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追了本少宗這麼多年。你當真要不死不休不成。」
天際之上傳來一陣轟鳴。磅礡的威壓衝擊的雲層一陣翻湧。一道墨綠遁光在前。一道暗紅色遁光在後。互相追逐而過。
「桀桀。不死不休。你以為有這資格不成。本來可以饒你不死。但你讓本宗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本宗決定要將你抽魂煉魄。才可消本宗心底之怒。」
兩者之間一追一逃。一憤怒一不屑。仔細看去竟是兩名樣貌頗為年輕的修士。
「混蛋。本少宗乃是魔妖宗少宗主。你如此追殺於我。當真不怕宗門追殺不成。」那墨綠遁光之中再度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顯的異常暴躁。
「嘿嘿嘿。什麼魔妖宗。妖魔宗的。本宗被血魔宗追殺至今都未曾有事。更遑論你這魔域極北的魔妖宗了。乖乖受死吧。」那暗紅色遁光猛然一個加速。瞬及拉近了兩者距離。
「混蛋。」那墨綠遁光中的修士。似乎一直身居高位。縱然是怒罵出聲之際。也是有著一副優越感。
但此時情形卻顯然不同。一副被追殺至死的模樣。
那暗紅色遁光之中。驀地激射出一抹刺目的血色光華。向墨綠色遁光擊打而去。
隱約中可見。那血色光華中一根如骨頭般的手杖。散發著陰寒煞氣。呼嘯聲宛如鬼哭狼嚎一般。
眼見這威勢不同凡響的法寶即將碰觸到墨綠色遁光。其內猛地鼓脹出一團金色光華。但卻如搖搖欲墜一般。
彭的一聲巨響劃過。瞬息間兩者相交。磅礡的魔氣噴湧之中光華四濺。
但其內卻也存有一陣細碎的卡嚓響動。顯然是那金色光華破碎開來。
「桀桀。受死吧。」眼見其護身寶物被毀。暗紅色遁光之中傳出一陣怪笑。那骨杖法寶再度擊落。
「混蛋。」
轟鳴陣陣中。仿似排山倒海一般的戾氣威壓而下。那墨綠色遁光中之人。在如此情形下。被接連重擊幾次。已然是無法抵擋多久。繼而遁光一斂下。向下方一處山脈之中落去。
……
在魔域東南方的一處山脈中。寂靜的山脈邊緣。陽光緩緩變淡之際。一堆篝火旁。正端坐著一名中年男子。聚精會神的手持著長達一丈左右的木棍。亦或者可以說是樹幹。其上正架著一塊碩大的烤肉。
油滴落入不斷飄舞的火苗之中。發出陣陣滋滋聲。捲起濃郁的肉香。
中年男子不時揮灑出一撮細碎的粉末。均勻的覆蓋在烤肉之上。並在其上割除一道道深深的溝槽。可以使得烤肉均勻受熱。
在其身旁。一隻尺長的青色小狗。略帶紅色的雙目。正死死盯著烤肉。長長的舌頭下方地面已是被其涎水沾濕了一片都不自覺。
在這小狗的腦袋頂端。則趴臥著一隻火紅色的麻雀。正酣然入睡。
一名十一二歲的俊逸少年。好似對烤肉絲毫不感興趣一般。面無表情的端坐在不遠處。
這正是從凌風城一路趕來的王墨一行。在這野外之中。滿足一下口腹之慾。
「成了。」
盞茶工夫後。看著通體焦脆。油脂乾裂的烤肉。王墨嘴角微微翹起。
其身旁的青皮。早已迫不及待的嗚嗚叫了起來。
王墨隨手揮出一道真元取下一塊烤肉。其餘全部丟給了青皮。另取出了一罈酒水扔了過去。
而在此時。原本正在酣睡的火鳳。似是聞到酒香一般。撲稜稜一下便一頭紮破了泥封。撲進了酒罈之中。急的青皮在旁齜牙咧嘴可就是不敢上前。
這些年來的相處。青皮沒少吃火鳳本命真火的苦頭。每次都是被燒的灰頭土臉。一來二去對於火鳳搶酒的行為也就不再敢阻撓。
王墨似是對此早有所料一般。再度扔出了一罈酒給青皮。
對於兩小的搶鬧。他早已習慣。好在火鳳很少耍賴。只是每次都想搶個頭先。對於第二罈酒很少再去爭搶。
招呼好了兩小。王墨這才自顧自的取出酒水。自顧自的吃喝起來。其眉宇間卻是透露著一股思索之色。
「魔雲煞體訣。引煞入體。集煞氣大成。可煉週身筋肉。乃至煞氣無所不在。自可比擬真寶。」
隨意的灌了幾口酒。王墨目光一陣變幻:「引煞入體。倒是好想法。可惜的是只能在筋肉之中凝聚。無法如五行煉體真罡一般融入到經脈之中如同真元一般流轉。若是如此的話。端的是一部厲害無比的煉體法訣。」
外人只知凌天鷹與陸蠻山爭鬥數百年。卻是不知兩者緣何爭鬥。究其原因便是這部《魔雲煞體訣》。
此乃一部四階煉體功訣。說起來也足以比擬一般的頂級法訣。修習大成者不僅可以增加壽元。戰力更是倍增。要知道壽元一說不僅是以修為定論。肉身強度也足以改變許多。
這也是為何許多老怪物在多年修為不得突破之際。費時費力的修煉肉身。而在超出壽數之後還存活。除卻為數不多的能夠增加壽元的珍寶之外。便是修煉煉體功訣了。
而這部功訣的等階之高。恐怕在修煉界之中也是少有的。兩人自然不想對外傳揚自己手中握有如此重寶。
只是兩者在爭奪中凌天鷹奪了下半部卻是無法修煉。本來修為稍弱的陸蠻山卻是憑借煉體功訣後來居上。誰也不肯相讓之下。一來二去兩人便成了生死仇敵。
可惜。縱然此訣珍貴無比。對於王墨而言。最多起到一點借鑒之用罷了。
吃飽喝足。王墨收回思緒。轉首看向一旁面無表情的血衣。面露感慨之色:「當年你要行那奪舍之事。卻不想最終落得身形俱滅。身化天鬼。也是時候讓你重歸元嬰之境了。」
之前冒險算計段元峰這等元嬰強者。王墨所為便是血衣天鬼進階。
天鬼不同於生靈。雖然有著簡單的靈識。卻只是充斥著吞噬與殺戮。相對而言雖然比生靈進階容易許多。但在其步入元嬰亦或者四階之列時。其天劫比之生靈的天劫絕對要來的強悍。
王墨甚至一度認為。若是天鬼此番進階成功。其天劫比之自己恐怕都不會弱多少。
當然。這些都是王墨自己的臆測。此番是否能夠成功進階。還要看他準備的充分與否。
「嗚嗚。」
青皮一陣嗚咽傳來。似是在提醒著什麼。
「嗯。」
驀地。王墨眉頭蹙起。暗責自己大意。轉首看向天際。
只見此時兩道威勢不弱的遁光正向山旁落下。一抹墨綠一抹暗紅。神識隱晦的掃過。赫然是一名結丹後期與一名結丹大圓滿的修士。已然來到其上空不遠處。
王墨在思考問題之下去。其警覺也是放到了最低。
待神識看清來人之際。王墨雙目微瞇。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抹玩味與森然並重的笑意。這兩者竟然都是他的熟人。
……
同一時間。在一處灰色雲霧繚繞的山谷之中。一座富麗堂皇的洞府隱藏其內。正有數名修士圍坐一團。似是在商議著什麼。
這一眾人。正是當年潛入魔域搗亂天魔淵的一眾天雲州修仙者。
「諸位道友。近日恢復的如何。」其中一名銀髮老者面露微笑。神情淡然的看向眾人道。
「我等還要謝過林聖者了。若非林聖者尋了這麼一處隱秘所在。恐怕我等還要四處奔波。」
「是啊。想不到林聖者對魔域之中也如此熟悉。難怪此行會由林聖者主持。」
「那是。林聖者可是要突破元嬰大圓滿之人。所見所學自是淵博。不是我等可比。」
「呵呵。諸位道友客氣了。我等此行也算圓滿結束。也該早日上路了。」那銀髮老者目光掃過眾人。雖然被眾人如此追捧。但面色之上卻是異常淡然。看不出絲毫倨傲之色。
「也是該上路了。雖然此地臨近我天雲州。但我等還是在魔域之中。盡早回歸的好。」其中一名中年修士略帶憂色道。
「老馮。我看你越活越回去了。此地離我天雲州不過十數日路程。對我等而言直接衝過去都不會有何損失。更何況魔修者對於我等蹤跡根本不清楚。我等有的是時間在此收集些許特殊寶物。」一壯碩大漢。與那中年似是頗為相熟。話語間有些肆無忌憚道。
「霍兄此言不錯。馮道友恐怕是多慮了。以林聖者一身神通。加上我等諸位道友相輔。就算是元嬰大圓滿聖者也有一拼之力。在這天雲州邊境。哪裡會有如此強橫的勢力。」另一人神態自若的符合道。
「是啊。馮道友多慮了。」
「霍道友所言極是。我等何不趁此機會。在魔域之中尋些特殊寶物。就算我等用不到。也可回去賜給後生晚輩。」
一時間幾人神色頗為意動。雖然同處一方大陸。但各地域許多寶物卻是出產不同。甚至有些特殊寶物只有很少的地方才會出產。
在修煉界中。功法何止萬千。所用寶物自是各有不同。修士除卻一生期望修為有所精進獲得更多壽元之外。更多的便是在各地尋找寶物所用了。
他們這一行。若非自身修為到了瓶頸。就算是苦修都恐怕無法增長修為。恐怕他們還不願意冒此大險潛入魔域。
而他們此行。也算是歷代潛入魔域之中修士少數得以安全回歸的修士。當然他們也要真正的回歸天雲州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