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眨眼的工夫,那人血肉便被黑霧捲起,噗嗤幾聲響動便化作了飛灰,
「混賬啊,你們這群蠢豬要你們何用,」黑霧一陣急促的翻湧,登時發出一陣如幽冥地獄吹起的陰煞寒風一般刮過大殿,
龐大威壓瞬息暴漲,衝擊的那數十名修士接連噴吐鮮血,眼中恐懼之色顯露無疑,
「死吧,」黑霧怒喝一聲,便見其中噴射出數十道黑芒,準確的將眾人全部卷中,
「饒命,」
「大長老饒命啊,」
「饒……」
一時間大殿之中哀求之聲頓起,那些修士渾身顫抖不已,死命掙扎起來,縱然對那黑霧中的大長老恐懼不已,但面對生死攸關之際,也不得不拚命反抗,
「大長老暫且住手,」
驀地,大殿之中響起一道飄忽不定的聲音,此音甫一出現,便使得那要緊緊勒下的黑芒一頓,
「宗主你這是何意,」黑霧中的大長老聲音不善道,
「凌長老之事,本座也是惋惜不已,但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凌長老的所在,這些弟子便罰他們去斷魂崖思過吧,」那聲音的主人渾不在意,直接下了定論道,
「哼,我兒神魂已經淡化無比,經不起任何術法,如何能找到他的所在,」那大長老冷哼一聲道,
但看地上那燈塔中閃爍的黑芒,顯然是情況極其不妙,不是被人打的重傷垂死,就是抽取了神魂祭煉,
這種情況,很明顯就是針對牽魂燈而來,只要不是直接滅殺,將之重傷垂死之身拋卻,足以讓牽魂燈失效,
「大長老莫急,本座與天魔宗長老羅峰有舊,知他那裡有一段養魂木,討來溫養凌宇鋒長老的魂引,想必足夠讓它恢復到支持秘術了,」那聲音再度響起道,
「養魂木,竟然是此寶,那本聖要付出什麼來換取這養魂木,」那大長老似乎吃了一驚,繼而問道,
縱然身屬一門,但看兩人言語,便知道並沒有表面那麼和諧,他很清楚不付出點代價是不可能得到手的,畢竟對方不是與自己有交情,
「大長老這話就見外了,你我同屬一門,此番凌宇鋒長老遇害,本座心中亦是想要為其報仇,這是本座傳音玉簡,只要大長老持此物前往交予季羅峰,他自然會將養魂木交給你,」那聲音甫一落下,便見一道白光飛入大殿,
黑霧一陣翻湧,便將之攝入其中:「多謝宗主考慮的如此周詳了,」
聲音淡淡傳出,其中謝意有幾分就不得而知了,
而那道虛無縹緲的聲音,卻是沒有再響起,
「滾吧,斷魂崖面壁一甲子,若是讓老夫知道你們膽敢私自下山,後果你們狠清楚,」黑霧翻湧之中,那數十道黑芒一甩,便將那些人全部扔出了大殿之外,
頓時響起一陣慘叫,但那些人爬將起來之後,忙不迭的磕頭拜謝:「多謝大長老恕罪,」
隨著眾人離去,大殿之中卻沒有安靜下來,不時吹蕩起陣陣陰寒鬼泣,顯得森然詭異,
驀地,黑霧之中傳出一道奇異波動,不知散出多遠,
盞茶工夫後,一道黑芒射入大殿之中,遁光一斂,露出一名尖嘴猴腮的老者身形,觀其一身氣息,赫然是一名元嬰初期修士,
「子由見過大長老,」老者甫一現身,便即向黑霧俯身一禮,
「陸長老,本聖記得當年琅琊密境開啟之時,你曾見過天魔宗羅峰長老,此番你替本聖走一趟天魔宗,見一見他取回養魂木,本聖修煉秘法不能離開宗門,你要快去快回,這是信物你且收好,」黑霧之中傳出聲音詳細吩咐一番,接著便向老者射出一道白芒,正是那玉簡,
「天魔宗,子由記下了,」陸子由眉頭微皺,俯身一禮,便即向大殿外馳去,
待陸子由走後,黑霧一陣翻湧,竟是直接沒入那座位下方消失不見,獨留空寂的大殿之中陰風呼嘯而過,
……
數月之後,在離血魂宗數萬里之外的東北方一處大山之中,王墨緩緩睜開雙目吐出一口濁氣,向四周掃視開來,
看其面色,縱然依舊蒼白無比,但卻比當日那情形好了不知多少倍,
揮手間將周邊陣法禁制撤去,王墨緩緩起身向洞外走去,
嘩啦啦,一陣流水聲傳來,在山洞不遠處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水波粼粼中,不時傳來陣陣戲水嬌笑,
王墨目光一閃,便要轉身回山洞之中
「咯咯,小弟弟,怎麼要偷看姐姐洗澡嗎,「不待王墨轉身,遠處便傳來古月影的調笑聲,
聲音入耳,原本要轉身的王墨,鬼使神差般向聲音傳來處走去,
距離很近,只有幾十米的樣子,縱然他只是踱步也只用了十數息而已,
來到近前,望著在水中嬉鬧不已裸露著雪白小腿的兩女,王墨目光平靜徑直走入溪水之中,
不管氣候如何,山中的溪水總是冰涼無比,冷水沒過腳面,繼而沒過腳踝,再是小腿,直到溪水堪堪沒過膝蓋之時,王墨才停止不前,
仰首望去,太陽光直射下來,雖然眼中沒有任何不適,但王墨仍舊不由自主的瞇了瞇眼,這一刻內心竟是出奇的平靜,
「蓮兒,我們走,臭男人竟然想跟我們一塊洗澡,」古月影斜睨了他一眼,便一把將付紅蓮從水中拉出,向岸上行去,
付紅蓮被其毫無遮攔的話語說的俏臉一紅,略一猶豫的看了王墨一眼,便任由古月影拉上了岸,
而在溪水中剛剛陷入一種微妙感覺的王墨,那調笑的聲音入耳,不由讓他身形一個踉蹌險些跌入水中,
「咯咯,」
兩女在岸上看到他這幅模樣,頓時忍不住的嬌笑起來,在這明媚的陽光下,說不出清麗動人,渾然沒有兩女在魔域之中闖下的威名模樣,
一時間,王墨也是被這幅美景給吸引,有了那麼一剎那的失神,但瞬及便反應過來,
而在岸上,一直神識盯著他的古月影,黛眉不由微微蹙起,暗道失去了一次好機會,
「這段時日多謝前輩照拂,晚輩還有要事在身,卻是不能相陪了,」來到岸邊,王墨整理了下心緒,向古月影一臉正色道,
「別呀,小弟弟,咱們這不是相處的好好的嘛,幹嘛要走呀,要不要蓮兒好好陪你逛逛,瞧這裡山清水秀,景色多美啊,」古月影面色一變,瞬及反應過來,一臉嬌笑,順帶著拉了一把自己疼愛的徒弟,
在這幾個月相處之中,古月影早已從付紅蓮那裡瞭解到當年的情形,雖然兩人這些年一直躲藏,但也不時聽到一些有關王墨的傳聞,
眼前這相貌普通的男子,可是一個真正的移動寶庫呢,她怎麼可能放對方輕易離去,
若非王墨時不時拿出那截控制血魂傀的玉玨,她早已出手將之拿下,哪裡會容對方如此要挾自己,
付紅蓮本就想著心事,冷不丁被她這一把拉的一個踉蹌,待聽清她的言語之後,一張俏臉頓時羞紅不已,
「不了,男女多有不便,晚輩就此告辭,」王墨面無表情的拒絕,拱手一禮,便要離去,
這數月以來,古月影變著法的套他的話,很明顯對方已經知道他是誰,
當日若不是無法,被其說中軟肋,權衡之下王墨才答應與對方一同隱藏行跡,
「哼,小弟弟真是個絕情人呢,可憐姐姐我這苦命的孩兒了,」古月影冷哼一聲,身形一晃便將之去路擋住,繼而嘴上沒個把關的想到什麼說什麼,
「師父,」付紅蓮在旁聽的真切,趕忙一扯她的衣袖,
「啊,」古月影看著徒弟的面色,才想及之前自己的語病,饒是她一向不怎麼在意,也不由鬧了個大紅臉,訕訕的撇過頭去,
「前輩有什麼話就說吧,晚輩洗耳恭聽就是,」王墨眉頭微微皺起,不想再與對方糾纏,直接開門見山道,
正如古月影所言,他雖然用血魂傀自爆震懾對方,但自身不到絕境他是不會這樣做的,畢竟沒有人想死,他王墨也是同樣如此,
「小弟弟真是個爽快人,姐姐果然沒有看錯你,」古月影嬌滴滴一聲,繼而一臉正色道:「既然小弟弟把話挑明了,姐姐就直說,把五階靈草、大魔尊所圖之物、摩羅宗那五個玉匣交給姐姐,其餘的老娘就不要了,」
付紅蓮在旁聞言他要走先是美眸一暗,再聞聽師父所要的東西,頓時有些慌了神,但看這幾個月的相處之中,王墨絕不是容易妥協之人,兩人很可能再次鬧僵,
果然,王墨眉頭緩緩防松,但左手卻緩緩抬起,扶在右胸傷口之處,刺啦一聲響動將那裡的衣衫拉開,露出一抹赤紅色的傷疤,傷口中心處赫然露出一截玉玨,正是那枚玉指,
王墨也不說話,只是定定看著古月影,其眼中傳遞的無形之意卻是很明顯,要想拿寶物,就用命來換,對方獅子大開口擺明了是想吃定他,
「呃……」古月影神情一愣,她也知道自己要求太高,本來就沒想著王墨會答應,只是想要看王墨如何討價還價,哪成想他如此爆裂,再度就將那玉指取出,大有一言不合就來個同歸於盡的意思,
付紅蓮在旁看的真切,心下暗道果然如此,一時卻是不好說什麼,
三人之間沉默下來,氣氛略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