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道友,此時沒有外人打擾,你我倒是可以好好交流一番了,」王墨左手食指與拇指摩挲著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並往前湊了幾步道,
「交流,什麼,你……你……」誰知其話音方落,孫銘雲神情先是一怔,繼而瞳孔驟然一縮,雙目睜的老大,右手指著王墨,仿似是受了什麼刺激一般,一時吶吶不能言,
最後更是神情略一猶豫,有些苦澀一般,面頰幾經掙扎仿似認命了一樣,緩緩閉上了雙目,有趣的是,其眼角竟然流下了兩滴淚痕,
看著他這幅活脫脫一副即將被蹂躪,卻無力掙扎的樣子,其面色變幻宛如一部精彩的人生戲曲一部,王墨神情也是一呆,繼而嘴角一陣不自然的抽搐,
以他現在的閱歷,自然看的出來對方這是什麼表情,
想及之前自己的言語跟舉動,確實容易引起他人誤會,但對方畢竟是男兒身,
若是有那種想法,光是想想那種場景,饒是王墨心性堅定異常嗎,胸腹之中頓時湧起一股極度的不適,險些將之前的烤肉與酒水吐出,
「啪,」好不容易將這些雜念排出腦海,王墨看著緊閉雙目睫毛不斷顫動,還掛著淚痕的孫銘雲,毫不猶豫的在其後腦勺上來了一巴掌,
「啊,」
久久沒有等到想像中不堪的一幕,卻是迎來了一巴掌,孫銘雲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個踉蹌,繼而穩定身形後一臉不解的看向王墨,
但待他看清王墨此時的面色之際,卻是不由激靈靈打了一個寒顫,這才趕忙站直了身體,
雖然挨了一巴掌,看似不尊重的舉動,卻是讓這位一向身居高位,身份尊貴的魔妖宗少宗主,此時心下大大的舒緩了一口氣,
「哼,孫道友不老實啊,當在下這麼好騙嗎,」陰沉著一張臉,王墨冷哼一聲,聲音冰寒道,
「這……王道友莫要誤會啊,在下句句屬實,哪裡敢有欺瞞之言,」孫銘雲神情一滯,訕訕道,
「看來孫道友是不打算配合了,也罷,,在下就自己來取,」見他一副死撐的樣子,王墨雙眼微瞇,寒聲道,並適時的放出一股煞氣,好讓對方明白自己並不是在開玩笑,
「呃……王道友息怒,我說,我說……」眼見王墨似是動了殺意,自己又瞞不下去,孫銘雲只覺呼吸都有所不順暢,渾身一個寒顫下,趕忙答道,
「哼,說吧,」王墨冷哼一聲道,
他相信姜振華只是單單為了一枚破障丹就追殺孫銘雲,但卻不相信孫銘雲的是,他為何會在這裡出現,
要知道,元魔海離這裡可是極為遙遠,孫銘雲就算不敵姜振華想要逃走,也要往元魔海方向逃竄才是,
「是這樣的,在下前段時間無意中得知了一處前輩秘府所在,想要前往探尋,」見王墨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孫銘雲知道對方不是善茬,終於收攝了心中那點小心思,哭喪著臉說了出來,
「拿出來吧,」王墨在旁聽著,微微頷首道,
「這就是那處洞府所在地圖,」眼見留不住,孫銘雲認命般的取出一枚略顯古樸一看就有些年頭的玉簡道,
「還有呢,」一把將玉簡抓在手中把玩,王墨雙眼微瞇道,
「這是令牌,不過那處所在頗為遙遠,我也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打算一探,」孫銘雲手一哆嗦,再度取出一枚暗金令牌,一股腦的將自己所知全數說了出來,
毫不客氣的一把將之攝入手中,王墨上下打量了孫銘雲一眼,確定對方沒有再藏私之後,這才探出神識向玉簡之中看去,
「孫道友,還請你將此事說清楚,這玉簡、令牌是從何處得來,」盞茶工夫後,王墨眉頭微蹙,這才退出神識,看向神色忐忑的孫銘雲道,
這玉簡之中的地圖雖然不大,明顯是一處較小的修煉所在,其內山勢走向雖然不多,但卻是極為清楚,
尤其是,其中所著重點出的幾處山脈,王墨似是隱隱有所熟悉一般,卻是由不得他不仔細詢問,
只不過,這玉簡內所記載的地圖極為簡略,只是說了在魔域極南所在,
對於孫銘雲敢憑借這麼一方玉簡地圖,便敢南下魔域尋找,王墨卻是極為佩服他的膽量,
「啊……這個……」聞言,孫銘雲略有些猶豫起來,這兩樣東西的來歷確實不怎麼光彩,對方若是魔修者也就罷了,但偏偏是修仙者,在他所知之中,修仙者多是頗為古板之人,雖然王墨沒有如他所知一般,對魔修者見到便是喊打喊殺,但難保不會對他怎樣,
「說吧,王某既然沒有殺你,自然不會為了其他事情殺你,」王墨眉頭微皺,繼而略有些不耐道,
「嘿嘿,在下自然知曉,以我跟王道友的交情,自然不是因為這個,我是在考慮如何跟道友說清楚嘛,」孫銘雲聞言,登時心下微鬆,語氣有些鬆緩下來,但看王墨不耐的神色,這才將自己所得之物的來歷一一講述了出來,
……
數月之後,在一處略顯繁華的修士城鎮之中,王墨化作一名中年修士,與血衣結伴,神情自若的走入一處商舖之中,
不多時,王墨便在一名身穿華麗長袍管事模樣的老者恭敬神態中,奕奕然走出商舖向另一處走去,
經過一個時辰左右的時間,王墨便將這座城中中多半的靈藥商舖全數逛了個遍,從中搜刮了不少靈藥,但卻沒有找到幾樣自己所需之物,
一座城池尋下來,沒有過多耽擱,沒多久便向下一處城鎮坊市而去,
從段元峰的儲物指環之中,王墨得了一樣讓他異常稱心的東西,那便是極品靈酒青陽烈,
用十二種寒屬性靈藥為主,一百零八種火屬性靈藥為輔,以秘術熬製,這種靈酒若是煉製一階靈酒,月許足以成效,
二階靈酒,則需年許,才可成酒,三階靈酒乃至要用八年才可,至於四階,則至少數十年之久,
此酒本質為雙屬性靈酒,更是水火兩種互相克制的屬性,自身便有一種熬煉肉身,打磨經脈的特效在其中,
只不過,所需靈藥雖然品種算不上珍惜,但想要找到高階藥材卻是有些難度,畢竟數量不少,
而王墨所要煉製的靈酒又是四階靈酒,單單是那一百零八種的四階靈藥,與十二種寒屬性靈藥,便足以讓他捉破頭,
要知道,縱然是身為元嬰聖者的段元峰,也不過在有生之年煉製了為數不多的三階靈酒而已,用的還是三階火屬性靈藥與四階寒屬性靈藥,
尋了數月之久,王墨只得了幾種四階靈藥,不得已下,只得退而求其次轉而準備起三階靈酒來,
不過,論起這功效老,卻是差了數倍不止,
從段元峰指環之中得到的青陽烈,對於肉身達到騰空境中期的王墨而言,雖然功效依舊不小,但卻並不是太過明顯,自然有些不滿意,
在一處荒涼的山洞之中,王墨端坐於大陣之中,身前擺放著數樣寶物,
在其身旁不遠處,火鳳正與青皮打鬧不已,血衣自顧自的面無表情坐著,
兩個貼有符篆的玉匣,一個小巧如巴掌大小的漆黑古樸銅鐘,
揮手間揭去其中一方玉匣上的符篆,啪嗒一聲脆響,那玉匣便自動被衝擊了開來,從其中驀然散發出一股淒寒森然的氣息,更是伴隨著一陣鬼哭狼嚎,
嗡的一聲震響,繼而從其中迅疾閃爍出一抹漆黑如墨的華光,猛地向上空飛去,
這個股氣息宛如從幽冥之中衝出一般,甫一出現,以王墨的修為都打了一個冷顫,
此物甫一出現,原本寂靜無聲的血衣豁然轉首,看向那黑色幽芒,
正在打鬧的火鳳直接衝著那黑芒嘰嘰喳喳一陣亂叫,似乎對其頗為忌憚一般,
而青皮,則只是看了一眼便失去了興趣,沒有火鳳的打擾,便自顧自的趴下,竟是閉眼打盹起來,
但就在其衝擊之際,彭的一聲撞擊在上方無形的光幕之上,濺射出大片的黑色光華與金絲漣漪,
眼見此物在大陣中疾馳亂竄,王墨雙目一瞇,雙手猛然舞動,揮攝出數十道真元,向那黑色光華激射而去,
詭異的是,那黑色光華竟似是有靈性一般,猛然間向旁邊一躲而去,
「哼,」
王墨眉頭微皺,心神微動下,身形陡然消失在遠處,直直向那黑芒撲去,並不時打出一道道禁制,將其所有退路封住,
這黑芒之中的寶物雖然等級不低威能不凡,但終究只是無主之物,不多時便被王墨收攝入手中,
但縱然是被其抓住,依舊是散發出漆黑的森然幽芒,不時閃過陣陣威壓,似是不甘心一般,
「不愧是上品真寶,靈性果然充足,」看著手中兀自掙扎不已,只有一尺來長的黑色小幡,感受著手掌之中傳來的抗拒之力,王墨不由讚歎道,
轉首看了眼似乎被這黑色小幡吸引的血衣,目光微轉下,便即向其扔去,
「謝……主人,」破天荒的,血衣竟然開口說話,雖然依舊刺耳無比,但卻出人意料,
話音未落之際,血衣身形晃動,直撲向黑色小幡,繼而張口向其中扔去,咕咚一聲便吞入腹中,
「吼,」
繼而似是受到莫大的刺激一般,血衣週身猛然血芒大放,身形更是不由自主的膨脹,瞬息間化作了丈許高的天鬼模樣,仰首狂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