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一道青光閃過,周圍一層層薄薄的青銀色霜壁不由自主的碎裂開來,幽暗昏沉的洞底深處,叮鈴鈴一陣作響,漆黑的幽芒閃爍,顯得無比詭異。
「嘶!」
甫一站定身形,王墨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面上竟是有些青白,哆嗦了一下向四周看去。
只見處處薄薄的青銀色霜壁,映射著他的身影,在他周圍,是一點點宛若黑色星光的冰渣掉落,使得他在霜壁之上的投影更為詭譎。
其望一眼,都覺有著無形之手,通過他的雙目,抓攝他的心神一般,令得他目眩神迷,險些迷失在其中。
甚至於,在看到這些霜壁的一瞬間,其心神之中猛然升騰起無邊無際的血海,仿似一股抑鬱之力,令得他想要衝殺一番。
看周圍這些青銀色霜壁,密密麻麻的情形,已然不知有多少,緊緊的將洞底盡數封閉,仿似進入了一處滿是鏡子的空間一般。
「破!」
收攝心神雙目微瞇間,王墨抖手甩出一張五階符篆,向地面貼去,雙手迅疾舞動,打出一道奇奧法訣,幻化出朦朧咒文落於其上。
嗡!
兩者甫一接觸,發出一聲如蚊蠅振翅般的響動,便見道道赤金色光華猛然大漲,向周圍擴散開來。
辟里啪啦!
在其照射間,在其周圍的霜壁陡然密佈裂紋,繼而卡嚓碎響不斷,盡數崩碎開來。
這裡的奇寒程度,令他都有扛不住的跡象,使得他不得不耗費一張珍貴的五階符篆來破除。
令王墨心下震驚的是,這一張五階符篆所化之力,竟然只是將周圍空間十數丈方圓密佈的霜壁破開,至於再遠處,卻僅僅是有些許裂縫,更遠處毫髮無損。
顯然,這些霜壁有著難以想像的防禦之力。
「竟然有影響心神的力量!」
王墨雙目微瞇,青金色光華暴漲間,在其頭頂之上灰色光華一閃,化作了一個淡淡的光源,將其週身護住,這才排除了那股令他心神搖曳的奇詭之力。
這地方的怪異,令得他如臨大敵,雖然比之天元宮空間遠遠不夠,但卻自有一股邪氣生成,畢竟是上界魔域大能所設。
「哼!」
緩緩閉上雙目,收攝心神,王墨悶哼一聲,發覺那些霜壁所形成的吸攝心神之力,雖然稍有減弱,但卻仍舊影響著他的心神,他清楚,這是此地陣勢,在他心神之中所造成的影響。
這等陣法,已然超出了下界所有,當真是厄羅魔師這等強者佈置,才能有如此威力,單單是這種威力,已然能夠嚇住不少化神修士了。
「雷雲鎖空!」
深吸口氣,收攝心神間,王墨雙手驀然舞動,青金色電弧辟啪作響間,化作一團人頭大小的雷球,驀然向上方急閃開來。
在上升到十數丈高下之時,翁然擴散,化作了一片雷網,向下方罩落,其散發的威勢,更是足以令得化神修士側面。
卡嚓轟!
雷雲落處,那霜壁縱然防禦力不弱,兩者甫一接觸,便即交融開來,繼而碎響不斷,宛若冰錐落地一般。
而王墨自身,更是身形晃動,化作數十道虛影,猛然間舉拳向周圍遠處的霜壁砸落。
這裡的情形實在詭異,容不得他不小心行事,若是因為這些霜壁有一絲存留,關鍵時刻影響了他的心神,到時可就是得不償失了。
縱然多花費些許力氣,消除了這些隱患,也是值得的。
出奇的,令王墨有些疑惑的是,這些防禦力不弱的霜壁,竟然再無其他威能,單單只是影響心神,花費了盞茶工夫,便即將洞窟中的所有霜壁盡數打碎開來。
這也就是他心志堅定,又有數件異寶護身,更兼之其本身乃是雷系修士,體內還有雷靈珠加持的蒼冥戟,這才能夠如此輕易的排除那些邪祟之力。
以這裡的詭異程度,換做其他化神,縱然是化神中期,只要心志稍有不堅,都有可能迷失其中,陷入殺戮之中,最後氣力耗盡而亡。
只見在其碎裂滑落間,顯露出空曠的洞底,一座高達數丈的祭壇,在其周圍盤踞著四頭猙獰無比的蛇形巨獸雕像,雖然一動不動,但卻給人一種,只要踏前一步,其便會甦醒過來一般。
在這四頭蛇獸的口中,赫然吞吐著一條粗大的鎖鏈,看情形,上面那正在與九鬼激鬥的人形魔物,正是被其所困。
放眼望去,在那祭壇頂端,絲毫物事也無,但王墨卻是沒有任何放鬆之意,小心翼翼的踏前幾步,繼而在祭壇周圍梭巡打量起來。
這四頭蛇獸看樣子,皆是同種搖首,皆是頭頂獨角,腹下雙爪,狠狠抓著祭壇,但其尾端,卻是插入地下岩石之中。
隱隱間可見,其週身黑色鱗紋中,正有一道道濃郁的靈光閃爍,不斷的匯聚於蛇口的鎖鏈之中。
更可見,祭壇上方,一道道漆黑如墨,但卻散發精芒的細小顆粒,不斷散落於祭壇之上消失不見,仿似於消融其中一般。
「虯蛟亂脈,毀煞碎身,只要將這四頭虯蛟打碎,沒有了它們吸攝地底與虛空中的魔靈之氣,那煞魔失去了力量來源,就好對付了!」
來回走了數圈,王墨仔細打量著祭壇,不時囈語幾聲。
這祭壇所在,便是地下一處極為廣博的靈脈所在之處,以四頭煉化而成的凶獸虯蛟,攪亂其靈脈走勢,進而牽引至祭壇之中,吸攝虛空中的怨煞之氣,化作魔靈之氣,供給上方那頭煞魔修煉之用。
從厄羅魔師處所得,雖然沒有簡單的解決之法,其只是給出了這裡的位置與所佈置的大陣,真正要想將之解決,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先試一試這祭壇的防禦程度!」
沒有找到下手的弱點,王墨面色沉凝間,雙目微瞇,單手向前一點。
呲啦一聲響動,便見一抹青金色電弧從其右手食指間一閃而出,化作流光利箭向祭壇激射而去。
噗嗤!
但見流光臨近祭壇數丈遠處之時,驀然湧現出一抹青黑色光幕,兩者甫一接觸,那能夠令得元嬰大圓滿修士都忌憚無比的電弧流光,竟是在光幕之上連一抹漣漪都沒有激起,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愧是上界絕頂強者!」
看到如此一幕,王墨瞳孔驟然一縮,震驚之意不由脫口而出。
在這麼多年的瞭解之中,王墨可是清楚的很,當年天魔域厄羅魔師率眾降臨,曾與慕雲靈域一眾大能做了一番比鬥。
雖然比鬥結果無人知曉,但從厄羅魔師一眾沒有帶下多少強大寶物而言,顯然是天魔域一方失利。
其中或許有他們原本沒有多麼重視一處地元域,亦或者只是當做了一場遊戲,但不得不說,厄羅魔師能夠憑借天風大陸本身所擁有的寶物,祭煉出這樣一方能夠影響天地規則的大陣,已然是了不得的手段。
「只能硬來了!」
略略感受了下,上方血衣九鬼與煞魔的爭鬥,王墨面色凝重,深吸口氣,張口間吐出一道青色流光。
只見光華大放,翁然震響間,化作丈許蒼冥戟,錚鳴響動間落在其手中,身形一晃的向其中一條虯蛟雕像撲去。
「斬!」
雙手緊握蒼冥戟,王墨目中精芒爆閃,宛若流光一般,激射而出,瞬息間臨近。
鏗鏘!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猛然響徹整個洞底,轟隆隆傳盪開來。
但見那虯蛟雕像周圍驀然湧動起一片黑色光幕,如之前一般,將蒼冥戟擋住,令得王墨面色微變,身形猛然倒崩了回來。
但其在半空中一個轉折,再度握住蒼冥戟,狠狠的刺下。
轟隆隆響動中,光幕之上閃爍出無數漣漪,但卻沒有絲毫破碎之意,令得王墨心下,也不由有了一絲無力。
這已然是他出盡了全力,還打不破這祭壇的防禦光幕,如此情形下去,少不得要耗費許多時日,才能一點點的將之磨開。
令王墨心情沉重的是,這祭壇顯然是與地下靈脈想通,縱然他有耐心耗下去,但也絕對耗不過一條靈脈。
要知道,他在消耗補充的同時,這祭壇也在抽取地下靈脈之中的靈氣自我補充,縱然他自身所藏豐富,也不可能比的上,讓厄羅魔師選中的此處靈脈。
亦或者說,以他現在的修為,要與這樣一條蘊含著磅礡靈氣的靈脈相鬥,實在是力有不逮。
在接連攻擊了大半個時辰之後,饒是氣力驚人的王墨,也不由無力的退往一旁,看著漸漸淡去,但並未消散的光幕,面色有些難看的盯著祭壇囈語:「莫非真要回去,聯合大陸所有化神修士一同前來不可?」
縱然其對厄羅魔師從未小看過分毫,但現在面對這祭壇之中散出的力量,僅僅是防禦光幕,都讓他束手無策。
在上方煞魔與血衣九鬼爭鬥的轟隆聲中,王墨面色有些陰鬱,目中神光變化不定,一時沒了主意。
輕歎口氣間,手腕一翻的取出一個玉瓶,倒出其中的靈丹,向口中放去。
這麼長時間不斷的攻擊,縱然是他,也不由感受到一絲疲累,但就在靈丹入口之際,其心神莫名一顫,翁然震響間,一股沒來由的寒意從心底升騰而起。
瞬息間,汗毛乍起,毫不猶豫的身形一晃,便要向旁邊躲去。
彭!
一聲悶響劃過,其身形宛若利箭一般沖飛而出。
噗嗤!
骨碌碌滾出老遠,王墨只覺眼前金星直冒,喉頭腥甜,張口間不由自主的吐出一道血箭,狠狠粗喘了幾口氣,看向其原本站立之處。
只見一道藍衣英偉身影驀然而立,令得王墨瞳孔驟然一縮,脫口驚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