頭則被另一男子扳過,紅唇張合,也被塞進硬物,聳動不休。
豐腴的嬌軀上,幾隻惡手肆意揉捏,那女子神情十分麻木,一雙秀目之中,更是毫無神采。
三個男子面泛紅光、滿身大汗,都是極為享受,粗喘縱慾。
「雖說是個凡人,倒、倒是有些顏色……」
「這身子也算動人,哈……哈、只可惜玩過就死,沒得下回了……」
「到底是個處子,也算我們的造化。若是那些假正經的仙道女修,可都是被玩、玩過了的……呼……我們能撈到的,也不過是殘羹剩飯罷了。」
徐子青這回看得清楚,聽得也很清楚。
雙目之內,便充斥著極盛的怒火。
該死!這些邪魔,真是太該死!
當下也不猶豫,他手掌一抖,就有三條血籐直刺而出!
血籐破空而入,直直刺入那三個正在享樂的魔修心口,一瞬扎進他們的心腑。
霎時間,鮮紅的血順著妖籐頂端葉苞淅淅流下,在尚未落地時,又被其他葉苞接住,點滴不曾浪費。
三個魔修正在極樂之中被生生吸乾通身血肉,只留下三副骨架帶著人皮,被妖籐抽開,散落在地上。
徐子青全不覺憐憫,這群魔修畜生不如,也只配剩下一張人皮了。
收回妖籐後,他快走幾步,要扶住那可憐的凡俗女子。
女子微微轉頭,看到徐子青時,眼中似乎有了一絲亮光,隨後不及他來攙扶,已是閉上眼,倒下去。
徐子青心裡一悲,伸手在她鼻端。
果然……呼吸全無。
閉了閉眼,徐子青自儲物戒中取出一件法衣,披在女子身上。
然後他站起身,眼裡閃過一絲決意。
「……師兄,我們繼續罷。」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