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沒有多麼劇烈的響動,只有這一聲輕響,袁金橋的屍體瞬息四分五裂開來,殘碎的屍塊被狂暴的元氣波動化作無數碎片向周圍四散,
「嗯,」王墨目光陡然一凝,因為在他印象裡,對方的元嬰絕對不會這麼容易被滅,
「彭,」
就在此時,一聲猛烈的撞擊傳來,
轉首望去,只見在光幕的另一端,一個黑黃色尺長的晶瑩小人,正一手抓著指環,一臉怨毒的望著自己,只不過神情卻是極其萎靡,更有一絲絲暗紅絲線在其內纏繞,
其模樣正是與死去的袁金橋一摸一樣,正是其元嬰,
這封金五獄陣,連當初那元嬰大圓滿的魔道巨孽都能夠困住,哪裡是他一個元嬰初期的小小元嬰能夠遁出的,
若是如此簡單就能遁出,那這封金五獄陣,也不會在當年成為靈虛宗威震魔道宗門的利器了,
「走,」
沒有絲毫猶豫,心神微動下,血魂傀與血衣瞬息跟隨著他向光幕一端躥去,
辛啟虎神情一愣,繼而面色大變,也是跟著疾馳而去,
這袁金橋肉身被毀,元嬰又被困在陣法之中不得脫,自稱必死之下,絕對會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
而在陣法之中,也就只有他們了,
就在王墨前衝之際,太陽穴處猛的一陣凸凸直跳,那是遇到極度危險的預兆,
想也不想,蒼冥戟猛然前探,其上青金色真元爆閃,轟鳴一聲便被王墨一把給投擲了出去,而其身形則是急速後退,
就在此時,蒼冥戟的正前方出現一股奇異的波動,繼而便見從虛空之中閃現出一個晶瑩小人,正是袁金橋的元嬰,
許是剛剛瞬移出現,精神還處於混沌之中,沒有發覺眼前情形,待得其清醒之際,看到正疾刺而來只有不足尺許距離的戰戟之時,頓時神情一愣,繼而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
「啊,」
如鬼嬰厲嘯一般刺耳,令人聞之不由膽寒,
但此時躲閃已然來不及,就算是要瞬移,以他此時的狀態,接連兩次瞬移已然到了極限,
按照其所想,正是要自爆來拉眾人墊背,
「噗,」
一聲輕響穿過,蒼冥戟刃直接將之穿了個透心涼,其上蘊含的雷系真元,直接將之心神震顫,
正後退中的王墨,雙眼一瞇,心神微動下,戰戟迅疾帶著元嬰疾飛而來,
而他自身,則是腳下一點,再度前衝,右手猛地前探,其上金色流光辟啪作響,身體讓過蒼冥戟,轟然一聲便即拍了元嬰頭顱之上,
「啪,」
猶如一個巴掌拍響一般,黑黃色的元嬰頓時被拍擊的四分五裂,化作無數流光向周圍爆射開來,
至此,袁金橋這位元嬰聖者,才算是真正隕落,也是第一個被王墨真正斬殺的元嬰修士,縱然使用了諸多手段,陣困、群毆可謂手段盡出,但終究是勝了,
望著那些元嬰碎片,王墨目光微閃,左手驀地翻轉,一個碩大的玄色寶瓶瞬息出現,右手迅疾掐訣,揮出一道真元巨掌,猛地向那些碎片攝取,
而在此時,血衣已然化作血色歷芒衝向了那些碎片,張開大口毫不客氣的吞噬起來,
血魂傀也不甘示弱,週身爆出無數黑芒,席捲向碎片,瞬及一帶,便收入軀幹之中,
這兩者完全就是出於本能驅使,對於這些含有大量元氣的東西有著與生俱來的貪婪,
兩者的舉動,自然落在王墨的感應之中,但卻沒有阻止,
在此戰之中,兩者可謂出了大力,縱然只是他的傀儡,那也要有人性對待,
不能光要馬兒跑,卻連根草都不捨得給,
而在遠處的辛啟虎,卻是看的目瞪口呆,強大的元嬰聖者就這樣被他們拚死了,
而且連元嬰都沒有逃出去,還是身形俱滅的那種,
此時的辛啟虎,恍如雲裡霧裡一般,至此還有些不相信,
「啪,」
驀地,伸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感受著臉頰上傳來的火辣疼痛,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而那威脅到整個家族生存,逼得自己好兄弟自爆的元嬰聖者,是真的隕落了,
就在此時,王墨將最後的元嬰碎片收集完畢,隨手摸出幾張玉符將瓶口封住,左手翻轉間將之收入指環之中,
血衣與血魂傀,兩者猩紅的眸子,四道滲人的血芒直直盯著王墨空空如也的左手,卻不敢有絲毫異動,
「吭,」
驀地,王墨狠狠的喘息了幾口粗氣,連帶著噴出幾絲血霧,眼前更是一陣陣發黑,
之前的鬥法雖然簡短,但卻無不充斥著極度的緊張感,這稍微放鬆下來,頓時一股眩暈感傳來,眼前也是陣陣發黑,
噗通一聲,不由自主的坐倒在地,狠狠的平復了下體內氣息,這才清醒過來,
心神微動,將蒼冥戟收回,張口間吞入腹中,
這蒼冥戟乃是他的本命法寶,必須要長期用本命丹火孕育,才可以持續增加它的威力,
「辛道友,是不是該將千炎火靈果交給在下了,」看著神情有些呆滯的辛啟虎,王墨淡淡道,
「啊哦……呃,」辛啟虎聞言登時驚醒,但瞬及向手掌之上望去,此時那裡正空空如也,不由面露苦澀道:「王道友見諒,此時卻是不在身邊,」
王墨雙眉一揚,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便取出靈石恢復起來,
此時他體內可謂油盡燈枯,之前還憑著一股毅力堅持,但若是再不修煉恢復的話,恐怕就要支持不下去了,
眼看王墨坐地修煉,其身邊兩個不似人類的怪物,辛啟虎很清楚對方的身份,從之前的那一句之中,也看出王墨對自己沒有殺意,
「呼,」
長出了口氣下,噗通一聲坐倒在地,身體之上一陣疲乏席捲而來,識海中更是一陣陣鑽心的疼痛,
這是服用增長修為丹藥的後遺症,而且此時經歷大戰,已然是油盡燈枯,比之王墨還要來的虛弱不堪,
但他手上的指環早已交給了女兒帶走,卻是連恢復的丹藥也沒有,只能眼巴巴的看向王墨,卻又不敢出言打擾,
許是察覺到他的注視,王墨緩緩睜開雙目,上下一番打量,這才發現對方的窘態,也不多言,反掌間取出數個玉瓶扔了過去,
接著便握著靈石恢復起來,縱然體內極度匱乏,但王墨依舊沒有選擇用丹藥恢復,除非是緊急情況下,他才會選擇服用丹藥,
這也是他一貫的習性,一向認為丹藥對於修煉沒有多大好處,只會增加自身的惰性,
辛啟虎一把抓過藥瓶,感激的看了王墨一眼,見他默不作聲的修煉,也就沒有出言,這才打開藥瓶看也不看的倒入口中,運起功法修煉起來,
以他此時的狀態,實在不會去想王墨會不會殺他滅口的事情,實在沒有必要,
……
時光荏苒,此時已然過去了半年之久,
當日拒絕了辛啟虎邀請同探密藏的邀請,王墨帶著血衣,隨意尋了一處密地,將修為完全穩固在結丹中期,這才一路向東南而去,
對於那什麼密藏,王墨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縱然寶多不壓身,但以他現在的身家足以讓任何元嬰修士眼紅,甚至是化神修士都會生出一絲貪婪,
一路幻化身形,隱藏身份,打聽著沿路的訊息,王墨心中漸漸有了一份期待,
因為他所走的方向,按照這些年來在魔域之中刻意收集的地圖,加上湯鎮業所藏的地圖,還有他在天火州數十年的經歷,他終於確定了當年自己走出的地方,
正是那處被逼之下遠走他鄉的大夏修煉界,而且根據血衣被葉重陽所制的短暫記憶中,更王墨確信那處所在的方位,
只不過,按照他現在的腳程,縱然是全力趕路,也是需要數年之久,才可以達到,以此足可見這方大陸的廣袤無垠,
縱然是一路小心翼翼,但仍舊不時遇到成群結隊的修士打劫,不得已下,王墨只得走走停停,一來二去行程便耽擱了下來,
而且一路之上還要照顧火鳳這惹禍精,不管王墨如何凶她,每次在遇到感興趣的時候都會飛撲上前,
招惹出一大堆的麻煩不說,還要讓王墨收拾殘局,縱然是威脅她將之封印在戒指中,也無濟於事,
久而久之,火鳳的靈智已然有了大開的樣子,對於諸多王墨的威脅手段,已然不再在意,
好在以王墨現在的修為,加上血衣不時充當他的師傅,兩者配合下,結丹大圓滿修士,還是很少有人敢於招惹,
有了血衣這一血道凶魔的身份,王墨也不再像之前一般藏頭露尾,只要幻化了身形,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行走於魔域中的各大城鎮之中,
「嗖,」
一道轟鳴氣爆劃破長空,驚得下方一眾修士趕忙仰首望去,卻只看到一道血色光華瞬息遠去,不多時便消失在天際,
看著那只有雲彩的天際,一眾修士面露艷羨、嫉妒、不甘,各種表情不一而足,
但最終卻是,都化作了一抹歎息,繼續手頭上的事情,
此時,王墨與血衣正站立在一葉扁舟之上,
此舟整體青翠晶瑩如玉,祭出之時雖然只有兩丈大小,但其速度卻是極為驚人,
本來這玉舟名叫倚翠舟,是從袁金橋的儲物指環之中發現的,但王墨嫌踏名字太過秀氣,便改作了青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