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廳堂內傳來一陣清脆嬌笑,王墨不由目光一閃,舉步向內裡走去。
入眼間楊重一臉通紅,手腳無措的站在一旁,頭顱深深的埋入胸前,而寒煙卻是一臉玩味笑意的看著他。
「重兒!」微微搖頭,王墨實在想不到原本清冷淡雅的寒煙會有如此一面,對楊重喚道。
「啊……先……先生……我……」聲音入耳,楊重趕忙抬起頭來,見王墨到來,更是侷促不安,說話都有些口齒不清。
「好了,重兒,你爹娘與你有話說,去吧!」見他一副面紅耳赤的樣子,王墨頗為好氣的瞪了寒煙一眼,對楊重吩咐道。
「是,是!」聞言楊重趕忙答應,忙不迭的向外跑去,好似屋裡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
「咯咯!」
身後傳來一陣脆笑,楊重的身形驀然一頓,腳下卻是加快了幾分。
王墨深深看了寒煙一眼,好似要認真看清她的真面目一般。
原本對於王墨的注視,寒煙頗為不在乎,只是將之前嬌笑的一面收起,只是王墨上上下下打量她的目光越來越久,讓她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不由臉色微紅面現惱怒之色,輕啟朱唇道:「小師弟看夠了嗎?」
「呵呵,師姐貌美如仙子,哪有看夠的道理?」聞言王墨悠悠一笑,說完之後面色一變,心下暗自警惕起來。
他何時曾有說過如此輕率的話語,當初面對黃韻怡、碧芸馨、鳳依依等一眾人間絕色,他都從未有過如此失態。
尤其隨著修為加深心境穩固,他心智一向堅定,倒不是說王墨不近女色,實在是他命途多舛,哪裡有時間如此。
如此突兀的出口,使得他對自己的心境有了些許疑惑,隱隱有種哪裡不對的感覺。
「哼,原來王師弟也是如此輕佻的人!」寒煙面色一沉,頗為冷淡道。
隨著她話語落下,周圍竟是隱隱升騰起一股白霧,溫度驟然降了幾十度的樣子。
見此,王墨直感一股冷氣撲面而來,不由瞳孔驟然一縮,倒不是對於寒煙有所忌憚,觀對方氣息不過剛剛築基罷了,這種蓬勃爆發的氣息,卻是讓他有些熟悉的感覺,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師姐見諒,是小弟孟浪了!但小弟說的卻是實話!」見寒煙有所失控的樣子,王墨趕忙道。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沒有哪個女子不喜歡別人誇她美貌,清冷如寒煙也不外如是。
聞言,寒煙面色稍稍緩和,卻不似之前面對楊重之時的輕鬆樣子,依舊緊繃著面孔。
王墨不由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舉步走到一旁坐定,端起茶杯押了一口茶。
隨著兩人默然不語,場面不由寂靜下來。
「咳咳!」
過了好一會,寒煙好似不耐煩一般,輕輕咳嗽了幾聲,一雙清亮的眸子瞪了王墨一眼,心下不由暗道:「這是怎麼了,我何時對男子有過如此小兒女的姿態?」
「哎!」王墨端著早已喝乾的茶杯暗自輕歎,算計了下時間楊武才是否已經恢復,將茶杯放下,對面露思索之色的寒煙道:「師姐可還有其他事情?」
「怎麼?小師弟莫不是要趕我走不成?」寒煙面色漸漸恢復淡然,輕輕斜了王墨一眼。
「呵呵,這倒不是,小弟還有他事,恐怕不能陪師姐了!」王墨呵呵一笑,言語之中趕人之意卻是非常明顯。
「他事?要將他們一家三口送走嗎?」定定的看了王墨一眼,寒煙不由悠悠道。
「嗯?」聞言王墨雙眼一瞇,寒芒一閃即逝,卻沒有當場發作,心下暗道:「此女心智如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被王墨一眼看來,寒煙只覺身上一寒,縱然她修煉的功法本就是寒屬性,但也有一種被凶獸盯住的感覺,不由心下凜然,但話到嘴邊卻是不能不提:「小師弟莫要緊張,師姐此來卻是有事相商!」
「師姐客氣了,我們既然是師姐弟,自然是一家人,有什麼事直說無妨,但凡師弟能夠辦到的,定然不會推辭!」王墨打了一個哈哈,面色一緩,卻是如此說道。
在他看來,只要對方不提什麼特殊要求,不是刻意為難他,為對方做點事情也是無妨。
寒煙定定的看著王墨,面色數度變幻,最後一字一頓道:「小師弟可否幫我逃離這裡?」
原本一臉淡然的王墨,饒是他心性堅定,聞聽此言也不由驟然一驚,但稍縱即逝,啞然一笑道:「哈哈,師姐說笑了,這裡乃是宗門屬地,師尊管轄之地,哪來的逃離一說?」
卻不料寒煙緩緩起身,深深看了王墨一眼,悠悠道:「莫不是師弟手上的震金鐲是假的不成?」
寒煙一邊說著,一邊將右手長袖輕輕擼起,露出一段誘人雪白皓腕。
王墨瞳孔驟然一縮,他輕輕楚楚的看到,那白色臂腕上一抹淡金色光影,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臂,那裡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手鐲。
但王墨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然一笑:「呵呵,師姐這是何意,此乃師尊所賜護身寶物,師弟卻是有一個同樣的!」
「既然王兄無意商談,那寒煙也不便多言,只是希望今日所言,王兄不要讓外人知曉,寒煙告辭!」見王墨一副推來推去的樣子,寒煙面色一冷,說著便要起身離去。
「呵呵,師姐慢走,小弟不送!」見寒煙面色變化,王墨卻沒有出口挽留,反而出言相送。
聞言,寒煙原本要離去的身形驟然一頓,不由氣鼓鼓的瞪視王墨一眼,她實在不清楚,她都已將話說到這份上了,為何王墨還是不肯袒露心跡。
寒煙自幼修煉,雖然聰慧無比,但沒有經歷過人世間的諸多瑣事,哪有王墨一路行來掙扎求存所得到的經歷。
但想到此行的重要,寒煙不由心下著腦,一臉憤憤的重新坐回座椅,只是那嬌俏的模樣,讓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在撒嬌。
見她重新入座,王墨心下緩緩一鬆,但卻沒有就此開口,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過了一會,沉默低首不語中的王墨突然感到周邊元氣一陣鼓動,抬首望去便見寒煙雙眼泛紅,雙肩抖動不止,顯然一副情緒失控的樣子。
心下驚訝不已的同時,王墨趕忙上前一步,單指點向寒煙額頭,口中一聲大喝:「醒來!」
好似這一句話有著無窮魔力一般,原本渾身顫抖不已的寒煙,驀然驚醒,待得發覺自身現狀之時,趕忙雙手掐訣運轉功法穩定心神。
好在她所修習的功法對於穩定心神有著奇效,不一會的工夫,情緒便穩定下來。
寒煙緩緩睜開雙目,不復之前的激動,只是原本清亮的眸子中多了一抹讓人心疼的淒然,緩緩對王墨道:「不怪王兄疑心,是寒湮沒有將事情說清楚!」
之前一幕看在眼裡,王墨此時對於寒煙之前所言已是有了一定認可,便沒有再出言試探,只是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
「呵呵!」寒煙淒然一笑,絕美的臉龐上帶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緩緩道:「王兄可曾聽說過三千年前叱吒大陸的玄女傳說?」
聞言王墨不由目光一閃,略微遲疑道:「有所耳聞,卻知之不詳,只知這位玄女前輩乃是當年大陸上為數不多的化神傳說之一!」
王墨所言卻是實話,畢竟是三千年前的人物了,湯鎮業記憶中也就與那日童顏肅跟劉辭番所言差不多。
「玄女前輩乃是家祖!」寒煙一臉落寞幽幽道。
「什麼?」由不得王墨不吃驚,以他此時所知所聞,當今大陸之上除卻幾大頂級宗門皆有化神坐鎮之外,無外乎幾個不出世的老怪物罷了。
這些人要麼會外出尋找機緣,要麼隱藏於不知名險地之中以求突破己身,鮮少有人知道他們在哪裡。
甫一聽及身邊之人竟是化神之後,卻是讓王墨感到萬分震驚,畢竟化神對於現在的他而言,實在是太過遙遠。
「呵呵,王兄不用吃驚,那已是過往雲煙,我寒家一脈一向人丁不旺,加之玄女老祖當年不知去向,我等後輩子孫不肖,最終落得只有我一人苟活的境地!」寒煙見他吃驚之色,慘然一笑目露悲切,說到後來竟是面露猙獰。
很難想像,一個絕美如斯的女子,要有怎樣的深仇大恨,才會有如此一面。
聽及此言,王墨心下卻是有了幾分明了,想及當日童顏肅所言之事,就不難猜出了。
果然,寒煙接下來的話,印證了王墨心中所想:「家族之中歷來天資最好的女子皆會被優先培養,以定修煉完整的《玄陰**訣》,每一個被選定的女子當修為達到元嬰之時,便會被稱之為玄女,千年前當時家族最傑出的弟子外出歷練,結識了一位宗門弟子,而我家族祖訓女子只能內嫁,但這位先輩卻是為了與對方雙宿雙飛,礙於家族祖訓,不得將自身所修煉的一門玄功廢去。可見她對於那男子的鍾情到了何等地步。」
說到這裡,寒煙看了一眼右手腕處的手鐲,雙目之中露出仇恨的光芒道:「那宗門弟子名叫童懷安,便是我們的師傅童顏肅的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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