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公寓如臨大敵,從大堂到公寓的每一層都有護衛站立,大堂經理格蘭特得到了人生最大一筆小費,他看見李國樓進來,按耐不住激動,衝上去給了李國樓一個大大的擁抱。
「麥克,我愛你,我相信你的實力,把身家性命賭在你身上了!」格蘭特給了李國樓兩個吻,讓在場的護衛嚇一跳,差點要衝上去抓格蘭特,幸好旁邊門衛喬治喊了一嗓子。
李國樓告誡道:「格蘭特經理小賭怡情,別來得太大。」
門衛喬治湊上來,微笑道:「麥克先生,我們都押在你身上,你是大清帝國的大種馬,我們知道你的厲害。」
兩隻禮帽已經在手裡,李國樓一使眼色,耶利亞從手袋裡取出四枚法郎銀幣,扔進了兩頂帽子裡,開口道:「格蘭特經理、老喬治別貪心,等麥克比賽完再賞,現在我們要安靜,安靜懂嗎?」
「是!耶利亞夫人,沒有人會來打攪你們,這裡就是寂靜嶺。」大堂經理格蘭特優雅的鞠躬致謝,帽子揮灑出去敲到好處的揮動半圈,裡面的兩枚法郎銀幣沒有掉出來。
李國樓看見那扇自動梯,洒然而笑道:「親愛的耶利亞,帶二奶奶和謝麗雅乘自動梯,我走上去。」
耶利亞大言不慚的說:「二奶奶、謝麗雅,就是這裡我偵破了一件密室殺人案。玲玲來!我抱著你,小心殺人兇手再來。」
四位女性乘上自動梯,「嘎嘎嘎!」自動梯纜繩牽動的聲音響起,鄭玲玲「哇!」的一聲哭了。
開自動梯的人是名中年大清人他尷尬的擠出笑容,大堂經理格蘭特不給手下人就機會做殺人犯的幫兇,更不給手下人傍上富婆的機會。
李國樓不用去管親戚朋友住在哪裡,如今他心無旁貸,在404房間的客廳裡跳繩。熱身過後開始和兩位拳擊師父對戰,李國樓訓練時不讓別人看見,變成商業秘密,沒有人知道他現在西洋拳擊練到什麼程度。
休息時刻二師父傑克,放下手中的護墊,累得氣喘噓噓,灌進一杯水,開口道:「麥克,旅途勞頓對你沒什麼影響。以你現在的狀態我已經打不過你了,繼續保持不要出門玩啊。」
李國樓跳著花式舞步,人左右搖擺不停,休息時刻也沒有坐下來,擊打著懸掛在空中的沙袋。
「打不死臭蟑螂,我是不會出去的。」李國樓目露凶光左右開弓給自己加練,來到這裡他對法租界的人充滿仇恨,竟爾對他扔雞蛋爛菜皮,此仇不報非君子,讓那些賭資押在魯濱遜那裡的人穿一條紅短褲滾回法國。
大師父哈里斯摸著大鬍鬚在思考,要不要加賭注,豁出身家性命托付在李國樓身上值得嗎?兩位拳擊師父心領神會,走進裡間商量一會兒就有決定,臉上都露出興奮的表情,要麼破產要麼走入中產階級行列,人生能有幾回搏?
同樣魯濱遜身邊的人也在做這種事,加上真理報的記者尤金不斷的撈好處放出消息,加入這場賭局的人越來越多。鐵鉤船長賭場的老闆獨眼龍傑克,臨時僱傭一百名護衛保護李國樓和魯濱遜的生命安全。
李國樓在家裡吃生一打雞蛋,血淋淋的牛排,噁心的雞胸脯,一大推小山一樣的食物擺在他面前,陪伴李國樓的人,只有兩位拳擊師父。其他人都受邀去米其林五星級法國餐廳,喝香檳吃大餐去了。
米其林五星級法國餐廳裡獨眼龍傑克高舉酒杯,大聲道:「謝謝諸位朋友的賞光,在這裡我祝願清法永遠友好下去,友誼第一比賽第二,麥克和魯濱遜都是我的好朋友,希望麥克和魯濱遜賽出風格賽出水平,給法租界增添新的傳奇。」
「乾杯!」整個法國餐廳裡都是李國樓的親戚朋友,兩百人的場子坐得滿滿當當。裡面的人大都是耶利亞請來的法國朋友,他們也認識魯濱遜,大餐可以吃兩頓。
鄭玲玲喝著橙汁,看什麼都新鮮,奶聲奶氣道:「二媽,這裡比你的家好,我們住到這裡來吧。」
謝秀珠摸著鄭玲玲頭髮,說道:「玲玲這裡是法國人的領土,我們大清人只能來玩玩,不能住這裡。」
鄭玲玲搖頭道:「二媽,你騙小孩子,三媽不是有房子嗎?我要睡彈簧床,天天吃鵝肝醬,泡芙蛋撻,還有橙汁。」
耶利亞湊眼謝秀珠,歎道:「玲玲乖別貪心,爸爸贏了,我們以後常來吃。」
鄭玲玲打破沙鍋問到底:「三媽,要是爸爸打拳輸了呢?」
謝秀珠說道:「那就吃你媽媽燒的菜,玲玲呀不能朝三暮四,媽媽會生氣的。」
鄭玲玲笑道:「沒關係,玲玲現在被二媽、三媽收買了,媽媽不要了。」
「小馬屁精!」耶利亞嬌叱,站起來穿花繞步在朋友們中間乾杯寒暄。
英國姑娘謝麗雅·司密斯身邊已有仰慕者,不斷有人來和她套近乎,連李國樓的朋友也在動她壞腦筋。謝麗雅不為所動,沒有答應和男性跳舞,高傲得像只英國鬥牛犬。
鄔得福兩手一攤,告訴朋友們他失敗了。鄔得福坐下和包泉中聊天,這個包裹現在由他接手。少不更事的包泉中在法國餐廳裡哼小曲,引來一排排白眼。
鄔得福無奈只能舉起酒杯道:「泉中,一醉方休,來乾杯!」
心忖:丟人丟到法租界了,包一同只想到教育好男寵朱丹玉,卻沒有教育好自己的親生兒子。他有這麼多事情,還要看管一個奶毛頭,連和英國美女逗悶子的時間都沒有,點兒背啊!
對於比他大十幾歲的鄔得福給他敬酒包泉中笑開了花,雙手舉杯一飲而盡,心裡別提多高興了,還是他老子面子最大,大家對他都很客氣。
李國蘊和譚國喜竊竊私語,旁邊的李國梅極為不滿道:「你們兩人到底下了多少賭注,老實交代!」
譚國喜急道:「老婆你誤會了,大哥想讓我晚上出去玩,我沒有答應大哥。」
李國蘊歎道:「算了你不出去玩,我也一醉方休,一覺睡到大天亮,明天找漢人技師踩背去。」
李國梅問不出所以然,誰都不肯對她說真話,只能和鄭玲玲一起喝橙汁。
隨行真理報記者尤金和攝影師屈塔夫斜倚在沙發坐上,看著獨眼龍傑克不停的向客人敬酒。
攝影師屈塔夫說道:「尤金,我勸你想清楚,麥克帶來這麼多人是來看他出醜的嗎?他有信心贏得勝利。」
「哼!麥克是大種馬,麥克只能在床上贏得勝利。魯濱遜才是我們法蘭西的驕傲,魯濱遜在大清國賺得金銀滿罐,這次更是豁出身家性命,你跟在麥克屁股後面會後悔的。」尤金已經做出最後的決定,畢生的積蓄全部押在魯濱遜身上。
「那你萬一輸了呢?」屈塔夫問道。
尤金賊頭賊腦的附耳,道:「笨蛋!學寶珠照相館的英國流氓羅伯茨一樣傍上麥克,說給他和耶利亞著書立傳,他們為了名聲不要收買我啊。我是打不死的蟑螂,早晚要發大財。」
「哎!麥克已經有攝影師了,要不我也娶個大清寡婦,那該多好啊。」攝影師屈塔夫懊惱還沒有遇見一位伯樂,感慨和尤金同人不同命。
「屈塔夫老兄,包在我身上!大清女人有的是,都是寡婦,搶過來你就是強者,你到底要不要給個實話。」尤金拍著胸脯得意洋洋的笑著說。
「乾杯尤金老弟,以後沒地方住先住我這,我不收你半年房租,夠朋友了吧。」屈塔夫舉杯高呼。
「干!為清法情敵大作戰乾杯!」尤金站起來唱賀,手中的酒杯轉了一圈。他已經贏得一場清法情敵大作戰,接下來就看法國人的驕傲魯濱遜了!
正月十九日,法國展覽館拳擊賽的前奏打響了,兩位拳擊手、裁判組、主裁、美女舉牌手、醫生,都壹壹亮相。
李國樓光著上半身稱了體重一百七十磅,身高一米七八,小辮子盤在頭上,照相師給李國樓拍了數組照片。
魯濱遜也稱了體重二百六十磅,身高一米**,全身毛絨絨像個大刺蝟。
兩人怒視對方拍了照片,互相說了垃圾話,被幾名記者幾下,誰都沒有在第一回合服軟,用眼睛殺人的一招運用的巧妙。
「大清小種雞,你就等著死吧,我要三個回合打敗你,把你鼻樑骨打斷,有種到時不要賴在地板上!」魯濱遜被雙方的保鏢攔開了,照樣暴跳如雷的大叫大罵。
「魯濱遜你還是坐著破船滾回大西洋上的小島吧,法租界不需要流浪漢!」李國樓罵人罵的巧妙,場子裡對罵沒有輸給魯濱遜。
德國意大利英國俄國美國等國記者連罵人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記在本子上,開戰前夕有火藥味,正是他們這些記者想要的話題。
一位美國記者站起來,問道:「請問麥克先生,如果你輸了,會做什麼事?」
李國樓披上紅斗篷,保持身體溫度,光膀子著涼可犯不著。
「我只要不死,就會逃到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去和星期五兩口子一起過小日子。」李國樓用英語說了隱晦的話。
全場笑翻天,美國記者把小本子都掉在地上,趕緊撿起來。還想舉手問第二個問題,卻沒有優先權了,只能先坐下在本子上記下,這是史沫特萊記者提出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