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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八章 酒後胡謅 文 / 喬尼小樣兒

    禁閉室的門終於打開,關了一天一夜的李國樓呼吸到外面的空氣,舒展一下身體,活動幾下筋骨。李國樓轉向天字號大院,已經是下班時間大院裡空空蕩蕩,來到他的辦公室,換好便裝就離開衙門,在迴廊處恰巧遇見了劉成樂。

    李國樓主動打招呼,說道:「老劉,我們不打不相識,以後還是一家子。」

    劉成樂對著地上吐一口唾沫,怒道:「小李子,誰和你是一家子,我們倆的賬早晚要算清楚。」

    李國樓甩頭道:「老劉,既然你這麼說,不如我們現在就到練功房再比劃比劃,徒手還是用棍棒隨便你。」

    劉成樂怒道:「你別囂張得意,等我傷養好,你等著有你好瞧的,媽了個巴子······」

    李國樓一聽劉樂成開始罵娘了,心頭怒火熊熊燃起,但他這次忍住了,總有一天他要騎到劉樂成頭頂上,到時再好生收拾此人。想要在刑部立足就要有功勞,還要踩著敵人的官階上位,像劉樂成這種廝貨,就是他的墊腳石。

    李國樓揚手,臉上流露出一絲笑容,說道:「老劉再見,以後我們再聊。」

    涵養功夫突然變得很好,不顧別人幸災樂禍的臉色,李國樓和劉樂成擦身而過,這一次兩人誰都沒敢動手,關禁閉室的滋味的確不好受,將來總有機會報復的。

    李國樓不削一顧把頭昂起,他已經是包大人身邊的紅人,才來幾天時間,後堂的招待貴賓酒宴就有他的位子。混得風生水起,游魚在水面冒泡,用不了多久,他將官升一級,擠掉劉樂成的隊長職務。劉樂成將成為過去,呆在一個角落裡發霉發臭。官場的爭奪就是如此殘酷,李國樓他找對了合作夥伴,也有了勾心鬥角的敵人。

    刑部尚書包一同答應先讓李國樓中隊滿員,將要有三十人的編制,以後就會是一個大隊的人馬,他的中隊將是刑部裝備人員最精良的一支隊伍,真的要養獵狗了。

    黃昏時分,刑部大門口空曠蕭瑟,身穿棉衣的行人佝僂著身軀,戴著風帽、狗皮帽,有的還戴著圍巾,冒著寒風行走在大街上。下班時分,李國樓沒有叫到馬車,只能沿著大街向東而行,他如今變得小心謹慎,戴著一隻口罩,讓人看不清本來面目。走了半個小時,天已經變黑了,路上行人更加稀少。李國樓飢腸轆轆,跑進一家麵館,花了五枚銅錢喝了一碗刀削面,一抹嘴離開麵館。拐個彎就是洪敞胡同,還是有家最好,雖然這個家是租來的房子。

    李國樓剛踏進院子,關上大門,抬頭一瞧他的房間大門開了半扇,有人在他家裡。

    那巴子揚聲道:「瓷器,這從拿來啊?」

    李國樓瞧見那巴子幸災樂禍的臉,怒道:「你會不知道我從哪來,有沒有抹黑我的名聲?這麼晚還呆在我家裡,不準備回家了嗎?」

    那巴子哈哈一笑,道:「我待會兒還是回去好,省得風言風語亂傳。」

    李國樓從兜裡掏出兩隻肉包子,隨手放進狗盆子裡,癩皮狗歡快的對著他搖起尾巴。

    錢水屏看見,怒叱道:「假洋鬼子,你這麼餵狗,把狗都要養刁了,狗不理包子是給狗吃的嗎?你作孽啊!」

    李國樓聽見錢水屏叫得大聲,急忙說:「錢大嫂,難得難得,我這也是去去晦氣。」

    錢水屏問道:「假洋鬼子,你一天沒回來,是出去嫖了被抓了,還是死在那個婆娘肚子上去了?」

    李國樓嘿嘿一笑,道:「公事,上面的大人看重我,能者多勞嘛。」

    那巴子噗嗤一聲笑出來了,他當然神通廣大,知道李國樓被關在禁閉室裡。錢水屏嘴上在罵李國樓,端著熱氣騰騰的酒菜拿到李國樓住了南面的飯廳裡,這叫苦口婆心,李國樓就像她的親人一樣,她要管著李國樓。

    李國樓急忙說道:「錢大嫂,我剛在外面吃了一碗麵,飯不要給我盛了。」

    錢水屏道:「嗯!身上一股胡椒粉的味道,你若是說吃過大餐了,我立刻揭穿你。」

    李國樓笑道:「錢大嫂,你可以做偵探了,我就是靠一隻狗鼻子破案的。」走進飯廳,裡面暖洋洋的,那巴子早就點好了炭爐,把房間裡烘烤得讓人渾身發癢,李國樓急忙把外衣脫了,掛在衣架上。

    錢水拼把菜餚放在桌子上,眉花眼笑的說:「可惜我們大清帝國沒有女官,不然我早就當官了。」

    李國樓歎道:「可惜現在不是大周朝,皇太后只能垂簾聽政。」

    錢水屏說道:「那是我們大清朝的驕傲,沒有皇太后垂簾聽政,太平軍早就打到京師來了,我們沒有太平日子好過。我是天天向菩薩許願,要保佑皇太后長命百歲。」

    李國樓猛然醒悟,叫道:「怪不得我這麼背啊,從黃村回來太忙,忘記到臥佛寺還願了,趕明我就去臥佛寺燒香磕頭去。」

    那巴子取笑道:「小李子,你別忘了帶上小芳一家子,這樣才算破費特。」

    李國樓撇一撇嘴,說道:「那巴子,你的洋文有進步嘛,以後還能當買辦了嘛。」

    那巴子大言不慚,道:「那還用說,小李子你跟著我混,以後就吃香的喝辣的,小芳也能娶進門,不花力氣就能做老爹,便宜事都讓你佔了。」

    錢水屏笑得前仰後合,李國樓臉色不改,他早就被人取笑慣了。端起酒壺,替那巴子倒滿酒,說道:「到我家喝酒吃白飯,還要取笑我,算你狠。」

    兩人對視一眼,李國樓已然知道那巴子一定有解決不了的事找他,不然不會這麼晚賴在他家不走的。

    錢水屏把酒菜端來,識趣的離開,她知道那巴子有事找李國樓,她在邊上人家說話不方便。

    兩盞酒盅碰了一下,一股熱流從喉嚨口直奔腦門,燒刀子的酒勁就是沖,冬天要喝白酒才能驅寒。

    李國樓夾著一顆花生,扔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問:「那巴子,什麼事情這麼緊急,晚上就來找我。」

    那巴子道:「不急著找你商量,晚上我會吹西北風嗎?滿八爺來魏家尋事來了。」

    李國樓道:「是來敲詐銀子的嗎?」

    那巴子咪一口酒,仰頭眨巴嘴,說道:「嗯!帶了幾十號人來魏府,抬出斧頭幫的旗號嚇唬人,要二奶奶拿出二千兩銀子,說是給他的養傷費以及名譽損失費。」

    李國樓看向桌子上的油燈,心裡合計著事情,久久不語,計劃跟不上變化。斧頭幫幫主寒月秋和姚錯、鄔得福剛談好條件,大家攜手打擊青幫,劃分地盤、利益。還沒有取得進展又開始得寸進尺了,不給他面子,這種言而無信的人,一個也不能留。

    李國樓開口道:「先給他五百兩銀子,吊著他的胃口。你和二奶奶說,我還給她一千兩銀子。」又道:「明天你去看看王五那裡,訓練的怎麼樣了,那裡也要動起來,不然沒有人買我們的賬。」

    那巴子道:「這你放心,王五還想要套官服穿呢,民團的事上心著,現在他已經不回家了,整天泡在東廠那裡,裡面的槍身響個不停。」

    李國樓勃然變色,道:「那哪行啊!給外面的人說閒話的,換個地方訓練。」

    那巴子嘿嘿一笑,道:「小李子,我這就是比喻,場子這麼大,外面的人哪能聽見裡面的槍聲,我是跑到裡面聽見的。」

    李國樓怒道:「差點被你嚇死,在京師做事一定要有規矩,小辮子別讓人抓住。昨天兵部死了一個護軍參領,是被人開黑槍打死的,這筆賬都能算到斧頭幫身上。你現在服軟,別說大話,得意忘形的人,沒有好下場。把該做的事情做好,過不了多久你也能做洋行的買辦。」

    那巴子一聽,歎道:「還是免了吧,洋文我可學不會,我還是老老實實做中國人的生意。」

    李國樓笑道:「那巴子,我也是酒後胡謅,你怎麼能當真呢。」

    那巴子怒道:「小李子,你現在除了胡謅,還敢動手了,活該被鄔師爺關禁閉,下次關你一年,看你還敢踢人褲襠嗎?」

    李國樓說道:「是艾海說的嗎?他是不是想吃一口謝秀珠?」

    那巴子喝道:「小李子,我告訴你別想打二奶奶主意,這是個壞女人。像我這種好色之徒,看見二奶奶也要敬而遠之。」

    李國樓點頭道:「哦!原來你這麼偉大,把潘金蓮看成仙女了,我實在佩服你的為人。」李國樓從心底沒有認為謝秀珠是好貨,沒有做潘金蓮的勾當,也是像潘金蓮那樣剋夫。

    那巴子歎道:「我還是太平一點,好生找個滿族小姑娘,至於小老婆,到三十幾歲時再找,現在還是以事業為主。」

    李國樓喝酒,心神不定,想念著陳香芳,道:「我是有一個就夠了,以後也不找了。」

    那巴子搖頭道:「假洋鬼子,這是不可能的事,等過了十年,小芳變成黃臉婆了。你會不找,就把我的頭掛到城門樓子上去。要不我們打賭,來大一點的。」

    李國樓急道:「像你這種要死要活的賭局我才不賭呢,咱們親兄弟喝酒。」

    兩人除了暢談女人,又開始合計著寶芝房的生意,越聊越開心,美好的前景似乎已經觸手可及。喝了三個小時的酒,大醉一場。舌頭打結,腳步亂晃,睡在一起,也不管隔壁鄰居把他們倆當做小相公了。

    其實男人睡在一起,在外面勾肩搭背本來就沒有什麼?只是大清朝的社會風氣不好,有錢的貴族喜歡豢養小相公,京師裡相公堂子也不少,那些高官身邊的隨從很多就是小相公。這才讓鄰居取笑李國樓和男性朋友之間的親密無間動作。

    李國樓、那巴子自認是江湖好漢,大碗喝酒以後,醉臥大床毫不避嫌。兩人一覺睡到大天亮,外間錢水屏故意摔盆子大聲嚷嚷,把兩個酒鬼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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