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老鬼,可曾找到那小輩行蹤?」池英虎見卓不凡面色難看,雖然心下已是有了定論,但卻仍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這小雜種著實可惡!」卓不凡面色陰沉,想到兩名築基修士追擊一名小輩,竟是被對方走脫,說出去真是讓人丟臉至極。
看了一眼地上血跡,其中甚至夾雜著數塊細小內臟。但心中怒火卻是忍耐不住,隨手一掌,便是將身旁一棵大樹打折。
「快,就在前面!」
「切不可讓那小子走脫!」
只聽一陣噪雜聲響起,數十道身形出現在兩人視線之中,卻是兩族之人與李乘風一眾追隨而來。
「敢問兩位前輩,那小子可曾伏誅?」眾人對視一眼,但看兩人面色,心下便是一突,但藍谷磐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問道。
「哼!」兩人對視一眼,齊齊一聲冷哼。
藍谷磐見兩人神色,面上頓顯不安,卻是不敢再度追問,場面隨之尷尬起來。
一會之後,兩族之中一名丰神俊朗年輕男子上前一步,看向卓不凡:「老祖,既然那人已是走脫,想必已是重傷之身,此時我等糾集人馬搜山,定能一舉成擒!」
卓不凡見到此人,面色稍緩,聽到其所說之後,便是與池英虎對視一眼:「浪兒所言不錯,那小雜種先前使用秘法,後又被我們擊傷,此時以那小子重傷之身,必然走不遠,安排人手追擊才是正理!」
池英虎也是明白其中之意,略作思量,便是對族人之中一名年輕男子道:「炎烈,帶人速速入山追擊此子,務必要將其擊殺!」
當下,卓浪與池炎烈便是率眾進入山中,這兩人都是兩族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天資不凡,被卓不凡與池英虎視作家族繼承人,此番安排兩人任務,也是存了為其立威之舉,好日後接掌家族。
「李乘風,想必你們看出來了,那人年紀輕輕便是由如此修為,若是任其活著,日後說不得便是心腹大患,老夫兩族在此地人手不足,還要靠你們一起行動,追殺此子!」卓不凡見兩族之人接連進山,便是向李乘風等人道。
「前輩說的是,我等這就進山追擊,必然將此子擊殺!」李乘風面上一緊,口中趕忙答應,心下卻是暗罵兩人無用至極。
這下眾人才明白過來,感情兩位築基修士,竟是沒有將王墨留下,之前快速追來,也是存了想要分得寶物的心思,生怕被兩家獨吞,之前眾人白做無用功。
當下只得暗歎晦氣,便是接踵進入山中。
看著眾人皆是離去,兩人對視一眼,展開身形,聯袂向濟陽城方向回轉而去。對於他們的安全,卻是不怎麼擔心,對方身受重傷,就算擁有寶物,短時間內也無法痊癒,絕不可能威脅道眾多修仙者。只要不是太過深入天蕩山內部,遇到七品上元獸,必然可以全身而返。
只是,另兩人想不到的是,這場搜索,持續數月之後,眾人皆是無功而返!
……
話說王墨感到身後元氣劇烈波動,但襲來速度太快,若是改換方向躲閃,必然會被兩人追上,不得已之下,仍是不躲不閃繼續前行。
兩道能量直直擊中王墨後背重劍,也虧的是重劍材質特殊,猶如盾牌一般,竟是沒有在這兩擊之下碎裂,而且這兩股力量阻攔下了大半,加之兩人遠程攻擊,對於距離他們較遠的王墨,有些力不從心。
也正是借助重劍的阻攔,王墨才沒有被直接震死,藉著這股衝擊力,身形閃電般馳出兩人神識覆蓋範圍,幾個起落間便是消失在密林之中。
只是剩餘力量依然將王墨擊成重傷,內腑移位,若不是提前激發潛能,加上**遠超常人,此時恐怕已是一具屍體。
靠著超強的意志力,忍受著腦海中傳來的倦意,向著記憶中的地方快速奔行。持續的奔走,還要小心不要在地上留下痕跡,就算是以他的體力也是感到不支,看著眼前出現的洞口,王墨快速進入其中,從儲物指環之中摸出一個玉盒,掏出其中三顆散發著淡藍色光芒的果子,直接吞入口中。
此果正是在李天來洞府之中,得到的藍瑩果,寧幽華當時便解釋過此果藥性溫和,是修復經脈筋肉的良藥,雖然沒有煉製成蘊脈丹,那樣的一階頂級靈丹來的效果顯著,但勝在不需要煉化,可以直接吞服,自行修補肉身經脈。
此時的王墨,已是油盡燈枯,再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去煉化別的內傷丹藥,雖然在拍賣會中買下過不少,但要麼能量過強,不易煉化,要麼便是沒有藍瑩果效果顯著。
吞下此果之後,再也忍受不住倦意的王墨,在肌肉抽痛中竟是沉沉睡去。
……
時光飛逝,伴隨著那場三年一度的拍賣大會之後,已是過去半年有餘。
按說,這拍賣會之後此時應是趨於平常,但看人流湧動的跡象,卻依然是不減半年之前。
茶攤酒館之中,時常能夠聽到冒險者在談論什麼結丹寶藏、驚天大戰、築基強者等話語。
顯然,造成濟陽城人流遠超平時現象的原因,便是因為此事了。
就在華陽酒樓,後院一間華麗的小院之中,此時一群人的氣氛卻是頗顯凝重。
只見一共八人,四男四女,一名老者,七位年輕人。其中一那名老者面沉如水,臉色難看的坐在上位。
「師傅,看在家祖與您的交情份上,就饒恕弟子這一次吧!」這名跪伏在地的年輕人赫然便是當初算計王墨的關世華,上首老者便是與其有過一面之緣的寧元山。
次時的寧元山看著地上跪拜之人,滿心的憤怒,恨不得將其斃於掌下,但聽到起口中所說老祖之時,數度舉起的手掌也是再也不見提起,顯然其口中所說老祖給他帶來了很大的感慨。
「孽徒,為師平時是怎麼教你的?你怎可做出如此之事?」寧元山怒氣沖沖的對關世華大喝道。
「師傅,徒兒一時糊塗,以後再也不敢了!」關世華一時痛哭流涕,對著怒氣難消的寧元山說道,更是雙手連打自己耳光,沒幾下其面龐便是紅腫不堪,嘴角流出血痕。
看著他的樣子,寧元山長歎一聲說道:「若不是看在關老哥家族獨存血脈的面上,你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老夫早已將你打死!」寧元山似是想到什麼的似的,略作停頓,看了眼憤憤不平的楊珊兒與秦素蘭兩女,便是接著道:「你先起來吧!」
關世華聽到此語,面帶惶恐之色連連叩謝恩師,這才站起身來。但其心中卻是充滿了怨毒之意,當初若不是為救寧元山,他關家也是大夏帝國一望族,不然怎會惹下強敵,使得家族滿門被滅。
雖然最後被趕來的寧元山所救,但自家族人也是被殺了個乾淨。
對於關家的遭遇,一直是寧元山心中的一根刺,當初自己被大敵重傷,逃走之後被關世華曾祖所救。
多年之後,卻被得知此消息的仇家所知,便是帶人滅了關家滿門,自己得到消息之時,連夜前往救助,卻是只來得及救下了只有十歲的關世華,大怒之下便是與來人一場血戰,雖然最後拼著重傷,滅殺了所有來人,但這份情卻是欠下了。
也正是存了這麼一段因果,所以寧元山對其倍加關愛,甚至比自己的義女寧幽華都好,也使得關世華在族中養成的紈褲習氣,一直延續到了現在。
此時,寧元山竟為了一個外人,存了要殺自己的念頭,這怎能不讓心胸狹窄的關世華存有怨氣?其實,他卻是錯怪了寧元山,若是他真的如這般性情,那他就不會在修仙一途中,走到至今。
「師傅,您要為我哥哥做主啊!嗚嗚!」楊珊兒此時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悲慼,當下便是拜倒在寧元山坐下,痛哭起來。
「求師傅您老人家做主!」秦素蘭也是跟著跪下,面露懇求之色。
此時兩女知道了事情經過,雖然對關世華陷害王墨痛恨不已,對離千里幾人撇下其獨自離去甚為不滿,雖然沒有明說,但言行之間卻是存了疏遠的意思,此時只能寄希望於自己的師傅了。
「寧師叔,您當初可是答應芸馨,將墨哥哥找回的,您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啊!」碧芸馨抱著雪銀狐,言語間頗有撒嬌之意。
作為宗主之女,身份尊貴,當初王墨幫其抓了雪銀狐幼崽,又有半年照顧之情,當初若不是被幾人所制,說什麼他都不會就此離去的。
回到宗門之後,便是急急與其父商議,最後便是由寧元山帶著幾名弟子前來,只有山蠻一系的幾名弟子死去,不得已下被其師留在了山中。
本來是不打算讓碧芸馨跟隨,但拗不過其性子,便是任其跟了來,只是,這一來一回,路途本就遙遠,半年之後,才再次來到這裡。
「哎!」寧元山收回思緒,看著眼前跪地的眾弟子,見碧芸馨也是要跟著跪下,當即是將她拉起,對於此女他知之甚詳,心性跳脫,從來都是個歡快的性子,此次出的宗門得償所願,抓到雪銀狐,沒想到卻是多了一份心事,微微搖頭歎息:「此事已過半年之久,若是那小子還活著,必然會找尋爾等,若是…」
之後卻是再也沒有話語傳出,但幾人卻是明白其話語中所含意思。
楊、秦兩女皆是痛哭不已,離千里與寧幽華三人皆是面露愧色,內疚之情更甚,顯然心中也是不好受,卻是無人看到低頭不語的關世華,面上一閃即逝的快意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