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之中,一團紫金色光華飛速疾馳,好似沒有什麼能夠阻擋它一般,穿過浩瀚星空,無數不為人知的險域。
隨著光團前行,紫色光華漸漸淡去,,直至淡漠不見,那只剩下金色的光團,身形驟然一頓,直落向下方一處雲霧繚繞的星球。
穿過層層雲霧,光團沒有絲毫停頓,直愣愣向下方落去,眨眼間便消失無蹤,再也沒有了絲毫蹤跡!
「唔!好悶!怎麼回事?這是什麼地方?」王墨努力的睜開雙眼,想要看清面前的一切,但眼前彷彿有什麼遮擋一般,任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看到任何東西。
出於對陌生環境的一絲恐懼,他不安的縮了縮身子,但卻沒有絲毫力氣,只是略微動了幾下,腦海中便是一陣疲累,其耳中突然依稀聽到幾聲急促的叫喊與嘶聲裂肺的痛呼!
「啊!好疼啊!」
「使勁,再使點勁!」
「就快了,忍忍就過去了!」
緊接著,一陣吸力傳來,緊緊的拉扯著他,又好似有什麼東西抓著他的身子,一陣天旋地轉傳來,王墨只感到腦門腫脹難忍,好懸被憋過去,好一會才努力的睜開雙眼,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入眼處,便是一張普通的床鋪,其上有一個滿臉蒼白,頭髮散亂的女子,正昏迷不醒,看到這些,王墨心下便有了一絲不妙,仔細看去,所見事物竟都是倒著的,這才發覺自己正被倒提著。
這時,待他看清自己粉嫩的小手時,他才真正意識到了一個現實的問題:「這也行?」
不過,現實並沒有給他帶來一股重生的喜悅,因為他耳邊傳來的聲音,將他此時的心情,直接打落到了谷底。
「直接溺死算了
被倒提著的王墨,只覺身子向下微微一沉,頭頂一涼,面對死亡的恐懼,饒是王墨一向堅毅的心神,也在連番打幾下,變的搖晃不已,想要張口大罵,但話到嘴邊,卻是變成了哇哇大哭!
「直接溺死這小雜種算了!」一個中年女子模樣的女僕,看著手中只有兩個巴掌大小的王墨,臉上猙獰之色一閃,狠聲道,真是不知什麼樣的仇恨,會讓她如此對待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噓,你小聲點,要是讓柳燕聽見,告到族長那裡去,你還有命在嗎?這孩子畢竟.是族長的血脈,這傳出去」好在,另一個打扮略好的女僕,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語,並小心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燕,小聲道。
「劉姐,是是,那你說該怎麼辦?主母那裡可」聽到這劉姐所言,被王墨哭聲鬧的煩躁不已的女僕,心下一驚,顫聲問道。
「放心,在來之前,管家已經支會過我了,咱們只管接生,其餘的不是我們該操心的!」
「哦,那就好!」
而一直哭鬧不止的王墨,聽完兩人一番交談,提到嗓子眼的小心肝,這才算重心落回了肚中。
只是,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本就虛弱不已的王墨,再次陷入了一片昏暗之中,沉沉睡去!
時光荏茬,一晃十一年,此時王墨一身僕裝打扮,略有些懶散的走在大街上,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好不熱鬧,但王墨的心,卻不知飄向了何方。
天風大陸綿延億萬里之遙,奇山峻嶺,高林密地,幽穴險峰數不勝數。
大夏帝國,便是這不知邊際的大陸之上,無數國家之一,而王墨所在之地,便是這大夏帝國邊際的一處城鎮——天風城。
這便是王墨這些年來,所得到的關於這片陌生大陸的認知,而他便生活在天風城一方豪門吳家之中,只不過不是做什麼貴族少爺,而是最低等的奴僕罷了。
說起這吳家,本來有著前世記憶,經過高等教育的王墨,以為有了再來一次的機會,可以讓他彌補上一世的遺憾,但吳家所帶給他的,卻是只有無盡白眼與欺辱,也讓他更加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是人情冷暖。
究其原因,不過是王墨的出生,有點俗套,只是由於吳家現任家主吳正風,在一次酒後亂性中的產物罷了。
而諷刺的是,王墨這一世的母親柳燕,並沒有母憑子貴,因為這個世界裡多講究門當戶對,身為吳家奴僕的柳燕,只能承受著來自他人的異樣目光,忍辱懷胎十月,含辛茹苦的將王墨生下,而且只能讓他隨母姓,取名柳青。
只是隨著孩子的出生,原本如同其他僕役一般生活的柳燕,週遭開始了轉變,甚至說變的更加糟糕了。
原本並不繁重的工作,莫名其妙的的開始加重,隨之便是莫名刁難,但柳燕依舊忍耐了下來,因為自幼便被賣到吳家做奴僕的她,不知道離開自小生活的吳家,可以到哪裡?而且還要養活剛出生的兒子。
這一切的種種,只因為,在吳家這個家族之中,家主夫人劉倩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女人。
在她看來,出了這樣的事情,本想直接處理掉算了,確是被攔了下來,只因吳家在天風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豪門望族,若是傳出去,畢竟這個名聲不太好,而一因此,幼小的王墨便僥倖的活了下來。
這也早就了柳燕母子兩人,在吳家之中,現在的困苦處境。
在吳家生活的這十一年裡,母子兩人可謂是處處受到排擠,王墨自身還要小心謹慎,不被別人發現自己的異常。
一腳踢開路邊的石子,隨著石子骨碌碌一陣滾動,王墨收回思緒,掃了一眼那高大的門庭。
那是一所高大寬敞的宅院,在城西一帶最為顯眼,這裡便是王墨生活的了十一年的地方。
不過,身份只是吳家奴僕,地位低下的王墨,看著寬敞的大門,卻只能繞行到一旁,從左側一處小門之中進入。
穿過幾道門洞,來到一處與其他房屋差別明顯的住所,王墨抬頭看看天色,只見太陽已經快要看不到蹤跡,眉頭不自覺的微微皺起。
推門走進昏暗的房子,王墨雙手握拳,緊了又縮,縮了又緊,如此幾番,只聽一陣嘎崩脆響,好似在強忍什麼似的,只聽他用微不可查,又似是自言自語一般道:「快了,再過不久」
說著,王墨便來到一處好似廚房的棚子,簡單的可以讓人無視的草棚,不一會便傳出了一陣誘人菜香。
端著盛好的彩蝶,走進裡屋,將其一一蓋好,王墨這才轉身走進一處偏房,將屋門鎖好,來到床前,盤膝而坐,竟是如老道入定一般,閉目調息起來。
若是有人在此,定會發現,隨著王墨微弱的呼吸,在其鼻端處,竟是有兩條白色好似龍蛇一般的氣霧,隨之起伏不定,若隱若現。
王墨這一坐,便是兩個小時有餘,直到一陣敲門聲響起,將端坐無息的王墨驚動,這才起身查看。
隨著吱呀一聲響動,只見原本昏暗的裡屋,此時亮起了一盞泛著橘黃的油燈,由於破爛的窗紙,無法阻擋夜風,沒有任何防護的油燈,微微晃動著它羸弱的身影,好似隨時就要熄滅一般。
而在這些的映照下,那敲響王墨屋門的蹣跚婦人,越發顯得有些恐怖異常,而王墨好似早已熟悉一般,見到婦人,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頓時露出孺目之情。
趕忙上前一步,攙扶住婦人,親切的叫了一聲:「娘!」這婦人不是她人,正是王墨這一世的生母柳燕。
那在燈光映照下,有些蠟黃的面孔,見到王墨之後,也是頓如雛菊綻放一般,慈愛的摸了摸王墨的頭髮,便拉著他的手,一同來到之前王墨擺放飯菜的桌前。
看著桌上已經打開,泛著熱氣的碗碟,王墨知道,柳燕已經將飯菜重新熱過,這才將自己叫出。
看著母親憔悴的面龐,原本不到三十的年紀,卻猶如五十老婦一般,王墨心下,便是一陣自責。
這段時日以來,為了能夠早日在修為上有所突破,在修煉之時,急切求進,竟是將自身警覺,都放到了最低,連母親回來都不知道,這在以前可是很少有過的事情。
心下暗腦不已的王墨,趕忙止住母親將本就不多的飯菜,盡數夾到自己碗裡的舉動,堅定的望著柳燕。
柳燕會意的一笑,這才低頭,端起面前的飯碗,默默的吃了起來,兩人好似很有默契一般,顯然,這樣的無聲交流,在兩人之間,已經進行了不止一次。
而這也是事實,自幼沒有享受過母愛的王墨,對於這一世的母親柳燕,有著難以言喻的一種依賴與享受,所以他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
若非是條件不允許,王墨早已帶著柳燕離開這個從未帶他們母子快樂的地方,不過,這並不久遠了。
吃晚飯,王墨熟練的收拾好餐具,望著柳燕回到自己屋中,這才轉身重新回到自己屋裡,依舊將屋門鎖好,盤膝坐於床上。
不過,王墨並沒有閉目調息,而是雙眉緊鎖,好似在思考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