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在嘲笑不屑之際,任誰都沒有發覺,他微微翹起的嘴角,所呈現的那一抹嗤鼻之意,
「哈哈,這只靈雀就歸老夫了,袁老兒你不會想跟老夫搶吧,」其中一名大臉圓腮身穿大紅長袍的胖大老者,在疾馳到火山口附近之際,微微轉首向身邊之人狂笑一聲道,
「哼,姓張的,這靈雀一看便是異種,怎能輕易相讓,」那瘦削如麻桿的老者,怪眼一翻,冷冷道,
聽兩者言語,卻是將火鳳當做了一種雀類妖獸,
而他們兩者,顯然是熟識之人,
「嘿嘿,老袁,只要你幫老夫將那小子牽制住,待老夫收取了這靈雀,事後定將奉上六顆三魂煉魔丹如何,」張姓老者,肥胖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道,
「三魂煉魔丹,不行,要十二顆才可,你要先給老夫六顆,」袁姓老者聞言,雙目之中登時閃過一抹熾烈的精芒,略一思索便將數目加了一半,
這三魂煉魔丹乃是三階上品丹,足以讓他省卻數十年苦工,顯然這張姓老者也是下了血本,
「好,一言為定,」張姓老者面頰一抽,但看向火鳳的目光之中卻是充滿了貪婪,毫不猶豫的反掌取出一方玉瓶扔給了袁姓老者,
他修煉的乃是火系功法,對於火屬性寶物感應能力自是異常敏銳,在火鳳出現的一剎那,便察覺到了她的不凡之處,
雖然那一絲波動異常微弱,但在他感應之中,卻是極為明顯,
在其心中,便篤定,這只巴掌大小的『靈雀』很有可能對他非常重要,不管如何都要搞到手,
「啪,」
袁姓老者一把將玉瓶抓在手中,小心的打開瓶塞查看一番,確認其內之物後,扭首看了一眼正不急不緩向火山靠近的王墨,略一猶疑下,週身遁光一閃便向王墨迎去,
而張姓老者則是週身赤芒大放,呼嘯聲中向火山中落去,面對那熾烈無比的岩漿卻是毫無懼色,皆是被其一身磅礡的魔氣攪動的向兩邊落去,
看著兩者旁若無人般商定著如何對付自己,王墨心下卻是不無感慨,這世道真是強者為尊,只要實力足夠,看上的便是自己的,看不慣的便可隨意打殺,
這也無怪乎修士如此,妖獸在修煉界之中,除卻一二階妖獸比較常見之外,三階四階妖獸根本不多見,
但凡能夠擁有與修為等同的等階妖獸,要麼實力非凡,要麼非富即貴,
只因這常見的一二階妖獸,皆可作為煉氣、築基修士的靈寵,但妖獸大多體型巨大攜帶異常不方便,而且異常難以捕捉,大多是被當場滅殺亦或者自爆而亡,
而三階妖獸,靈智已是初顯,又能夠變化自身大小,更是難以捕捉了,
兼之在修煉界之中很難找到這種等階的妖獸,大多是極北元魔海亦或者極南古隆山脈所出,要想萬里迢迢運到內陸售賣,又哪裡是如此容易的事情,
更遑論四階妖獸了,其靈智大開,普通四階妖獸更是可以幻化人形,一般修士根本就惹不起,更莫說要活捉了,
一般宗門之中的四階妖獸,只不過是與宗門簽訂了平等條約,接受宗門供奉,在其危險之際出手相助罷了,
目光掃過那沒入岩漿中肥胖老者,看著他那一身赤色光華,明白是對方功法察覺到火鳳的特異之處,才如此冒失的想要捕捉,
對於自己這結丹中期修士,卻是完全不放在眼裡,
但看兩者商量的情形,顯然兩人早已認識,縱然不是相熟,也必然打過幾番交道,
「嘿嘿,這位道友且住,待張兄收了那妖雀,沒有危險了再過去可好,」袁姓老者幾個閃身來到王墨近前,皮笑肉不笑道,
在其說話之際,似是威脅一般,一身結丹後期威壓猛然向王墨罩去,儼然一副不將其放在眼中的樣子,
雖然袁姓老者行為囂張,但卻是小心異常的鼓起魔氣罩,將週身護住,能修煉到如此境界,哪裡是善茬來著,雖然修為比王墨強了一籌,但能不爭鬥還是最好不過,
「你確定,」王墨身形一頓,淡淡瞟了他一眼道,
「呃……道友稍住就是,想來一會便可,大家都安全不是嗎,」雖然不知為何,被王墨這淡淡一眼看的心底直發毛,雖然不知他為何如此鎮定,但袁姓老者還是堅持道,只認為那是自己一時的錯覺罷了,
更何況,在其神識之中,王墨依舊是結丹中期,絲毫沒有變化,
想王墨修行至今,所滅殺之人多半都是比自身修為強橫者,一身煞氣不知多麼濃郁,只不過此時沒有展露罷了,
縱然魔域修士凶殘無比,但多半都是欺負一下弱者,哪裡能夠有王墨這樣的煞氣,
可惜的是,這煞氣在不動手之時,卻是完全無法看出,除非修為相差太大,
「好,」出乎老者意料的是,王墨依舊淡然一語,似是異常鎮定又似渾然不在乎,
「啊,嗚啊,」
就在袁姓老者心中詫異,王墨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寵獸被奪走之際,不遠處山口之中,驀地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嚎,
那撕心裂肺般的慘叫,宛如聲音的主人正在遭受慘絕人寰的酷刑一般,讓人聞之不由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怎麼回事,」饒是袁姓老者修為高深,也不由自主的身體一顫,滿眼皆是不解驚詫的轉首望去,因為他清楚的聽得,那是與他相熟的張姓老者的聲音,
在其心底深處,更是升起一抹疑惑,難道山口之中還有什麼厲害妖獸不成,
這也無怪乎他如此想法,在地沸之火噴發之際,難免有些難得一見的火系異獸,從地底之中衝出,
這一類異獸的實力,通常皆是強悍無匹,神通厲害的驚人,
在袁姓老者心中,從未想過之前那巴掌大小的靈雀,會有多麼驚人之處,
只不過是他與張姓老者打過些許交道,從其面色之上看出些許端倪,想要敲詐一筆罷了,
火鳳身上有王墨設下的隱息禁制,以他現在的神識修為,莫說是他,就算是元嬰初期修士,都要認真觀察才能發現端倪,
「轟,」
只見原本轟鳴不斷的火山口,其內猛然一股狂暴的氣流衝出,繼而從中躥出一道火焰,慘叫正是從其中發出,
「老張,」看到如此一幕,袁姓老者不由目瞪口呆,因為從那火焰之中,其神識清晰的看出,內裡竟然是之前要去捕捉靈雀的張姓老者,
但看其情形,只不過這火焰之中的慘叫,只是維持了簡短的幾個呼吸便失去了聲息,撲簌簌一陣輕響,似是有不少灰塵從其中散落,
那原本肥胖無比的張姓老者,結丹後期的老牌宗師,就這樣在幾個呼吸間被那團火焰化作了飛灰,
就在袁姓老者驚駭之間,突感一股熾烈的鋒銳氣息猛然向自身襲來,再顧不得其他之下身形陡然向後退去,
「你敢,」轉首間,只見王墨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赤金色長劍,散發出滾滾熾烈魔氣,向自身斬落,袁姓老者雙目之中閃過一抹慌亂,口中強自厲聲喝道,
但王墨卻是毫不猶豫的接連點指赤金劍,化作無數熾烈劍芒呼嘯斬下,對於這種人,他向來是毫不留情,
若非自身修為不弱,今日情形恐怕就是他被兩人逼迫,與他們所認為是自己靈寵的火鳳,解開兩者之間的神魂禁制,
弄到最後,說不定還會被兩人認為懦弱不堪,得寸進尺的索取更多寶物,
這兩人打的倒是好主意,恃強凌弱,可惜卻是找錯了對象,
雖然修煉界本就如此,但卻是有句老話,所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王墨便是要將此規則貫徹到底,
彭彭彭,
接連幾下重擊,直讓袁姓老者頭皮發麻,在其神識中,王墨依舊是結丹中期修為,可不知為何,這幾下斬擊下來,竟是讓他有種面對同階修士,甚至更強之人的感覺,
尤其是王墨甫一動手之際,其週身散發出的那若有若無的煞氣,簡直是令人心顫不已,寒意心底湧出,週身寒毛乍立,
就在袁姓老者想要反擊之時,其後背之處猛覺一股熾烈無比的氣息炙烤而來,其神識向後探去,只覺一陣刺痛傳出,腦海中滿是那赤紅色的火焰虛影,竟然是之前將張姓老者燒死的火焰撲到了他背後,
嗤嗤幾聲作響,轉瞬間便將其魔氣罩炙烤的破碎開來,
「怎麼可能,」袁姓老者心底的驚駭可想而知,感受著那股磅礡無比的熾烈,此時總算明白了張姓老者為何如此簡單百年隕落了,
但此時此刻,哪裡容得他想其他,抖手間祭出法寶就要反擊,但他錯不該的是,離著王墨如此之近,
「喝,」
就在袁姓老者體表魔氣罩破碎之際,王墨猛然一聲輕喝,右拳直直搗出,其上遍佈灰白色罡氣,裹挾著那股令人心悸的鋒銳之際轟然重擊其胸口,
噗嗤一聲輕響,只是短暫的兩個交鋒,袁姓老者只覺胸口之處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傳出,繼而體內似是傳出一陣辟啪作響,便兩眼一黑再也沒有了聲息,
只是其死不瞑目的失神雙目之中,似是劃過一抹明瞭之意,
看著他死去的神情,王墨手臂微微一陣,其屍身便化作了一團飛灰爆裂開來,其右手更是抓著一顆金丹反掌間便被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