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長官在外面,李國樓和霍華德都沒有喝酒,臨走貞子送給李國樓兩瓶日本清酒,李國樓看著貞子熱情的樣子,心裡一顫,若是他遇見這種溫順的女人能把持得住這一手嗎?來一次送二瓶清酒,如果下一次來哈細密壽司店貞子還是這樣熱情,應該也會掉入貞子布下的陷阱。
李國樓不由誇讚道:「霍華德,你的眼光不錯,貞子是好女人,他們的祖國氣候條件比英國還要差,能夠適應英國的多變天氣,貞子會適應霧都的生活。」
霍華德·尤金歎口氣道:「我還要服三年兵役,貞子還要等我三年時間,你是我第一個帶給貞子看的朋友,她也挺喜歡你的。」
李國樓也歎氣道:「可惜我認識貞子太晚了,不然沒你什麼事了。」
這是英國人表揚人家女朋友的一種方式,霍華德·尤金感覺大有面子,表現得更加放鬆,兩人一邊聊天一邊回到別墅門前。霍華德·尤金帶著二十幾名印度阿三離開,臨行還給李國樓行了一個軍禮,李國樓沒有穿官服,只能脫帽致敬。
李國樓沒看到艾海的馬車,左顧右盼四處搜尋,這是富人區地方很大,李國樓一時沒有方向了。
一輛掛著英國公使館牌子的馬車停在急得團團轉的李國樓面前,鄔得福打開車門,喝道:「上車!」
李國樓仔細的看了幾眼車的模樣,不要是他看錯了。
「叫你上車,你還磨蹭什麼?」鄔得福有些惱怒道。
李國樓急忙爬上馬車,笑道:「鄔師爺,我還以為看錯了。艾海呢?他為什麼不等我?」
鄔得福嗤之以鼻,道:「小李子,你這麼會算,不知道我為什麼讓你上車嗎?」
李國樓抓著腦殼,道:「算是算過了,可我是什麼級別,長官們套交情,管我什麼事?我和英國上尉的級別還差不多配上。」
鄔得福道:「艾海回去了,你今晚到英倫會館過夜,不要太活躍,否則包大人會吃醋的。哎——你就做包大人的翻譯吧,寸步不離就行,別和洋妞勾搭,好機會讓給包大人就行。」
英倫會館離英國公使館不遠,那是專門招待英國人還有宴請大清帝國貴賓的地方,不對外開放。
李國樓嘿嘿嘿笑起來,他混進長官的玩樂圈子裡了,那就是真正的自己人,不用像官場上一本正經裝人樣,人性的醜陋都要暴露出來。也就是說長官看上哪個女人,你要做托去把那個女人勾引到長官身邊。長官懷裡抱一等品女人,你也要抱殘次品,長官進棚,你不要進棚也要進棚,這才是官場上一個圈子裡的人會做的事。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都在刑部辦公房裡熬夜奮筆疾書,寫工整的文章。
鄔得福瞥眼道:「不要這麼得意,我們要大出血了。包大人看出我們的生意有多大,手已經伸過來了。」
李國樓一驚,急道:「他怎麼會看出來的,不是二哥你說漏嘴的吧。」
鄔得福冷哼道:「就你聰明,今天包大人是傻瓜還是聰明人,你還看不出來嗎?稍微動彈一下就看到銀子滾滾而來了,接下來場子有多大老狐狸會看不出嗎?我想了一招讓老狐狸大出血,好處讓他得,風險也讓他跟進。」
李國樓一想果真如鄔得福所說,好處瞞不了包一同多久,京師裡這麼多場子,日進斗金。稍微有腦子的人也知道,為什麼刑部會大爆發和其他部門翻臉,還不是想霸佔京師的保護費。
「二哥你有什麼好主意?」
「嗯,我想起你上次說的票號生意,想要拖老狐狸上船,靠我們自己籌到啟動資金,至少要在京師奮鬥五六年。老狐狸若是肯上船,要不了二年我們就能。」鄔得福說道。
李國樓思索一番,道:「二哥,既然你已經和老狐狸說了,我也不反對,但以後官場上的人不要再讓他們加入,一條大鱷會把我們連骨頭都吃了。」
他們是群什麼人,最多**品官銜,和三品官有天囊之別,高官都是進士及第。他們最多就是秀才出身算是高學歷了,動腦筋哪能動得過聰明過人能背四書五經的人。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道理從鄔得福踏進官場的第一天就懂了。哪天長官翻臉不認賬,甚至弄得你傾家蕩產,按一個罪名給你,一輩子就給他人賺錢了,連老婆也保不住。
鄔得福道:「嗯,我會和老狐狸說清楚,不能再讓其他高官參和進來,還是加入商人好一點。」
李國樓道:「我們是黑白之間的人,講究江湖道義,那些人以國家利益高於一切來壓扁你,道理是他們講的,規矩是他們制定,他們比我們貪婪許多。二哥別只想知恩圖報,小心為妙。」
鄔得福嘿嘿一笑道:「知道,我還不如他那個**,還是大哥、三弟能共富貴,我知道誰是自己人。」
李國樓看一眼鄔得福,心裡有些不安,聰明過人的包一同和他們地位相差太遠,只要包一同野心勃勃,還想索取更多,掌控全局,到頭來第一個倒霉的人就是鄔得福。包一同會捧他的「**」上位嗎?那名「**」已經到成熟的年紀,在後堂學習讀書,批閱公文,筆案文章不會比鄔得福差。
利益太誘人了,也太豐盛了,李國樓想到了結局,鄔得福好日子長不了,還會被殺死,因為他知道太多包一同的秘密,這是一名替主公包一同鞠躬盡瘁的人,到頭來只能被主公包一同殺死滅口。
「我死了,三弟,我的家人拜託你了。」鄔得福閉著眼睛突然說道。
李國樓裝傻道:「二哥,我只是說不要讓太多官老爺參和進來,只是為了保護我們的利益,你想到哪裡去了。」
鄔得福說道:「我就喜歡和聰明人開玩笑,你別當真,包大人還是可以的,從來沒有對不起我,三弟你和他接觸多了,就會尊敬這樣的長官。大清帝國像包大人這樣的官算是清官,比你那個貪財的族叔公不知好多少。」
李國樓只能順勢道:「是啊二哥,像有的長官都是讓自己的親戚出面,哪會提攜師爺從上位,你算遇到好主公了。」
鄔得福微微點頭道:「說得對,有錢一起賺,只要銀票的生意做起來,大家身家立馬翻番,包大人不會虧待引路人的。」
李國樓嘴上敷衍著鄔得福,心裡卻想到包青天在公堂之上打死人的場景,好似為民除害,其實是權力濫用。以個人好惡來掌控他人生命,控制不住的暴力,越來越大的野心。他該何去何從?為了兄弟情提醒鄔得福,還是攀上更強大的高枝,來個士為知己者死。李國樓閉口不言,一會兒就睡著了。
鄔得福依然沉浸在興奮之中,他規劃藍圖,策劃好佈局,一個完美的開始已經展現在眼前,包大人對他誇獎有加,手下的兄弟同心協力。原本空中樓閣的票號生意突然有了希望,他渾身是勁,要大顯身手,看向身邊睡著的李國樓。
鄔得福脫掉外衣給李國樓披上,打開車窗上的布簾,看向熙熙攘攘的大街,公使館的馬車策馬揚鞭在奮蹄急駛。這就是英國公使館權力,原本二個多小時的路程,一個小時不到就能到達。有了這種超然的權力,馬車才能在大街上奔馳,他要有更大權力,野心隨著滾滾的車輪碾壓一切阻擋他去路的碎石,鄔得福微笑的看向英倫會館建築上的大英帝國星條旗。
這次包一同來英倫會館沒有國家之間的高官會面的開場白,而是直接帶入會館裡看文藝表演,等李國樓進入會館時,看見包廂裡的幾名長官都拿著望遠鏡在看芭蕾舞「天鵝湖」,不由笑出聲來,人家芭蕾舞是高雅的藝術,長官們當做**表演來欣賞,用望遠鏡把人家的褲襠看得仔細,哎!芭蕾舞也真是的,褲襠裡的陰影以及黑色都能看得見。
李國樓急忙走到包一同背後,俯下身子低聲道:「大人,那兩個跳舞的人是正經人,這是西方人的經典舞蹈,等會兒若是接見那些演員,多多誇獎幾句,給些賞錢就行。」
包一同反應過來,抬手問道:「小李子,那本官可不可以用望遠鏡?」
包一同身邊兩名長官也轉頭看向李國樓,不得體的動作豈不丟盡大清帝國的臉。
李國樓有點尷尬,三位長官已經看到現在,他到底要不要說實話呢?
「大人,望遠鏡是給離看台遠的人準備,我們這裡還是不要用為好。」李國樓還是實話實說。
武可凡怒道:「看得我躍躍欲試,原來是能看不能摸的玩意。不看了!我去玩俄羅斯輪盤,小李子,你陪我去。二十一點你會不會?剛才我把籌碼都輸了,你們把籌碼交給我,贏了我分給你們錢,輸了算你們孝敬我的。」
英國人請他們來這裡玩,當然先送上籌碼,就是變相的給錢,可以賭博、付小費,洋妞也可以用籌碼換來。武可凡才進來已經把英國人送給他的籌碼全部輸掉了,現在打起下屬的主意。
包一同不能走,人家專門表演給他看的,他只能繼續熬下去,有些惱怒道:「英國鬼子故意算計我們,想讓我們出醜啊。小李子你為什來的這麼晚。」
李國樓成為搶手貨,最後滿人武可凡取得優先權,讓李國樓陪他到賭場玩幾把。來到這裡就是玩,包一同也不會生氣,大家沒大沒小,說好接下來要分配李國樓的時間,哪種洋妞是一等品,要李國樓給他們挑出來,千萬不要假胸的洋妞,要李國樓先看仔細甄別真偽,這就是做神探的工作。
李國樓不肯把籌碼給員外郎武可凡,說道:「武大人,玩俄羅斯輪盤只是好玩,哪有全部壓上去的道理,還是讓我來。你也知道我有偵探的頭腦,二十一點還是可以和英國鬼子鬥一鬥的?」
武可凡不滿道:「不行!你自己去換籌碼,虧不了你小李子,火藥可是我主管的,不想啞火就拿來。」
李國樓兩手空空,只能先去用銀票換籌碼,回來一看武可凡站在俄羅斯輪盤前面歎氣,李國樓搖頭道:「武長官,實話告訴你俄羅斯輪盤是小孩子玩的,你被騙光籌碼說明你的智商有多高了。」
武可凡惱怒道:「小李子有你這樣說長官的嗎?我不管待會兒的費用全部記在你頭上。」
李國樓取出懷表,說道:「武大人稍安勿躁,還沒有吃大餐呢?看我大殺四方去。」
鄔得福急道:「我做蒼蠅,看你的手氣了。」
這下李國樓急了,道:「千萬別鄔師爺,大家各玩各的,輸贏是天意,還要看運氣,拜拜了您勒,我和武大人一起悶得蜜。」
李國樓甩掉鄔得福,帶著武可凡進入旁邊一間賭房,心裡想像著天意,武可凡已經輸得底兒掉,應該時來運轉給他帶來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