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乖,別哭了,快吃點東西吧。」莫皇后倒是發了回慈悲心,把唐惠的奶娘韓娘叫了來。
「不要!惠兒要母妃!我要母妃!」唐惠哭鬧著,打翻了碗碟。
聽到哭聲和碗碟碎裂之聲,莫皇后走了進來,臉色陰沉,聲音冷硬:「哭什麼哭!錦華臀哪裡比不得沁蘭臀了?本宮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還把你的韓娘叫了來陪你,你還哭什麼!」
唐惠見狀,嚇得噤了聲,只是仍小聲的啜泣著。莫皇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韓娘,惠兒要母妃。」唐惠委屈的忍著眼淚,小聲的對韓娘說。
「大皇子,你要聽話。以後,皇后娘娘就是你的母后了。你只有聽她的話,她才會對你好,才會叫你見你的母妃,知道了嗎?」韓娘無奈,摟住唐惠,溫柔的說。
「韓娘,真的嗎?」唐惠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揚起天真的小臉。
「真的,你乖乖的吃飯,乖乖的睡覺,韓娘保證,皇后娘娘會對你好的。」韓娘點了點頭。
「嗯,惠兒乖,惠兒吃飯。」唐惠臉上還帶著淚痕,卻拿起湯勺,乖乖的吃起飯來。
那個委曲求全,乖巧可憐的樣子,只看得韓娘都想掉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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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蘭臀。
「你把惠兒過繼給皇后了?」唐雋揚揚長眉,若有所思的盯著坐在桌旁的安靜女子——上官蘭。
「是的,皇后娘娘膝下無子,想來對惠兒一定是極好的。」上官蘭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悲傷情緒,輕啟朱唇,面帶微笑。
「你不會是受了她什麼脅迫吧?要不然,如何能讓那麼小的孩子離開你?」唐雋面帶疑惑,幽亮的雙眸帶了探究。
「皇上,怎麼會呢?莫皇后是堂堂國母,母儀天下,惠兒跟了她,以後也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臣妾出身低微,縱使是貴妃了,也比不上皇后娘娘的尊貴。」上官蘭低眉順眼,表情沉浸在燭光裡,模糊不清。
「那朕把她廢了,讓你做皇后。」眼前的清麗人兒,一向不在意權勢地位,今天是怎麼了?
「千萬不要!那樣,臣妾真成了紅顏禍水了。」上官蘭眼裡含了淚水,一把抓住了唐雋的手,繼續解釋,「皇后娘娘不能生養,皇上你又總來沁蘭臀,她心裡一定很難過。把惠兒過繼給她,也會讓她心裡好過些。臣妾還年輕,想要皇子的話,還可以再生養。」
「真是這樣嗎?」唐雋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也素知上官蘭心地好,善解人意,但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是的,皇上您以後多去錦華臀走動走動,也寬慰下皇后的心。」
「嗯,你不說,朕也要去的。朕不放心惠兒。」不知道她會不會如蘭貴妃所言,好好疼愛惠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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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後。錦華臀。
「你怎麼這麼笨?」莫皇后狠狠的指著唐惠的頭皮。
「母后,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唐惠打碎了莫皇后的珍貴花瓶,因此受到了指責。
「不是故意的?你說,你來了這十幾天,哪天高高興興的了?天天哭喪著個臉,弄得本宮心情也不好!你是不是故意,讓本宮生氣?」莫皇后一聲高過一聲。
只嚇得唐惠抿著嘴巴,眼裡蓄滿了淚,愣是忍著,不敢掉下來。
「皇上駕到——」
莫皇后一聽,馬上換做甜蜜的笑臉,撫了撫髮髻後,又兇惡的小聲警告唐惠:「不要在你父皇面前胡說,否則本宮饒不了你!還有,要留住你父皇!」
唐惠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臣妾參見皇上。皇上,您可有好一陣子沒來錦華臀了。」莫皇后柔聲細語的說著,和剛才的凶神惡煞判若兩人。
「嗯,皇后,惠兒在這裡還習慣嗎?若過得不好,不如讓他回去。畢竟,還是親娘瞭解他的習性些。」唐雋看了看唐惠,對莫皇后說。
「好著呢!臣妾特別喜歡他,事事都順著他呢!是不是啊,惠兒?」莫皇后對唐雋笑著說著,轉過臉來,用冷冰冰的眼神警告著唐惠。
「父皇,是的。」唐惠說完,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畢竟,才是三歲多點的孩子。
「惠兒,你怎麼哭了?」唐雋心疼的抱起他,一臉不悅的看向莫皇后。
「皇上,他打碎了臣妾最喜愛的花瓶,自己心裡難過又害怕,所以才會哭的。臣妾還在安慰他,你就來了,是不是啊,惠兒?」莫皇后連忙解釋著。
「惠兒,是這樣嗎?若是有人對你不好,你大可以告訴父皇,父皇給你做主。」唐雋擦了擦他的眼淚問。
「沒有,母后很好。」唐惠想起韓娘的話,如果想見他的母妃,就不能違背莫皇后。
「嗯,那就好。」唐雋放下心來,把唐惠放下,「惠兒,父皇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父皇,惠兒想你了。不要走,好不好?」唐惠一把拽住了唐雋的衣袖。他不只是在為了莫皇后挽留唐雋,也是想得到唐雋的庇護。有父皇在,莫皇后就不敢對他不好了。
「你這孩子,好,父皇不走了。」唐雋寵溺的點了點他的鼻尖,答應留下來。
唐惠開心的笑了。同樣高興的自然還有莫皇后,她連忙叫人準備晚膳。看來,要來唐惠這步棋是對的!
一月後,唐惠被冊封了太子之位。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轉眼間,唐惠已經來錦華臀半年了。這半年裡,莫皇后對他極為冷淡,只有在唐雋去的時候,才會對他極盡溫柔。而他的母妃上官蘭,一次也沒有來看過他。
這一天,太醫院的太醫來給莫皇后請脈。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太醫把過脈後,忽然向她道賀。
「怎麼說?」莫皇后也猜測到了,心裡一陣驚喜。
「娘娘您的脈往來流利,如珠走盤,是喜脈無疑啊!」太醫高興的說。
「真的?!本宮終於如願以償了!」莫皇后欣喜極了。
「娘娘,微臣這就去稟報皇上!」
「等等,昨晚皇上說來錦華臀用午膳的,本宮親自告訴他!」莫皇后滿臉柔情甜蜜。一想到,唐雋該有的表情,莫皇后就不由得開心。
「是,微臣告退!」
田公公同樣一臉笑意:「恭喜娘娘了!一定是娘娘的誠意感動了上蒼!多謝上蒼了!」田公公說著跪下給老天爺磕頭。
「行了行了,快招呼人來給我梳妝打扮!」莫皇后笑著說。
「是,娘娘。」
傍晚,唐雋來了。
莫皇后說了這件事之後,本以為唐雋會和她一樣驚喜。沒想到唐雋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後抱住唐惠,柔聲說:「惠兒,你要當大哥了,開不開心?」
「開心。」唐惠已經養成了內斂的性格了,那麼小的孩子,真讓人心疼。
用完午膳後,唐雋囑咐了莫皇后兩句,抱了抱唐惠,轉身而去。
莫皇后氣壞了,照著凳子一腳踢了過去。
「上官蘭那個賤人有喜的時候,他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等到本宮有喜,卻對本宮如此冷淡!」
田公公連忙勸阻,「娘娘您息怒,小心動了胎氣。」
莫皇后怒意難平,一眼看到了怯生生的唐惠,正在害怕的望著自己,便對他大叫:「你給本宮滾一邊去!」
韓娘趕緊走來,把唐惠帶出去了。
「韓娘,我想母妃。你帶我去沁蘭臀,好不好?」唐惠眼裡含淚,可憐兮兮的說。
「這,太子臀下,你現在的母親可是皇后娘娘。」韓娘為難的說。
「韓娘,我要母妃。我要母妃!」唐惠哭著搖晃韓娘的手臂。
韓娘無奈,只好點頭:「好吧,太子臀下。不過,咱們要快去快回,要是被皇后娘娘發現就糟了。」
「哦。」唐惠點點頭,忽然開心的拍手笑,「太好了!我要去見母妃嘍!」
「噓——」韓娘四下裡看了看,抓住唐惠的手,向沁蘭臀走去。
上官蘭倚在臀前的欄杆上,神情郁然,正出神的望著遠處。
「娘娘,你多少吃點吧。」飄兒端來一碗燕窩粥。自從將大皇子過繼給莫皇后之後,她家主子就天天鬱鬱寡歡,很少有歡笑了。
「且放著吧,我不餓。」上官蘭輕輕的說著,忽然眼前一亮,「惠兒!」不錯,她看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唐惠!
「母妃!」唐惠興沖沖的跑了過來。
上官蘭也喜極而泣的上前幾步,抱住了唐惠。母子二人相擁而泣。
可過了不多時,上官蘭忽然把唐惠推開,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太子臀下,你怎麼來了?」
唐惠奇怪的看著上官蘭,不知道為何她前後判若兩人,他撇撇嘴帶著哭腔:「母妃,惠兒想你了。」
聽著這樣的聲音,這樣的回答,上官蘭的心都要碎了。她強忍著難過,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愈發冰冷:「太子臀下,你趕緊回錦華臀吧。以後,也不要再來了。」
「母妃,為什麼啊!你不想惠兒嗎?」唐惠哭著,委屈的說。
「韓娘,還不帶著太子回去!」上官蘭強忍著痛楚,厲聲對韓娘說。