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香花妙果成群成片,結為條條綵帶、重重花海,無盡幽香飄散,無數珍果垂枝,正是好一個人間仙境,處處美不勝收。
在這花林花海之中,又有許多院落、高屋,瓊樓玉宇,美輪美奐,更有許多身著各色裙衫的妙齡女子,或手托花籃,或手捧瓷瓶,穿梭來,有若飛仙。
五陵仙門眾多真人常年苦修,便是曾經在外遊歷,卻也多是為了得資源、增修為,並不曾見過如斯美景。
如今女子見了,不由心生羨慕——如意仙莊祖師當真是為門下弟子做了許多打算,才能讓她們這般快活自在。
而男子見到,就有些嚮往。
仙莊內的女修大多美貌,氣質動人,更有許多資質不凡者、身具天賦爐鼎之體者,若是能與其結為道侶,不僅是對自身修為大有幫助,也能拉攏門派與仙莊的關係,結為姻親之好。
徐子青見到,花海之中有許多岔道,旁的山路上,也有貌美如花的金丹真人領著一眾修士娉婷而走,似乎亦是在引導客人。
想想也不奇怪,待明日就是莊主大笀,這兩日果然就有許多宗門要遣弟子前來,而有資格入得仙果會者,也必要是金丹真人方可。
芮柔言語溫柔,一邊引著眾人行走,一邊又有介紹:「此處叫做『萬瀾花界』,乃是平日裡姐妹們玩耍之處,這些個奇珍異果為姐妹們親手培育,內中靈氣充裕,但凡是熟透了的,諸位也可自行取用。」
她澗態落落大方,比起尋常女修更有許多風澗。而其餘仙莊內的女弟子,身上也都有一種這般奇異的氣質,使人見之忘俗,動心不已。
因著芮柔待客周到,不知不覺間,眾人已穿過許多花田、山路,來到一片樹木掩映的幽靜之所。
那處有一角屋簷探出,靈氣逼人,氣候清涼,便是一座院落,略略看,裡頭又有幾座小院,割據開來。
芮柔將眾人帶到院落前頭,素手輕點,就有一塊石牌顯現出來,書為「客來居」,並柔柔笑道:「明日是莊主的萬載大笀,要宴請八方來客,不過婆娑果尚有數日方能成熟,只怕宴後還要將諸位道友留上一留。此處乃是我等仙莊內最上等的待客之處,還望諸位不要嫌棄。」
雲冽既為領隊,便就開口:「無妨,此處甚好。」
芮柔看出雲冽的性子,抿唇一笑,說道:「早聽聞貴仙門當代大師兄乃是天龍榜第五的強者,如今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我們姐妹久仰道兄大名,都盼著道兄此回能大顯身手呢。」
雲冽略點頭,說一句「請便」,而後就抬步而入,領眾人來到院落之中。
那芮柔也不多言,只交代了:「如若有事,自有僮僕前來與諸位傳話。」而後亦是翩然離。
待芮柔走了,眾修士進入院內,就能見到此院佈局層疊,乃是大院套小院,而小院之間又彼此獨立,很是巧妙。
略算算,小院有十餘處,正好有金丹真人一人一處,而又有不與小院相近的幾處房舍,就可讓化元、築基的修士們自主分配了。
只聽幾位核心弟子說道:「還請大師兄先挑。」
雲冽向來不在這些細處花費心思,抬頭略看一眼,就自較近的一處走。
徐子青見旁人不動,就有猶豫。
倒是雲冽走了幾步後,見徐子青不曾跟上,就停了腳步:「子青,你與我。」
徐子青心中一鬆,急忙快步過,口中說道:「是,雲師兄。」
其餘人等見到,心裡感覺就有些奇異。
按理能被他們這些金丹弟子給一個同來名額的,都要麼是他們喜愛的晚輩、同門,要麼就是人情往來,不得不帶。不過不論是哪一種,如今是在他人的地盤,自是要多多照顧幾分,關係更好的邀了同住一個院子,也是平常。
只是那個雲冽性子孤僻,修習的劍道也是六親不認的,這下竟主動等人同住,著實讓人訝異。再想想傳聞裡的確是有個跟他形影不離的師弟,據說也是曾經助他結丹之人,想必也就是這位了?
眾真人原本對徐子青並未有多少留心,可眼下卻是都注意上了。
那邊被人惦記的徐子青,就跟著雲冽了一處小院。
院中頗有幾件屋舍,其中一間主屋最為大方敞亮,雲冽便直入其中。
徐子青往左右兩邊瞧瞧,又不見雲冽給他指定屋舍,稍稍一個遲疑,也就隨他一起進了。
主屋內,擺設很是平常,但靈氣卻是極為旺盛,只剛一進來,呼吸間便是靈氣滾滾,直通心肺,躊無比。
進門就是一張長塌,中間擺有矮几,幾上則有一個棋盤。
雲冽直接坐到左邊,拈起一枚黑子落下。
徐子青見狀,微微笑了起來。
他初時還有些忐忑,不過見到師兄這般動作,就覺自己方纔所為無錯,也就坐到右面,放下一粒白子。
看來不管在什麼時候,但只要與師兄這般對弈,心緒就能立時平靜下來。
略略落了幾粒棋子後,徐子青定了心,就隨意開口:「我聽得那些真人都喚師兄為『大師兄』,這是為何?」
本來也是閒聊,他一面默思棋局,一面卻也並未覺得一定能得到師兄的回答。
然而雲冽卻答了:「歷代核心弟子之首,若為男子,則同代弟子皆要尊為『大師兄』,若為女子,則為『大師姐』。」
徐子青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這所謂的「大師兄大師姐」,恐怕就是弟子中的招牌,也是領軍人物。不論大小世界,各大宗門之間總是有些交往,許多時候以尊長、前輩們身份不好插手之事,自然就有同代中最為出眾的人物來做。
核心弟子原本就是地位超然,而核心弟子之首,那便更不必多說了。
想清楚了,徐子青就也不在此時上糾結。
明日要與莊主拜笀,今晚能與師兄對弈,也算難得清靜。
他想了想,便將之前一些擔憂說出口來:「雲師兄,我於大比之上將李才神魂重創,使他意識不能凝聚,不知可會引起極樂老祖發難?」
李才的個性跋扈,與極樂老祖的縱容密不可分。
最初徐子青原本不欲與他一般見識,也未嘗不是為了師門的緣故。只是修仙也要修心,他能於洶上不予計較,卻不能任人欺侮。否則旁人非但不會誇讚,反而要讓師門蒙羞。
由此他便與李才結下樑子,本來大比上就要做過一場。偏生後來他隨師兄督管招收弟子之事,又有那李才囂張,不僅要強行攝他的友人宿忻為爐鼎,更是讓他二師兄出頭作亂,以至於最終被師兄捉舀,大失顏面。
如此新仇舊恨之下,極樂峰對他們小竹峰、小戮峰之人再無好感。
大比之時,徐子青見李才仍是那般惡形惡狀,便曉得彼此關係只怕再難轉圜,最後更被偷襲,那招數難以抵擋,他不得不釋放師兄送他的護身劍意,以至於將李才意識都給絞碎了。
但李才畢竟是老祖嫡系,之前老祖不出面,固然有他一個元嬰不好降低身份與小輩一般見識的緣故,也未嘗不是因著李才僅是丟臉,而不曾受到什麼真正的損傷。可是如今情況不同,老祖即使明面上不好做些什麼,恐怕暗地裡,也免不了要動一動手腳罷。
這件事在徐子青心裡思忖良久,終於在這時對師兄提出,也是希望能與師兄商議一番,尋摸出一個主意來。
提出之後,徐子青便抬頭看向雲冽,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
雲冽落下一枚棋子,而後閉上眼,眉心裡劍芒攢動,似是在推算什麼。
良久,他方才說道:「如今我並未有所預感,短日之內,當無憂慮。」
但凡修仙之人,若是有什麼危及性命的險難,多半都會有些預兆。而雲冽身為金丹真人,比之普通真人更有劍意可通天道,於身家性命方面,更為敏銳。他如今仔細推算一番,倘使有何大難,定有所感。
徐子青並非不信任自個的師兄,可畢竟師兄修為只在金丹初期,而極樂老祖乃是多年元嬰,修為更不知已然有多麼深厚。師兄即便推算,可若是極樂老祖起意蒙蔽天機,又怎麼好?
他這般想著,看向雲冽的目光,便仍是有些擔憂。
雲冽知他之意,又道:「我以劍意推算殺機,不會有所遺漏。」
修煉無情殺戮劍道之人,原本就是以殺念為本,七情干擾趨近於無,如若推算起旁的事物,或者不能精準,但若只是推算殺機,卻是極為明晰。
平日裡即便不起意推算,也對殺氣敏感無比,何況特特算,更不必提。
徐子青聽雲冽如此說,才略為放心下來:「此事非同小可,還望師兄多加留意……總歸是我的過錯,莫要禍及師門才好。」
雲冽看他一眼,說道:「此事不必計較,便有鬼蜮伎倆,一劍斬之就是。」
徐子青溫和一笑,心裡也有些打算。
兩人就繼續對弈,不知不覺,又過了幾個時辰。
忽然間,外頭有人傳音進來:「如意使芮柔,有事請見雲道兄」
雲冽便站起身,與徐子青一同走了出。
就見一條窈窕身形站立院中,面上含笑:「芮柔冒昧打擾,實是因有事項安排,要先與雲道兄商量,不知雲道兄可否……」
芮柔看一眼徐子青,言下之意,已很明瞭。
雲冽頷首:「請帶路。」又看向徐子青,「莫出門。」
徐子青便一笑:「是,子青明白。」
雲冽交代過,便隨芮柔出。
徐子青看兩人離背影,微微怔了怔,隨後轉過身,回屋中。
棋盤上,棋局尚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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