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紫棠羞憤欲死,氣得是胸口起伏。那一抹酥白漸露,映入田亮眼中,讓他登時是喉頭乾渴,口水連吞不止,更有那即將把天之驕女壓在身下的快意!徐紫棠見狀,如何還不明白?她曉得今日是逃不過去,恨不能自爆丹田,便是身殞,也絕不讓這兩人得逞!偏生百損丸效力實是太強,連累她竟連這一點心願,都不能達成……
卻聽徐紫芊淡淡說道:「田公子,夜長夢多,你還在這裡玩耍作甚?快些動手罷!」
田亮也是忍耐不住,眼見就要撲上,那徐紫芊後退數步,竟像是要親眼看著他如何糟踐徐紫棠,真真蛇蠍心腸。
徐子青原還在猶豫,此時卻不能再猶豫了。方纔他聽兩人所說種種直令人髮指,他怎能任徐紫棠清白為這奸邪之徒所毀?更莫說那田亮提起,要奪取徐紫棠陰元。這女子陰元被人強行奪取,既損壽元、又傷根基,自身的仙途也不長矣。
想到此,他當機立斷,抬手放出一條青索,趁徐紫芊、田亮兩人不備,就纏在徐紫棠腰上,將她一把拉來,安在身後。
徐紫棠絕處逢生,那兩人則是猝不及防,一時怔愣,隨即立刻反應過來,皆運起靈力,往青索來處看去。
兩人只見到一個衣著簡陋的少年修士,手持一柄似木非木、似金非金的棍狀法器,正把徐紫棠護住。只是這少年臉上戴著面具,卻不能讓人看清楚樣貌,唯獨那一身從容靜雅的氣度,使人印象深刻。
眼見到嘴的鴨子飛走,田亮自然不悅,當即喝道:「哪來的野小子,也敢壞本公子的好事?快些將人交換與我,不然小命堪憂!」
徐紫芊自恃身份,並不怒罵,而是溫言勸道:「公子修為雖然不錯,我二人卻也不差,若是動起手來,恐怕反而是公子……」語中有未竟之意,話鋒卻又一轉,「不過是誤會一場,不如公子就此離去,也以免傷了彼此和氣。」
徐子青歎了口氣:「我既來到這偏僻之處,原就是不願多事。只是事在眼前,實不能視而不見。」
徐紫芊本就只是為防夜長夢多,見徐子青不識抬舉,頓時也冷下臉來:「公子這是一定要與我二人作對?」
徐子青微微一笑:「當真抱歉。」
那田亮早已不耐煩:「紫芊姑娘,你跟這小子說什麼廢話?你我一起還怕他不成!」又道,「好小子,吃我一鼎!」
說完他打一個手訣,已有一方三足鼎從天而降,那威壓極盛,猶如一座巨崖自天砸下,就要將徐子青鎮壓!
徐紫芊也惱了徐子青,抬手打出一塊雲帕,那帕子於空中突然增大百倍,形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巨網,從下方橫捲而去。
鼎如山壓,網如橫流,眼見就是八面封鎖,徐子青一介少年,似就要被困在其中,被打砸而死了!
徐紫棠雖不知為何有人來救,卻很是慶幸,此時見徐子青遇險,心中竟比他還要急切三分。若是徐子青落敗,她也在所難逃。
她便連忙開口:「那鼎乃是中品法器,名為『鎮山鼎』,使出來有一山之力,極是厲害。雲帕則為『天羅地網帕』,亦為中品法器,能封鎖四方八位,若被它堵住,便要將一身靈力洩入其中,再難動彈!這位公子,切切小心!」
徐子青聞言,也曉得是逃脫無門,劈手就打出一串青光。正是那綠瑩瑩的葉片猶如刀鋒,靈光吞吐,在他兩個周圍環繞一圈,形成一個箍子,堪堪將那雲帕抵住。
這雲帕本是要捲住徐子青,卻被頂在兩尺開外,不得繼續壓縮,而徐子青頭頂也竄出數條青索,正如彎弓向下彎曲,將將把鎮山鼎扛住,不使它當真砸到頭上去。
因兩件法器都要細心操縱,徐紫芊與田亮雖是驚異徐子青仍有防禦之力,卻脫不開身,不能大下殺手。
徐紫芊恨得咬牙,不想徐紫棠運道如此之好,竟到這地步還有人來相救!她此時心中更有焦躁,若真讓徐紫棠逃脫,她這妄圖殺害她的禍首,莫說再嫁給徐紫楓了,恐怕就要被他一劍斬殺!
田亮也是不滿,他覬覦徐紫棠久矣,好容易有這一個機會,誰知半路殺出這麼個人來,著實令人生恨。
當即加了兩分靈力,憤然道:「本公子倒要看看,你這小子能耗到幾時!」又說,「紫芊姑娘莫要吝惜氣力,你我兩人對上一人,難道還能讓他逃了不成!」
徐紫芊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雖說他們三個修為相仿,可畢竟是呈二對一之局,就算是拼著損耗靈力,這新來的毛頭小子也不能對手才是!如此按捺下心裡不安,也更釋出許多靈力來。
那方徐子青確是消耗極大。中品法器威勢赫赫,極是不凡,他身處二人威逼之中,更是如陷囹圄,難以周轉。好在青索與葉片俱是從木,與他心靈相通,倒比徐田二人少了些心神之耗。
於是他便還能與徐紫棠說話:「紫棠姑娘,不知你可有靈藥解你之危?」
徐紫棠苦笑道:「並無。百損丸乃禁物,原本就極難煉製成功。解藥便更是千難萬難,我哪裡會有。」
徐子青略為沉吟,這百損丸他知道一些,左右不過是以對經絡有劇毒之物經烈火煉製,將毒性更趨劇烈迅猛,但只消入體,便以極凶狠的速度肆虐,以傷筋斷脈,損人元氣,毀人根基。歸根到底,仍是將經脈的生機斷絕,才有此表現。
這般想想,或有一法子可行。
他便說道:「紫棠姑娘,若你肯信我,便莫要抵抗。」
徐紫棠雖不信此人能解百損丸之毒,卻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當即應許:「我自然信你。」
徐子青一笑,伸手捏住徐紫棠脈門,徐紫棠手腕一顫,卻不曾退縮。
下一刻,便有一道溫順寬和的靈力順脈門直入經脈,徐紫棠立有所感。那靈力猶如涓涓細流,並無半點霸道之意,而平和之中又有一種勃然生機,但凡所經之處,就有草木生發、春拂大地之感。
這、這是極精純的乙木之氣!此人究竟是何人?分明才煉氣七層的修為,靈力居然如此生生不息、醇厚浩然。
徐紫棠立時有些驚疑不定,這一股氣流毫無雜質,純而又純,乃是她前所未見。她自身也是個見多識廣的天之驕女,又有妖孽般的兄長在前,可即便是他兩兄妹,於修行時,除卻主修的靈力屬性之外,經脈中也難免有旁的五行之氣摻雜其中,這就是因雙靈根之故。饒是一粗一細,那細的靈根,也並非絲毫沒有影響。待修行到更高層次之後,難免就要以各種法門將多餘雜屬剔除體外,故而靈根越純,修行越快。
此人靈力如此純淨,難道是單靈根?可單靈根者已有千年不曾出現,若是當真哪一家有了這等天資縱橫之人,她又豈會不知?
一時不及多想,乙木之氣順經脈毀損處細細流過,使其自動修補,逐漸喚醒其生機來……短短數息工夫,徐紫棠已覺得有所好轉,原本沉澱在丹田之中不能調動的靈力再激起時,經脈也不再那般刺痛了。
徐子青見徐紫棠臉色好轉,不由問道:「如何?」
徐紫棠心中略安穩幾分,便道:「著實有效。」
徐子青就有一喜。乙木之氣最是能夠療傷,他頭回用來,難免忐忑,幸而有用。徐紫棠比他更為歡喜,她遭此大難,雖有人相救,然而失去靈力的修士便如無根浮萍,無處落腳。現下眼見靈力恢復有望,自然自覺有所依傍。
兩人這一番舉動落在了徐紫芊與田亮眼中,是極為刺眼。尤其徐紫芊,見徐子青捏住徐紫棠脈門,更是語帶諷刺:「我倒說這位公子為何不走,原來是看中佳人,只是莫要救美不成反沒了性命才好!」
徐紫棠素來高傲,聽得此話,俏臉登時氣得微紅,說道:「你當誰都有你這般下作的心思。」這時她看清徐紫芊此人品性,自然不會再讓她做她的大嫂,還要與她你死我活,言語上的來往,便不願讓她討了好去,「也不知你是何時與田家賊子搭上,這等的『自尊自愛』,我兄長果然不敢高攀。不如你自嫁了田亮,也成就你們一雙兩好的美姻緣!」
徐子青默然無語,這女子之間唇槍舌劍,當真比男子間打打殺殺更有硝煙。他是招惹不起,還是趕緊多予徐紫棠一些乙木之氣,使她恢復戰力給他幫手正經。
田亮見二女吵將起來,鎮山鼎又不能壓死對手,十分不耐,立時喝道:「吵嚷什麼?時間不多,本公子還要拿她受用,哪有這工夫聽爾等口舌之爭!退下,看本公子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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