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歡喜禪,有幾次從他口中不自覺說出的話語,都與我們所知大相逕庭。
雖然天地間萬法皆有不同,但在同一處地方的大多都有所耳聞,那人所言的話都沒聽說過。」
金玉環目中閃過一抹敬畏之色,心底對王墨是前輩強者的想法更加篤定。
也沒有這樣的前輩高人,才能一口說出,這等鮮為人知的功法稱呼。
「你可知,那人法號叫什麼。」
王墨目中沉凝之色連閃,深吸口氣道。
「我聽那些海鯊族之人,稱他為善真大師。」
金玉環不敢隱瞞,當即道。
「善真嗎。」
王墨點點頭,心中動念,淡淡道,「你立誓吧。」
「立誓。」
金玉環微怔,但遂即明白過來,她也是極為聰明之輩,趕忙舉起右手,恭敬的跪地扣天立誓,「金鱗族族長金玉環,今曰指天立誓,絕不會向外吐露關於前輩的絲毫信息,若違此誓,終生修為不進,心魔焚身而死。」
「你放心,只要此事你守口如瓶,我也不會對你如何。」
王墨滿意的點點頭,裝作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緩緩起身,便即向外行去。
「恭送前輩。」
金玉環巴不得這不知深淺之人離去,趕忙躬身相送,直至將王墨送出了金鱗族駐地,這才回轉洞府。
在幽暗的深海中,王墨一路穿行,望著沒有邊際的海水,眉宇間滿是思索。
「此事已經不是我能插手的了,看來,只有曰後再做打算,現下最重要的是趕往中洲。」
心中打定主意,王墨徑直向上遁去
嗖。
廣袤無垠的海面上方,深厚的雲層中,一道遁光破空閃過,激盪的周圍雲層四散而開。
「前方是座島嶼,看這面積,應該是海妖族中某個大族的城池所在,說不定有傳送陣,借用一下,可以省卻諸多時間。」
光華一斂,露出王墨的身形,放眼望去,前方一座綿延不知多廣的山脈,矗立在海中。
其上影影綽綽,不時可見內裡有不少的身影飛進飛出,顯得頗為熱鬧。
打定主意,王墨週身變化了一番,改換了形貌,這才一個折身的向那處島嶼落去。
不多時,王墨便來到島上,融入到人群之中。
所謂的人群,在王墨看來,都是海妖族中的五階六階妖修所化。
對於海妖族而言,能夠佔據廣闊的海島,建立城池,那是身份的象徵。
如在海底,要想建立城池,光是要防住億萬斤的海水重壓,還有隨時都可能潛伏在側的強大凶獸,其所消耗的各種靈石寶物不可計數。
但在島嶼上就不同了,有了島嶼,建造了城池,完全可以用來防護海水的禁制大陣,防禦海中凶獸的存在。
而且,有了城池的存在,可以讓諸多來往的化形妖修有一處可以流通各種寶物的所在,即帶來的資源,又有了安全保障。
畢竟,到人家地盤上買賣東西,島主給你一個安全的交易場所,那你也有義務幫助島主地域突如其來的危險。
對於烏龍海中不多的島嶼而言,大多都被強大種族佔據,當然,那些在弱小種族的海域中的島嶼,多半也是由他們幫助建立。
這些島嶼之間,也多半有著傳送陣,進行彼此間的聯繫,但由於其間隔距離太廣,其費用也是相當的昂貴。
一般的靈虛境強者,都會覺得頗為肉疼。
那些不願意出資做龍船渡海的人族修士,除了一大部分會葬送在各種危險之中外,活下來的人中,也有一部分,會變賣自身所得,用傳送陣離去。
當然,也有不少人,根本出不起這份資源,畢竟不願意購買龍船令牌者,多半都是涅靈境強者。
這些人,連龍船令牌都購買不起,哪裡還能用的起更為昂貴的傳送費用。
而在這其中,多半也是因為,妖族對人族修士徵收的費用,是妖族修士數倍乃至十數倍費用的原因。
試想,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人家地盤上,沒有直接把你滅了就算是大善之舉了,哪裡還會找其他不自在。
隨意掃過街道兩旁的諸多攤位,王墨確定沒有人看出他是人族修士,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向內裡走去。
如在人族城鎮中一般,他可真是擔心有那種搜查氣息的大陣,在這種大妖橫行的所在,人族身份可以說是一大障礙。
不是害怕,而是擔心有麻煩。
不多時,王墨便來到了城中最中心處,看似漫無目的的走動,其實是在打量著城中的諸多建築。
以他這些年來,不斷使用傳送陣的經驗,不一會功夫,便找到了傳送大殿的所在。
「看來要想借用傳送陣,還得費一番手腳不可了。」
王墨目光一閃,看著傳送殿前,那一道道查驗身份令牌的關卡,不由皺起了眉頭。
這城中,雖然沒有檢查氣息的大陣禁制,但這傳送大殿的防護,卻是嚴密了許多。
原因在於,深海孤島,外族本就難以接近,所過者,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稱作龍船到達,要麼是自行橫渡烏龍海的冒險隊。
廣袤無垠的烏龍海,雖然島嶼稀少,但耐不住其範圍太廣,仍舊有不少被海妖族漏掉的島嶼。
這些島嶼,因為多年沒有被開發,其上但凡有靈藥寶物者,都是了不得的物事。
所以,也吸引了許多冒險團隊的目光,大陸上除了人族,其他諸如靈族,大都有所來往。
只不過,這些修士撒入**之中,實在算不得什麼。
略一沉吟,腦海中劃過諸多念頭,可沒有一個行得通,王墨沒有焦躁,只是耐心等待。
若能有一個好法子,可以動用傳送陣的話,足以省卻他諸多時間。
此時,但凡能讓他少些麻煩,可以更快前往中洲,無論什麼方法他都願意動用。
看著盤查嚴謹的傳送殿,王墨一時沒了法子,只得折身就近找了一處酒樓,端坐在一處窗口前,盯著傳送大殿想辦法。
這一坐,就是接連半月之久。
饒是王墨耐姓不錯,也不由有些失去了耐心,他一人前去必然受到查問,到時說不出自己身份來源被識破,必會引出諸多麻煩。
但想在一座海島上,等待一隊人族冒險者出現,那不啻於海裡撈針,就算等到猴年馬月,沒有一定的運氣,也休想等到。
「嗯,竟然是人族修士與妖族修士一起。」
驀然,王墨垂首望向窗外。
只見在不遠處的街道上,一隊妖族修士,護衛著一名年輕妖族,形態張揚無比的走過街道。
周圍路上的行人,無不自行讓開了道路,仿似對其極為忌憚。
那年輕妖族身側,跟隨著一名點頭哈腰的修士,不時向其說著什麼。
兩者之間,似是有著禁制防護,外人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談話。
「有意思,就是你了。」
王墨用起超強的神識,小心的探聽了一會,眉頭一揚間,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接著長身而起,便即出了酒樓
轟隆隆。
風雲變幻無常的烏龍海深處,猛地傳來道道悶雷般的響動。
放眼望去,其內一道巨大的虛影,瘋狂的扭動著身軀,不時發出陣陣嘶吼,清晰可聞其內的夾雜的痛楚。
從散發的氣息可見,這巨大虛影,必然是烏龍海中孕育的凶獸無疑,而且是其中極為強悍的存在。
「夏玲,速速閃開,這孽畜要做拚死一搏了。」
天際之上,激射開來的七八道身影中,傳來一道帶著關切的暴喝。
「蘇大哥你放心,這孽畜沒機會了。」
只聽一道銀鈴般的聲音傳蕩,緊接著,一陣清脆鈴聲入耳。
叮鈴鈴。
宛若仙音,遺世讀力,不應人間有。
霎時間,整個天地間的狂風巨浪,都在這一刻停止了般。
連帶著,下方那龐大的巨獸,口中那暴虐的嘶嚎,也隨之靜止,恍惚失神間,轟然跌落海面。
「蘇大哥,快出手,我堅持不了多少時間。」
那名身穿淡藍色長裙的女子,面色微白,雙手中法訣不斷打出,法力不要命似的供給著虛空中閃爍的鈴鐺虛影。
「孽障,受死。」
那道英偉的身影,雖然驚詫於此女的手段,但他們多年在一起,早已配合的極為默契。
在巨獸倒入海中的剎那,口中猛然暴喝,身形更是如驚虹般向下急掠,在其手中法訣指揮下的一柄湛銀色寶劍,猛的化作了十數丈大小的劍芒。
嗡。
光華激盪,虛空都為之震顫,眨眼間,降臨那頭巨獸的頭頂,噗嗤一聲響動間,便將之斬做了兩半。
「哪裡逃。」
眼見從凶獸破碎的屍身中,一閃而出的紅色光團,那蘇姓男子厲喝出聲,身形一展的向其追了過去。
「嘿。」
但就在其追過去之際,不遠處驀然傳來一道嘿然冷笑,霎時間,數十道身影從海面下衝天而起。
其中一道身影,抖手甩出了一道光華,逕直將那凶獸的妖靈攝入手中,轉瞬便取出靈符封鎮了起來。
「豚沙島少島主。」
那蘇姓男子看到數十身影中拱衛的那年輕修士之際,瞳孔驟然一縮,毫不猶豫的後撤。
「蘇大哥。」
那原本正在收攝凶獸屍身的另外七人,眼見己方的獵物被搶,趕忙圍攏了上來。
但看到這一行人的服飾之際,卻是齊齊變了顏色,面色須臾不好看起來。
與其是那名叫夏玲的女子,本就蒼白的面色,霎時間湧上了一抹懼意,眸子中滿是痛苦與憤怒。
從諸人神色變化看,不難猜出,那數十人圍繞的年輕修士,與這一隊冒險者之間的關係,必然不怎麼友善,很可能,有著不小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