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琅琊密境之中湧入的諸多築基修士之間,已經上演了無數殺戮。
雖然這密境之中存在著諸多寶物,但更多的卻是歷年來進入這裡的修士,所遺留的枯骨而已。
在密境東部,往西不數萬里內便是一望無際的血沙,就像洪荒異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般猙獰,陰森而恐怖。
影影綽綽間從東面疾馳而來十數道人影,其速度異常快捷,不多時便進入血色沙漠之中。
「向道友,那處所在應該不遠了吧?」一名老者臉上沉凝的望著遠處,向身旁之人問道。
「嗯,離此還有千里左右,以我們現在的腳程,三個時辰足以!」那中年男子微微頷首道。
其餘之人聞言,面色略顯興奮。
但有一名男子略顯憂色道:「向大哥,這裡可是血沙蟲出沒的地方,這種妖蟲可是難纏的緊,我們還是小心點為妙!」
「呵呵,劉兄弟不要擔心,我們十數名築基後期與假丹修士,足以應對了!」向姓中年渾不在意道。
「這……」劉姓男子聞言面色一滯,但不等他再多言,周圍驀地嗡嗡作響,好似有什麼東西正要出現一般。
接著眾人只覺腳下微微顫抖,繼而劇烈起伏,好似到了海面大浪湧動,竟是不知如何瞞過眾修士,出現在他們如此近的距離。
「不好,是血沙蟲!」劉姓男子一聲大喝,提醒眾人道。
眾人聞言,面色一緊,看著地面湧動的威勢,顯然來者不善,紛紛祭出靈器護住週身。
「嘿!」向姓男子冷笑一聲,一拍腰間儲物袋,祭出一把赤色靈刀,單手掐訣,化作長達十數丈的巨型刀芒,轟然一聲就向地下斬去。
轟隆一陣巨響之後,便見漫天紅色沙霧湧起,好似遮天蔽日一般。
隨著這一斬而下,那地下的東西好似死了一般,繼而沉寂下來。
「嘿,什麼血沙蟲不過如此罷了!」向姓男子嘿然一聲冷笑,面露不屑之色。
「向大哥,可不要小看這……」劉姓青年面色一緊,趕忙提醒道。
但不待他說完,地下再次翻湧起來,不知第一次不知劇烈了多少倍。
隨即而出的是,周圍紅沙好似活了一般,竟是沖天而起。
從遠處看去,那漫天紅沙將這一行十數人包裹,好像進入了一道龍捲風一般。
「什麼?」向姓男子面露不可置信之色,神識掃出間,便看到那哪裡是紅沙啊?
分明是無數細小如針的紅色蠕蟲,遮天蔽日連接在一起,眨眼間便將眾人包裹在其中。
那正是血沙蟲,此蟲一出,便將空間之中的元氣盡數吸附,令在場之人感到一陣窒息之感。
好在,眾人修為皆是不弱,很快就鎮定下來。
「殺出去!」向姓男子面色一寒,陡然喝道,手下更是將靈刀一點祭出,直直刺入血沙蟲之中。
「不要……」劉姓男子似是想到什麼,但已是阻止不及。
只見那靈刀斬入血沙蟲之中,那向姓男子面色當即一沉,心神祭煉的靈刀,竟是有一種愈發沉重的感覺,來不及細想,神識中陡然傳來一陣劇痛,登時面色扭曲起來。
「諸位道友小心,這血沙蟲能夠吸食神識,用法術靈符攻擊!」劉姓男子趕忙將之攙扶,向周圍之人提醒道。
聞言眾人面色一變,要知道修士大部分的實力便是在於控制自身寶物攻敵之上,這血沙蟲卻正好克制這一點。
此時已經被血沙蟲包圍,只能硬衝出去了。
但他們顯然是小看了這些血沙蟲的威力,
無數血沙蟲將之圍繞,那些符篆與法術攻擊,縱然滅殺了不少,但接著便被後繼的血沙蟲將漏洞補上。
更有不少血沙蟲撲到修士身上,張開那狹小但細密的森然利齒,狠狠的啃咬著他們的元氣罩。
眾人只覺渾身元氣急速消耗,不多時便有些入不敷出,漸漸疲累起來。
遠遠看去,好似一個血色巨繭一般,緩緩蠕動起伏。
一個時辰過後,便見那巨繭驀地被撕開一道口子,從中飛出幾道遁光,向西而去。
而後巨繭上的口子慢慢合攏,最終融入地下消失不見,好似什麼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如此一幕,在這茫茫血色沙漠之中,不知上演了幾多,連骸骨都沒有留下絲毫的慘劇。
數日後,一道巨大青影快速奔馳而過,其上趴伏一人,正是王墨。
只見他來到此地之後,輕拍身下青皮的脊背,示意它略作停頓。
青皮乖巧的噴了口氣,便齜牙咧嘴的四下掃視起來。
王墨身形一晃,從青皮背部躍下,隨手從儲物袋中摸出十數顆妖核,扔給青皮吃下。
連續奔馳半月有餘,縱然身為二階後期肉身強橫的妖獸,也是有些承受不住。
此時的王墨,早已將來時所受之傷養好,並在兩年之中,將自身五行之息凝練到小成,只差一步,便可邁入騰空境,到時以他的戰力,足以面對結丹宗師不敗。
在他的想法裡,便是在這琅琊密境之中做出突破,以期能夠面對未知的危險。
雖然結丹宗師在外界無法進入密境之中,但在密境裡突破又是另一回事了。
諸多假丹修士怕的便是外出之後,被人盯上搶奪自身所得寶物,便會在密境之中尋求突破,畢竟能夠在這裡呆上十年之久。
只要運氣足夠好,在五年甚至八年之內,得到能夠讓自身突破的寶物,那邊可以尋一密地突破。
如此做法,也有著不利之處。
這充滿怨煞之氣的密地,修士突破之時,自然會將怨煞之氣吸入體內,繼而影響心神,這就要修士在出去之後,花費十數年甚至甲子的時間來閉關,取出神識與元氣中的怨煞之氣。
但相對於突破之後的數百年壽元而講,這數十年的枯燥閉關,卻又算不得什麼了。
王墨取出一罈酒,狠狠的抿了一口,看到青皮眼巴巴的望著自己,不由無奈一笑,單手一拍酒罈,便見那清澈的酒水化作一道水線,直直落入青皮口中。
「嗚嗚!「青皮伸出猩紅的舌頭,將嘴角的一點酒澤舔去,驀地雙眸寒芒爆閃,身上皮毛乍豎,衝著地下嗷嗚一聲。
王墨面色一變,知道這是青皮在向他示警,趕忙將神識散出,仔細的查探周圍。
但將神識撲散開來,卻沒有發現絲毫端倪,陡然向地下探去,便見地下數米深處,密密麻麻的紅色蠕蟲,正向上方蔓延開來。
其速度之快,竟是讓王墨沒有閃身離開此地的時間。
來不及細想,右手驀然探出,向地下拍擊而去。
便見青金色元氣暴漲,轟隆一聲便轟擊在沙石之中,借助這股衝力,身形陡然拔高。
神識探出,左手迅疾一揮,將青皮收入靈獸袋之中,電光火石之間,便要祭出青麟劍,御空飛行而去。
但不等他飛行,便覺昏沉的天空陡然一暗,神識掃過時,王墨面色難看起來,遮天蔽日的血色蠕蟲將他包裹在內。
「血沙蟲!」驀地王墨似是想起什麼,腦海中陡然一道靈光劃過。
當年湯鎮業與陸天虹便進入過琅琊密境,對於裡面的諸多妖魔之物知之甚詳,這血沙蟲自然不陌生。
其特殊的體質,專門吞噬元氣與修士神識,肉身堅硬無比,但卻有著一大弱點,那便是懼怕毒物與魔氣的腐蝕。
想及此,王墨不敢怠慢,趕忙一拍儲物袋,將魔靈兜祭出,向周圍血沙蟲罩去。
縱然心下頗為忌憚魔靈吞噬血肉恢復自身的能力,但面對這正好克制修士諸多手段的血沙蟲,以王墨自身的寶物,也只有這魔靈兜能夠克制了。
魔靈兜因為有魔靈的元神附著,自身用不到王墨指揮。
只見其上黑霧一陣翻滾,發出一聲嘎嘎怪笑,便向漫天血沙蟲撲去。
雖然一隻血沙蟲所蘊含的血肉能量實在微小,但如此多的血沙蟲聚集,足以比的上諸多血肉了。
面對美味在前,魔靈絲毫沒有客氣,將摻雜了鐵矛蛛絲囊編織的網兜擴散到最大,左右上下掃出,便將血沙蟲吞噬了大半。
「嘶嘶!」
血沙蟲見狀,知曉魔靈兜不好惹,便發出一陣輕微嘶鳴,快速向地下滲透。
魔靈兜哪裡會放過,登時黑光一閃,將方圓數十丈的範圍一裹而下,生生將一大團紅沙包裹在其中。
隨著魔氣翻湧,無數血沙蟲不多時便化作了絲絲能量,注入到魔靈兜之中。
望著魔靈兜之上漸漸濃郁蒸騰的魔氣,王墨目光微不可查的一閃,卻沒有多言,揮手間將之收了起來。
凶名卓著,滅殺修士無數的血沙蟲,竟然如此輕易就被他收拾了,確切的說,是被魔靈兜收拾了。
當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若非此地靠近的是天火州的空間入口,這血沙蟲恐怕也造不下如許多的殺孽,畢竟碰上幾個魔道修士,恐怕就能將之滅殺了。
將魔靈兜收起之後,王墨卻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將青麟劍祭出,單手掐訣,化作十數丈長的劍芒,轟然一聲斬向地下。
接連十數斬擊之後,被斬開的地面之上,露出一個丈許寬的洞口,暗紅色的灰土,一絲絲輕微的寒氣吐出,使得洞口看去更顯陰森恐怖。
王墨看著下方露出的一處洞穴,沒有絲毫猶豫的便向裡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