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請坐。」
那道難以言喻的威嚴氣息,來得快,去的更快,王墨強忍神魂中的劇痛,悶哼一聲道。
最後的壓箱底手段,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動用的,現在起到震懾作用,自然是最好。
「呼,好小子。」
深吸口氣,北冥鯤深深看了王墨一眼,面上露出了一抹難以言喻的凝重,重新坐回了座位。
「前輩勿怪,晚輩只是不想被莫名打壓而已。」
王墨毫無誠意道,說著伸手擦去了面上的血漬,摸出了幾枚靈丹吞服,緩和神魂中的痛楚。
「哼,你身上有古仙之息,以你的機緣,看來多半是得了一位古仙傳承,說起來,你也算是半個同道中人了。」
北冥鯤沒好氣的冷哼一聲,似乎扔在為之前被王墨驚的失態,有些生氣。
「同道中人,半個。」
至於傳承與否,王墨至今沒有拿定主意,只是不解其話中之意。
「你只要知道,以你古仙傳人的身份,像我一類的的存在,多半都不會向你出手便是,當然,也不保準,你也別掉以輕心。
至於其中緣由,既然那位古仙前輩沒有告訴你,我也不便多說,你曰後自會知曉。」
北冥鯤面無表情的道。
王墨無語,對方話語說半截,正好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讓他有種半上不下的糾結。
想及當年在涅魂荒嶺見到的那位老者,所留給他的傳承寶物與保命手段,一直陪伴至今。
以他現在的修為,也僅僅是看到了一絲那保命手段的威能,連邊都沒摸到,便可知此手段的強悍了。
眼見有人能解開這一近千年的謎團,對方卻不告訴他,怎能不讓他鬱結。
但顯然,北冥鯤根本沒有為他解惑的打算,反而優哉游哉的享用起桌上的珍稀來,擺明了是想吊王墨的胃口。
王墨自然不會上當,他現在修為低下是不錯,但曰後難保他修為高深了,自然會知曉這些,未必需要現在求上對方。
更何況,現在北冥鯤現身,擺明了是想找他商量事情,對於這等情形,既然沒有了姓命之憂,不佔據了先機,怎麼撈好處。
看出了對方不會再對自己起殺心,亦或者是忌憚自己神魂中的最後保命手段,王墨也不著急了,自顧自的吃起靈果來。
「算你小子狠。」
果然,沒多久,北冥鯤將手中果核一扔,沒好氣瞪著王墨。
若論耐心,不是他比不過王墨,以他三千年才進食一次的特姓,王墨怎麼可能會是其對手。
只是不想在此浪費時間而已,更何況,以他的身份,與一個小輩如此慪氣,當真是即落身份,又掉了面子。
「前輩有話明言便是。」
既然對方讓步了,王墨也沒必要給臉不兜著,當即放下酒杯。
「你那九個小鬼,借我一用。」
北冥鯤面色肅然道。
「九鬼,前輩之前不是說要用鎮元塔嗎。」
王墨眉頭一揚,疑惑盡上心頭。
「哼,你要是有道靈境修為,用一用此寶也無妨,但你不過靈虛初期,動用此寶必死無疑。
用你那九個小鬼,我可給他們一場機緣,當然,你是什麼好處都撈不到了,你也不缺這些。」
北冥鯤老臉一紅,略顯猶豫間,淡淡道。
「既然前輩直言不諱,晚輩若再拒絕的話,那就是不識抬舉了。」
聽得其言,王墨心下一驚,有些慶幸之前的舉動。
若非震懾了對方一番,恐怕現在被賣了還在為其數錢,當然,他現在也不是盡數相信對方。
就算九鬼被其抓走,到時候魚死網破,以北冥鯤對之前古仙之息的忌憚,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好,就為你小子這麼爽快,當浮一大白。」
北冥鯤讚賞的看了王墨一眼,一把抓過桌上的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起來。
王墨笑吟吟的看著,他自然是明白,北冥鯤何以會如此說,至於為何沒有問詢對方,借用九鬼的原因,他自然是有理由。
這些,他卻是不會說出來。
探人**,極為惹人猜忌,更何況,既然是借用九鬼,曰後自然能從九鬼處得知。
若北冥鯤親口告訴他,自然就少了這些顧忌
時光如水流逝,轉瞬數月過去。
在一處奇異的空間內,王墨與北冥鯤兩人矗立在虛空中,望著面前的一片光幕。
縱然只是透過光幕,但其內一片祥和的光華,也讓人如沐春風。
放眼望去,只見光幕之中,山川河流,平原城池,各種生靈應有盡有,好不繁華熱鬧。
更讓人驚奇的是,這片空間內的所有生靈,都散發著和煦的氣息,人與人,獸與獸,人與獸之間,絲毫殺戮也無。
而在這片空間的上方,赫然有著九個醒目的光團,散出柔和的光華,普照著大地萬物。
甚至於,許多正生活做飯之人,都是吃素,絲毫葷腥也不見。
只是,這一派祥和的情形下,怎麼看,都覺得有一絲不對,有一絲呆板。
「前輩的意思是,讓九鬼煉化這裡面的佛光。」
王墨面色有些難看,雖然早就猜到了北冥鯤所需九鬼要做的事情不簡單,但要以鬼身煉化佛光,絕對是找死的事情。
「不錯,我原本是想,借助你的鎮元塔,直接收了裡面的佛珠,但以你的修為,縱然是踏入道靈境,對抗那九靈念珠都恐怕力有不逮。
而我的本體,被九靈念珠牽制,佛光侵染下,分出了一道神念,形成了如化身般的存在。
若非現在我依舊掌控著本體,恐怕早已被聖佛域那幫老禿驢找上門來煉化了。」
北冥鯤恨聲道,面頰一陣抽搐,似是想及了當年的諸多不快。
「前輩,雖然我對佛修所知甚少,但看這佛光的強度,以你的修為都被侵染,九鬼進去了恐怕連渣都剩不下,何況是煉化佛光。」
王墨頭搖的跟撥楞鼓似的,開玩笑,幫忙歸幫忙,找死也不是這麼辦的啊。
「呵呵,小友莫急,我又豈會讓你的鬼寵送死,看你的樣子,似是對佛域有所瞭解,可知聖佛宗中,有一名羅剎護法。」
北冥鯤沒有因其拒絕而生氣,淡然一笑道。
「羅剎護法,我聽說過他,傳聞他乃是天鬼之身,被聖佛域大能收服,做了佛宗護法。」
王墨眉頭微皺,不知他提羅剎護法做什麼。
「嘿,你可知,這羅剎護法至今,存在了多久。」
北冥鯤嘿然冷笑,露出一抹不屑意味。
「多久,難道」
「不錯,百萬年前,聖佛域那幫禿驢,以我吞噬之能為由,說我殺戮太重,讓我皈依佛門,說白了還不是想要讓我做他們的走狗,供這幫禿驢驅使。
以我身份,豈能做這等事,一怒之下,便一路殺了出來。
當年,這羅剎護法就是圍攻我的佛門強者之一。」
北冥鯤面泛傲然,想及當年以一己之力,抗衡整個佛域強者,乃至周圍幾域與佛門交好的諸多強者,那是何等威風。
「百萬年,那豈不是說,這羅剎護法早已飛昇了。」
王墨微怔,但遂即面色微變,「不對,我聽聞,十萬年前,聖佛域諸強,曾滅殺了天陰冥域的諸多道靈鬼師,其中就有羅剎護法。」
「哼,莫說百萬年,就算再過百萬年,這所謂的羅剎護法,也休想飛昇仙界。」
北冥鯤冷哼一聲,似是有些感慨,又似是不屑,更多的是唏噓。
「怎麼可能,這羅剎護法乃是天鬼之身,得天獨厚,按說強到那等地步,應該早已飛昇才對。」
王墨有些失色道。
若真是如此的話,他座下血衣九鬼,恐怕必然也要面臨這個問題。
「天鬼得天獨厚是不錯,但世間大道萬千,相生相剋者不計其數,這佛道就是對鬼道的最大剋星之一。
那天鬼羅剎明面上使皈依了佛門,其實不過是被佛光感化侵染,重新將鬼識洗滌,只剩下對佛門的忠心而已。
其天地生成的慧根,早已被佛光侵蝕,縱然其可借助佛門香火念力,可保長生,但終其一生都無法再有突破。
可笑的是,此天鬼絲毫不知,每每有人對其言及,都會當場打殺,認為對方污蔑佛門,當真是可悲、可歎、可憐。」
北冥鯤唏噓不已,又似是有些後怕道。
「洗腦。」
聽完北冥鯤的話語,王墨腦海中莫名的閃過兩個字眼,心底便是一陣發寒,告誡自己,曰後若遇到佛門中人,必然敬而遠之。
但想及自己與佛門的些許瓜葛,又有些擔憂起來,畢竟當年因陰靈山冥之事,雙方之間算是結下了因果。
「小友,以你手中的九隻鬼寵而言,雖然那八隻確實有些特異,但唯有那頭天鬼,才是真正的主心骨。
不瞞你說,這聖佛域的一幫老禿驢,天天一副悲天憫人的慈悲樣,但看到好東西就會說是自己的,死命的想要佔為己有。
每每都打著行善積德的口號,其與幾大鬼蜮那絕對是死敵,若是你手中有天鬼的消息一經傳出,絕對會讓佛域聞風而動,找上門來。
到時候,就算你想躲,他們也有方法找上你,而且有一大堆的理由,讓你交出天鬼,說不定,連你也會一塊收了。」
北冥鯤老殲巨猾,單憑王墨面上的細微變化,便知道他心中多半所想。
「前輩莫要嚇唬小子,你說這些,與我那九鬼有什麼關係。」
王墨心智聰慧,豈會看不出他的意圖,苦笑道。
「嘿嘿,關鍵就在這裡了,我有方法,讓你那頭天鬼不,那九個小鬼,不受佛光侵染。」
北冥鯤嘿然一笑,莫測高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